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城一愣：“我錯哪兒了？”

    錫予一本正經地解釋：“埃吉爾叔叔曾經說過，決定要玩一個遊戲，那就全力以赴，一鼓作氣取得最後的勝利，但通關之後就該徹底放下，如果繼續挑戰同一類遊戲，那就是在浪費生命。”頓了頓，補上一句：“我媽媽認為埃吉爾叔叔說的有道理。”

    又聽那個三觀扭曲的家夥瞎比比？哎，看來重塑他們母子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任重而道遠。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抱著花的謝南城微微彎下腰，耐著性子說：“錫予啊，不要太迷信你埃吉爾叔叔，像他那種行為就叫‘偏激’，所謂遊戲就是一種娛樂活動，它是在物質生活得意保證之餘，追求精神滿足的行為方式，主要目的是為獲得快樂，也就是說，具體是怎麽樣的過程並不重要，主要還是看結果，感覺開心才是關鍵，怎麽能算是浪費什麽呢？”

    扯這些有偷換概念的嫌疑，果然錫予不買他賬：“但遊戲的種類不勝枚舉，既然一個遊戲已經通關，再玩肯定不像之前那樣新鮮刺激，那為什麽不去嚐試新遊戲呢？”

    謝南城噎了一噎。

    錫予又抿嘴笑笑，換了個話題：“那麽，今天又找到什麽‘理由’跑來這邊呢？”

    哎呀呀這個熊孩子，他親爹不來看他和他娘才更應該找理由吧！心底略感懊糟，哼哼唧唧地說：“我的救命恩犬在這邊，過來送它喜歡的狗零食，合情又合理，用得著找‘理由’嘛？”

    錫予點點頭：“好像很有道理。”隨即看向距離房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正在奮力拖拽的斑斑，“可加上那一大包，這周你都送來五份狗零食，我們家又沒打算開寵物商店，家裏隻有一個斑斑，那麽大的量，就算超出保質期也吃不完，我媽說，鋪張浪費可恥！”

    被兒子給教育了，謝南城扯著嘴角幹笑：“啊，居然儲備了那麽多啊！哈哈——沒辦法，看到之後就覺得斑斑肯定會喜歡的，忍不住就買給它了。”想了想，提出建議，“要不，我們再給斑斑領養兩個媳婦兒回來？”

    自認為想出一個好主意的謝南城，收回看向斑斑的目光，低頭對上錫予，卻收到鄙視眼神：“誒，啊，怎麽？”

    錫予皺著小眉頭：“我們斑斑是條好狗，才不會要兩個媳婦兒呢！”

    就算再通人性的狗，隻要不去勢，兩個媳婦兒才哪到哪啊？春暖花開，出門在外，遍地都是媳婦兒！

    但顯然這不單單是要斑斑找媳婦兒的問題，4月份幼兒園相見時，他身邊還有別的女人，外加一個直到現在都被大家當做是他骨肉的知焉……家庭遭遇變故的孩子，一般都比同齡孩子更懂事，特別錫予還這麽聰明，對類似“兩個媳婦兒”之類的話更加敏感，這個玩笑是他開得過頭了。

    知錯就要及時改正，謝南城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自大抱花上勻出一隻手，溫柔愛撫錫予的發頂，真心實意地說：“抱歉，我給忘了，斑斑是條絕對忠誠的好狗，這是遠近聞名的事，它不會要兩個老婆，我隻是覺得它可能需要一個擁有‘共同語言’的伴兒。”

    錫予仰頭看向謝南城：“但斑斑再忠誠也是一條狗。”

    這思維跳得，謝南城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節奏，挑眉：“嗯？”

    錫予撲閃著濃密的長睫毛：“之前你給斑斑找過伴兒麽？”

    當年緹恩那麽寂寞，想要養一條狗，他都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再依依走後，他沒把斑斑掃地出門已經很不容易，當然，也不排除他這些年很少回祖宅，不必和斑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緣故。

    即便一年共處一棟房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對他來說，容忍一條斑斑已是極限，還給它找伴兒？他又沒瘋……

    謝南城內心是拒絕的，但臉上還要掛著笑：“很抱歉啊，之前是我的疏失。”

    錫予搖頭：“其實沒必要道歉。”也不賣關子，一臉嚴肅的解釋，“俗語說‘一山不容二虎’，生活中常用來指代兩個強勢方，在一起容易發生衝突。”

    謝南城：“啊？嗯！”

    “單從字麵上的說法來看，完全適用於生態學，一山不容二虎——即便是一公一母也不行。”

    謝南城點頭：“的確是呢！按照生態學來說，老虎是食物鏈金字塔頂端的物種，消耗量極大，一旦在區域範圍內多出一頭成年老虎，搞不好能把這個該區域的生態吃到失衡，最後傷害的還是老虎自己。”稍歇口氣，“但斑斑不是老虎，而且我們屯了很多狗糧，不會擔心它因為多出一條狗子，沒得吃而餓死，事實上，以我們現在的儲備來說，別說一條，就是十條狗在，未來一年裏也餓不死。”

    “的確餓不死。”錫予附和後，話鋒一轉，“雖然餓不死，但斑斑已經活了好多年，早就習慣家裏隻它一條狗，如果再來一條新狗，按照領地意識，它會認為自己的地盤被侵占，如果我們再對新狗狗好一些，會不會讓它認為因為自己現在變成了老弱病殘，於是我們找來了年輕漂亮的小狗狗取代它的位置，它會難過的。”

    認真聽完的謝南城，沉吟片刻後，說：“的確有些道理，那我們就不要新狗狗，狗糧和零食要是太多，斑斑吃不了，那就拿去送給流浪狗吧！”

    錫予展顏一笑：“也好。”

    那廂不知道何時停下來趴到狗零食旁邊的斑斑，見錫予將視線轉向它，立馬端正身姿，叼著舌頭歡快地搖尾巴，十分乖順的模樣。

    但謝南城看著它，卻莫名感覺斑斑是停下來偷聽，聽到錫予替它回絕了這個提議，所以拚命地搖尾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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