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沒有埃吉爾,覺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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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前這個漂亮得跟個娘們似的貴公子,不懼勞頓和艱辛,工作結束後,連夜趕路折返,隻為了讓那個“遭遇過背叛”的女人不再“牽腸掛肚”。

    換言之,埃吉爾這是明目張膽地向他這個原配正夫炫耀,他謝南城的老婆跟他誒吉爾關係鐵,沒有埃吉爾,覺都睡不好。

    埃吉爾這貨,不但長得像女人,性格更像,這個矯情呀——再依依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還需要什麽安心啊?

    遭遇過遺棄?這個埃吉爾,真能信口胡咧咧,圈裏誰沒聽過,當年再依依留下一紙離婚協議,遠走高飛,到底是誰遺棄了誰?

    謝南城有很多論據反駁埃吉爾,可他卻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裏,眼睜睜地看著埃吉爾輕手輕腳打開房門,悄無聲息鑽進房間。

    房門關嚴前,裏麵傳出再依依含糊地低語:“呀,這麽快就回來了?”

    埃吉爾寵溺地回複她:“我不回來,你今天晚上又不會好好休息了。”

    再依依笑著說:“哎呀,你知道的太多了。”

    埃吉爾也笑了:“需要我幫忙滅口麽?”

    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對話,腦子裏莫名跳出埃吉爾寫給再依依那張卡片,突然感覺有點理解大家口中埃吉爾的好處……換位思考一下,假如他是再依依,在一再傷害她的自己和全心全意寵著她的埃吉爾之間,會作何選擇?

    總忘記帶傘這種事,再依依和蘇緹恩也很像,都是體質虛弱,而蘇緹恩早年因各種人為傷害,在身體裏積存一些宿疾,都是死不了人,卻要活遭罪的頑固毛病。

    挨了雨淋受風寒,緹恩的肺便要跳出來搞事,子宮也要湊個熱鬧,折騰得她苦不堪言。

    時至今日,他仍沒忘記,第一次撞見緹恩淋雨後的情形。

    剛剛結識的美女法醫,麵對靠坐在辦公桌沿的他,整整講了兩個半小時風流渣男被小三和小四合夥,以精巧的手法謀殺,死後遺體如何解剖,以及通過提取到的物證破案的具體經過。

    聽到後來,他再也坐不住,直感覺背後毛骨悚然,好像自己倚靠的不是辦公桌,而是屍檢台一樣,最後狼狽逃離現場。

    莫名想找將近一個禮拜沒見的緹恩,尋求一下心理慰藉,沒想到開門有驚嚇——黑漆漆的房間裏,隱約可見床上有一團蒙著大被的東西在翻滾。

    受慣性思維影響,他第一個念頭便是:完了,抓奸在床了,腦袋瓜刷上綠漆了……

    媽的,好肥的色膽,竟明目張膽領著野漢子跑到他給她置辦的公寓裏滾床單,真當他謝南城是冤大頭?兩三步躥到床邊,啪嗒一聲打開燈,一把揭開被子。

    可下麵正在打滾的隻有緹恩一人,被子一開,她抬起頭來,迎上燈光,條件反射地閉了一下眼睛。

    他看到她,頭發濕得好像洗完沒吹幹一樣,一縷縷黏在麵無血色的臉上,嘴唇倒是紅得出奇,定睛一看,卻原來是被咬破,正在滲血。

    他的心立馬吊起來,隻是表麵還是一副漠不關心得死德性,口氣也勉力平淡著,問她半夜三更不睡覺,窮折騰些什麽呢?

    她的兩隻手死死頂住自己小腹部,扯扯嘴角,露出一個苦笑,也是一派雲淡風輕:“很抱歉,小女子以次充好,蒙混了謝總監——表麵成色就不太合格,內裏多個零部件更不像樣,今天淋了一場小雨,就現出原形,給謝總監發現自己做了一場折本買賣。”

    他:“……”

    此後,他知道,她受不住雨淋,但知道是知道,卻總要裝作不在乎的模樣,而有些東西,時間一長,性質就會改變,就像人的假麵,戴久了,很容易就和真臉皮長在一起,摘不下來了——不在乎這種事,裝的久了,也就真的不那麽上心了。

    2009年那個春日下雨天,陸翼遙扯著采訪的旗號,大搖大擺走進他辦公室。

    但關起門來,卻不談正事,反倒搔首弄姿脫衣服。

    在外界口中,他是個精力過剩不挑食的人渣,但公私還是分得清的,何況對方又不是蘇緹恩,沒有讓他破例的資格。

    不想陸翼遙竟趁他不備,自己坐上來了,不待他把她推下去,緹恩就開門而入。

    陸翼遙發現了緹恩,扯開嗓子嚎上了,他也惱羞成怒,看也不看,抓起一個東西砸過去,並口出惡語:“學了那麽久的禮儀喂狗了,進上司辦公室居然不知道要敲門?”

    誰料那麽倒黴,他丟出去的竟是她難得送給他的禮物,不值什麽錢,她卻喜歡得要命。

    那段時期他感覺不大舒服,緹恩不知淘來一些什麽中草藥,拿那瓷杯給他泡水喝,他討厭藥水的怪味道,緹恩就像他母親哄年幼無知的他那樣,聞言軟語的勸他,說喝這個副作用小,能讓他好好將養將養,所以瓷杯擺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更倒黴的是,那杯子竟把她開了瓢。

    看到她額角的血,他心裏一揪一揪的痛著,但他平日待她就是一副冷淡模樣,何況還有外人在,於是裝腔作勢地轟她出去。

    但她置若罔聞,並不理會衣衫不整跨坐在他腿上的陸翼遙,放下手上捧著的設計方案,蹲下去撿拾碎瓷片。

    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遭受天大委屈,也不曾當眾落淚,她說,哪怕流幹血,也不會哭,讓居心不良的人看笑話。

    腦子嗡嗡響他就那麽冷眼旁觀,看著從她細瘦的指尖流出的血水,落在殘存在杯底的藥渣和湯水中,混合潤開,顏色詭異,盡管他表麵還是波瀾不驚的,可心底卻滋生出手足無措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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