184不值幾個錢的簡陋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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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不是真白目,吃人家口水不講衛生很過分?哼——等他哪天逮到埃吉爾吃他媽媽的口水,一定要原話奉還回去!

    所以錫予見風轉舵,決定重新選擇“新大腿”去抱,自打認識花倬雲之後,就張口閉口“外公”長、“外公”短的。

    埃吉爾嚴肅糾正過他,應該叫“爺爺”,錫予偏要頂著他來,一副打算活活氣死他的架勢。

    那個坑死人不償命地腹黑小鬼,眨著一雙貌似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在花倬雲身前身後,軟軟糯糯地將“外公”掛嘴上,輕而易舉就將花倬雲的心給徹底俘獲。

    然後,隻要當著花倬雲的麵,再依依對錫予說話,稍稍提高一點嗓門,花倬雲都要開口製止她。

    背過花倬雲,再依依對著錫予咬牙切齒揮拳頭。

    錫予眉眼彎彎,把肉呼呼的小肥手送到再依依眼皮子底下,囂張欠揍地比出一個“V”字,得意洋洋地說:“媽媽,外公有旨,如果遭遇家暴,他會給我做主的。”

    再依依磨著牙說:“再錫予,你臉皮真厚!”

    錫予像在跳尬舞一樣,一邊甩動“V”字手,一邊搖頭晃腦點著腳,嘰嘰咕咕地說:“雖說親姥爺不在身邊,但有個外公保駕護航也不錯呀,嘻嘻嘻……”

    經過一周左右的時間,花倬雲已經能夠自由活動,天氣好,還可以到外麵散散步。

    小組成員見花倬雲沒什麽大礙,便將他托付給再依依和埃吉爾,他們陸續返回工作崗位,要把耽誤幾天的收尾工作趕出來。

    菲利克斯拖延到最後,不得不走,明明知道埃吉爾不會虧待花教授,還要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地叮囑他,得到肯定的保證之後,他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這樣的菲利克斯讓再依依感覺很溫暖。

    這天上午突然飄起小雨,不大一會兒雨勢就漲起來,再依依連忙攙著正在散步的花倬雲回到病房。

    埃吉爾帶錫予出去玩還沒趕回來,再依依陪著花倬雲聊天。

    提到這次橫禍,花倬雲對菲利克斯沒有半句怨言,隻是一勁兒自責,說自以為事前準備充分,結果還是出現紕漏,帶累大家跟著受累操心,實在很不好意思,不服老不行啊!

    再依依由衷地寬慰他說,天有不測風雲,大家都是肉體凡胎,怎麽可能預料到這種突發的意外狀況,至於“服老”,花教授看著比同齡人年輕許多,離“老”這個字眼,可是差得遠呢!

    然後花倬雲就笑,語調輕鬆而平靜地說,看到他就明白什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隻剩下一副臭皮囊瞧著還是好的,但骨子裏早已千瘡百孔,垂垂老矣。

    接著寥寥數語提到他在千禧年遭遇致命傷害,當時的傷情比現在嚴重得多,仗著年輕體格好,生生挺過來了,不過那也休養了一年多才好轉,但落下病根,此後身體狀況便每況愈下。

    花倬雲說他極得意埃吉爾,埃吉爾讓他體會到了為人父的快樂,再次從鬼門關闖過後,最為惦著的就是埃吉爾的幸福。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盯著再依依的。

    再依依不知該如何作答,眼神不自然的閃躲,視線不經意間瞥到花倬雲的左手。

    花倬雲的手和他整個人十分搭調,都是清瘦修長,瞧著很舒服,但畢竟上了歲數,又經風雨侵浸,比之謝南城的略遜一籌,更不如埃吉爾那雙精於彈琴的手。

    再依依並不是“手控”,之所以被花倬雲的手吸引,是因為他無名指上竟戴著一枚戒指,用中國紅的絲綿線嚴絲合縫纏繞住,半點內容都不露。

    用紅線纏繞戒指不稀奇,但整枚戒指都纏上,再依依還是頭回見,更怪異的是,佩戴它的還是像花倬雲這種定居國外的單身男人。

    正常情況下,孑然一身的男女應該不會隨便往無名指套戒指,而且花教授也不像喜歡戴花戒的人。

    細看那絲綿線的顏色,十分鮮豔,應該是剛纏上不多時日。

    發現再依依的目光,花倬雲拿右手無名指輕輕摩挲那枚奇怪的戒指,笑著解釋:“年輕那會兒,總也舍不得摘掉,久而久之,習慣了它的陪伴,這幾天它沒在,感覺這根‘連著心’的手指頭寂寞得很,所以一有空就把它翻出來了。”

    再依依遲疑片刻,最後還是問出來:“這是花戒?”

    花倬雲搖搖頭,目光溫柔地盯著那枚戒指,語調平和地回答:“這是不值幾個錢的簡陋婚戒。”

    再依依心頭莫名一動,脫口而出:“誒——花教授結過婚?”

    花倬雲始終保持著微笑的表情,隻是那笑容平添幾分恍惚,而他的話也是沒頭沒尾的:“算起來,應該說是一樁荒唐可笑的糗事吧——原本以為自己在拯救折翅天使,結果呢,不過是自以為是的癡心妄想!”

    緊盯著花倬雲的表情變化,再依依發現他的笑容慢慢現出催人傷感的意味,低低地重複:“迷路天使?”

    花倬雲點了點頭:“初次見到你,倒是讓我有點意外,該怎麽說呢,你當時的神情,讓我不由自主聯想起她來。”聳肩攤手,“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死裏逃生,內心有些波動,說來慚愧,01年的時候,我大病初愈,內心也曾劇烈波動過,可惜……”

    說到這裏,停頓下來,再依依也不催他,安靜等待。

    花倬雲再次開口,但已轉開話鋒:“她平日裏的表情也很淡漠,還有她的眼睛,澄澈明亮,隻是視線流轉間,總是不經意流露出幾分憂鬱。”歪了歪頭,歎息一聲:“不過,她遠不及你漂亮。”

    明知道那是一個憂傷的故事,如果是Happyending,就不會有“著名海洋生物學家為事業奉獻一生,終身未娶”的傳聞了,但再依依還是忍不住問出來:“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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