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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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去醫院做完婦檢,醫生說嬰兒很健康。
方柔覺得現在的生活如此美好;丈夫趙鵬程的事業風生水起,兩人又迎來一個小生命,沒有什麽比這樣的生活更美滿了。
她挺著大肚子走在街上,眼角邊手指長的疤痕雖然觸目驚心,卻在她幸福洋溢的樣子下顯得不算什麽。
五月的天氣溫度適宜,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夏風吹拂著她的頭發。
今天媽媽從老家來探望她,她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順道去買了點菜,一路上盤算晚上做點什麽好吃的。
走到家門口猛然聽見屋子裏傳出打鬥聲,亂罵聲,求救聲。
“老不死的你敢罵我!我扒了你的皮!”
“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我了?我愛睡誰睡誰!你TM管不著!”
表妹葉曉娜的聲音和丈夫趙鵬程的聲音從屋子裏粗暴的傳出來,中間夾著她媽劉雲梅痛苦的求救。
方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慌亂的翻找鑰匙,終於將門打開。
眼前出現了讓她不敢置信的一幕;沙發上甩著葉曉娜的胸罩,地上是趙鵬程的外套。
葉曉娜身上穿著丈夫趙鵬程的襯衫赤裸著雙腿,正在瘋了一般撕扯母親劉雲梅的頭發。
趙鵬程光著膀子,正在對母親拳打腳踢。
母親已經滿臉是血,分不清是哪裏受了重傷。
她年邁的身子佝僂子地上,雙手護住頭部,用蒼老的聲音嗡嗡的哭喊:“畜生,你這個畜生!”
方柔尖叫一聲衝了上去,撕扯趙鵬程:“你們幹什麽,別打我媽!”
趙鵬程的拳頭如雨點一般的往下落,拳拳有力。
“老不死的,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啥事都管,你怎麽不去死啊!”
方柔護住母親,聲嘶力竭的大喊:“趙鵬程!你給我住手,住手!”
趙鵬程氣勢洶洶的掐著腰:“我在外頭養個女人怎麽了?她是你表妹,她又不是外人!我現在要事業有事業,要錢有錢,我就不能幹點自己想幹的事?”
方柔痛哭著,淚眼模糊。這些年,她隻是覺得趙鵬程對她冷漠,卻不成想他竟然如此的喪心病狂。
“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這麽醜我都沒跟你離婚,不就是為了維護這個家嗎?可是這個老不死的!”他指著劉雲梅:“她多管閑事!她還打人!小娜懷孕了,懷的是我的孩子!我要是放過她我就不是個男人!”
她臉上的這道疤是年幼時救表妹葉曉娜時留下的,因為沒有及時包紮在臉上留下了一條終身的烙印,她從來都覺得這是命,從來沒有怪過表妹。
而此時,表妹正和她的丈夫廝混在一起,被抓奸後對她的母親大打出手,絲毫不顧及往日的親情。
方柔抱著受傷的母親,淚如泉湧,慌亂的從包裏翻找電話,她要打120,她要找救護車,她要救人。
她顫抖著已經不聽使喚的手,好不容易翻出手機,卻被趙鵬程一把搶了下去。
“你要幹什麽?你還想報警?你這個女人真是蛇蠍心腸,你想害死我!”趙鵬程暴跳如雷,一腳將方柔踢翻在地。
方柔頓覺腹中一陣劇痛,她捂著肚子拚命的掙紮,苦苦哀求道:“趙鵬程,我求求你,你讓我叫救護車吧,我要救我媽!”
趙鵬程一腳踹在方柔的肚子上,痞唾一聲:“我呸,你想救你媽?你咋不想想我媽?我媽為了讓我娶你把房子都賣了給你做聘禮,你跟她說過謝字嗎?你嫁到我們家來除了會做飯洗衣服你還會幹什麽?”
葉曉娜嬌嗔著撫摸趙鵬程的胸口:“鵬程哥,你別生氣,跟這種女人有什麽好說的!當初要不是她勾引了你,現在跟你在一起過日子的是我啊!”
方柔絕望的跪在趙鵬程和葉曉娜的腳下,淚流滿麵,頻頻作揖:“我求求你們,把手機還給我,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們打我吧,罵我吧!先讓我打個電話救我媽!我要救我媽!”
方母掙紮著拽住方柔,蒼老的聲音氣若遊絲:“小柔你別管我,他們不是人,你走,趕緊走!”
“你罵誰不是人!”趙鵬程氣憤至極,一覺踹在方母的腦袋上。
咚的一聲悶響,方母的後腦勺重重磕在地上,腦袋在地上如撥浪鼓一般搖擺了兩下,頓時沒了反應。
方柔傻了眼,悲慟欲絕的撲到方母身上:“媽……你醒醒!你醒醒!”
葉曉娜看到這一幕也傻了眼:“表姐,舅媽沒事吧!我們也沒想到舅媽這麽不禁打啊!這麽大一活人,不會死了吧!”
趙鵬程傻在那裏,想了半天,一把揪住方柔的頭發:“你剛才看見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媽,她多管閑事!”
方柔憤恨的要咬著牙,拚盡全身的力氣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哭喊著朝趙彭程撲了過去:“趙鵬程,我跟你拚了!”
趙鵬程本能的一把抓住方柔拿刀的手,揮起一拳將方柔打倒。
方柔重重的撞在茶幾上,跌倒在地。
她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從身體中慢慢流逝,她感到疼痛不已,身下鮮血模糊。
她哀怨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氣絕身亡的母親。
她最後的意識聽到葉曉娜緊張的聲音。
“鵬程哥,咱們還是報警吧,可別鬧出人命了!”
“不行!不行!不能報警!一不做二不休,埋了他們!”
那是趙鵬程惡毒的聲音。
她的瞳孔在漸漸放大,她的力氣在漸漸消失,她的意識在逐漸模糊。
她心裏悔恨不已,她真不應該嫁給趙鵬程,這是她這輩子最錯的選擇,如果有來世,她一定會選擇那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韓昊!
眼前逐漸黑了下去,她的意識在漸漸下沉,逐漸消弭。
猛的睜開眼睛,窗簾在書桌前飄飄蕩蕩,陽光透過玻璃照亮了半個房間。
這不是她家二十年前的老房子嗎?她怎麽會回到這裏?
書桌上翻開的課本在春風的吹動下嘩啦啦的作響,就好像她隻是因為學習疲憊而睡了一覺,而這二十年來的記憶都隻是一場夢。
老式淡黃色的衣櫃油漆斑駁,牆壁上的掛曆被翻到1995年五月十四號。
桌子上擺放著一台老式錄音機,清灰色的外殼黑色的按鈕,跟電腦顯示器一樣大,看樣子很笨重但卻彰顯著這個年代的氣息,旁邊立了兩盒磁帶,一盒是李翊君的《雨蝶》,一盒是黃磊的《我想我是海》。
她心裏疑惑,1995年?難道她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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