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神秘的“金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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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弄權術爭名奪利,是曆代腐朽墮落的官僚們的拿手好戲。

    折騰了一老天,疲乏不堪的佟海濱回到家裏就呼嚕呼嚕的蒙頭大睡。

    但是,死活就是睡不著啊!

    佟海濱總覺得心裏有事憋得慌,於是馬上掙紮著爬起來,迫不及待的給他的大舅爺都常倫打去電話,“金總!按您的吩咐,俺去了牧場看得一清二楚,大羊小羊都老老實實在羊圈裏呆著呢!您就放心吧!”

    所謂“金總”,其實就是都常倫。

    之所以搞得這麽神神秘秘跟說黑話對暗號似的,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是為了隱姓埋名欲蓋彌彰,因為要顧全這個所謂的“金總”的安危,他的身份可不一般呀!

    擺這個龍門陣,其實是都常倫的心腹之人“簡鷂子”處心積慮想出來的餿主意。

    “簡鷂子”是簡凡的諢名,簡凡在他的交際圈子裏麵,是出了名的神算“小諸葛”。

    他出這個鬼點子,一者是為了避嫌,遮人耳目。

    畢竟“都”是阿市主要黨政幹部之一,隨時隨地可能出現在公共場合,直呼其“銜”通報機密,隔牆有耳,這樣容易走漏風聲嘛!

    這是“簡鷂子”“狡兔三窟”理論中部署的傑作,他說從政就要效仿《史記》裏麵記載的,春秋時孟嚐君手下門客金煖提出的“狡兔三窟”的謀略一樣,凡事都要攻防兼備,多為自己留點後路。

    再者嘛!更重要的是,他們與都常倫有著不可告人的共同勾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

    而且“都”是整個同盟成員中的“大蘿卜”,當之無愧的大佬級別的人物,舉足輕重。

    所以,彼此之間的接觸必須小心翼翼,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此時的都副主席,正在市政廳小辦公室裏正襟危坐,參加機關幹部的工作例會。

    好在還沒有輪到他發言,都常倫察覺到褲兜有點異樣,他伸手進去一摸,原來是手機在一個勁的“嗡嗡”的振動,招呼著主人接聽。

    都常倫立即佯裝內急,溜出室外。

    在空無一人的廁所裏,他得知佟海濱事已辦妥,於是“噓”的一聲,抬頭望著天花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事情總算有點眉目了!

    自打接到省紀委副書記,他要好的老戰友張冠華透露給他:根據舉報,不日紀委專班將赴阿市,調查黨政幹部涉黑充當保幕後老板的問題的絕密消息後,都常倫感覺自己已經是窮途末路,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他寢食難安,如坐針氈。

    平日裏非常注重個人形象的他,如今滿臉胡茬,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與以前的那個趾高氣昂耀武揚威的都副主席判若兩人。

    為了掩人耳目,都常倫焦急萬分地假借協調工作為幌子,把簡凡從刑警大隊招至自己的辦公室,如此這般,麵授機宜……

    都常倫是個權欲極強的人,其烈可謂瘋狂,其極可謂變態!

    他有個公開的秘密,那就是不喜歡別人當麵叫他“都副主席”,他忌諱反感這個“副”字。

    聽到這個“副”字,他馬上聯想到自己常常鄙視辱罵他人的口頭禪,“你這個二貨!”、“你這個二娘養的!”、“你這個二流子!”……

    在他的邏輯思維和數字概念裏,二就等於“副”,“副職”充其量就是一個二把手,他打骨子眼裏痛恨這個字。

    自己沾上了這個倒黴的“副”字,不也歸屬於了“二類”嗎?“老鴰笑豬黑,自己黑的不覺得”  ,這不等於是自個打自個的臉嗎?

    有一次,在一個公開的場合,有位下屬當麵稱呼他“都副主席”,他惱羞成怒,借故含沙射影的把對方劈頭蓋臉的嗬斥了一番,“什麽富(副)的,窮的?我老都窮的連褲子都沒有穿的了,還說俺富(副)呀?”

    “俺姓都,俺是政協副主席都常倫,以後叫俺老都好了!……”他故意把“副主席”這幾個字咬得咯嘣脆,籍以宣泄心中的憤懣與不滿。

    都常倫不甘屈就政協主席這個副職的位子,是積怨已久的。

    個中原因,一說是在一次市裏組織主要領導到閩浙沿海一帶發達地區知名企業參觀考察時,當地一個民營老板得知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副官”  後,正在畢恭畢敬熱忱地給他作成功分享時突然間短片了,停了下來。

    原來,這家夥心裏想:“哼!白費了半天口舌,搞了半天這禿子隻是一個跟班的主,還在這裝模作樣的,我呸!”馬上麵生不悅,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態度一下子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調頭這條變色龍趕緊又給一把手們勾肩搭背的親密交談起來,把都爺都副主席獨自一人給晾在了一邊。

    說翻臉就翻臉,而且要命的是,這家夥竟無意間踩中了他的“七寸。

    此舉極大的刺痛了都常倫那根“死要麵子”的敏感神經,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

    “呸!不就是有倆臭錢嗎?真他媽狗眼看人低啊!”都常倫在心底恨恨的罵道,他的情緒簡直就要崩潰了,他怒火中燒氣得七竅生煙,渾身上下都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這讓他想起了另一件終生難忘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都常倫高考落榜,失魂落魄的回到屯裏,一直鬱鬱寡歡,他不願意和祖輩們一樣窩在這一無所有的窮山溝裏,終日與黃土鋤鍬為伍。

    他甚至曾幾次想到用自殺來解脫,善良的老父親一把拉住他老淚縱橫的勸慰道:“兒呀!世間這麽大,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啊!”

    “百藝好藏身,你還是去跟你大舅學吹鼓手吧!好歹也可以掙口飯吃呀!”老父語重心長的邊說邊抹眼淚。

    迫於生計,亦或是為了緩解鬱悶,父命難違,他無可奈何的答應了。

    沒想到正是這段初涉世事的謀生經曆,成了他身份上終生難以抹去的遺憾和陰影。

    在嚐盡世人白眼後的次年,都常倫因為是屯裏鳳毛麟角的市重點高中畢業生,矮子裏麵拔將軍,他以百裏挑一的好苗子的人選無比自豪的光榮入伍了……

    經年以後,當他在部隊提幹轉業到阿市任法製辦任主任時,因為工作作風硬朗,得罪了不少人,別人背地裏罵他,“啥玩意呀!不就是個吹喇叭的吹鼓手嗎?整天牛逼哄哄的!”

    後來都常倫升任政協副主席一職,為了迎合他,都的黨羽和巴結他的那些勢利之徒,每每總以“都主席”“都爺”相稱。

    把“副”字剔除,刻意避開都常倫深惡痛絕的“副”字,特別是在與都常倫不共戴天的“仇家”麵前,他很喜歡眾人這樣叫他,他覺得這官銜,這稱呼,符合符合他的份量和價值,很入味,頗合他的胃口。

    “想當年,老子拚了老命,帶領工作隊一口氣了修獅子潭、榔頭窪和蜈蚣溝三個大水庫!……”

    “指揮千軍萬馬的的大工程,開辟了上百公裏的水渠,沒出半點紕漏……”

    “他娘的,從部隊到地方,幹了三十多年的革命工作……”

    “竟不值那乳臭未幹的書呆子(新任政協主席馬駿)一張擦腚的草紙(碩士學位證),公平嗎?操!”時不時,都常倫就要擺擺架子,發發牢騷。

    名利之爭,似乎成了都常倫新時期的人生最大追求。

    現如今,好事還沒有臨頭,出了個梁浩天這個唱對台戲的,這讓他好不懊惱。

    事不宜遲,為了抓緊時機,都常倫不再遲疑立即密令“翟二虎”,今晚采取行動,務必一舉拿下莫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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