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娜一手指著地，一手掐著腰，之前她讓方柔設計多少回，從在方家到搶韓昊，她都不是方柔的對手，好不容易抓到了機會，她還不給方柔一點顏色看看？

    方柔放下手中拎著的漿糊桶，捋了捋身上的衣服，壓著委屈和怒火，慢慢跪了下去。

    葉曉娜得意的撇著嘴，陰毒的嘴角向上揚著，似笑非笑，她脫下一隻布鞋，狠狠的朝著方柔的臉頰抽了過去。

    啪！那聲音聽著都疼。

    “讓你牛逼！”

    啪！又是一下。

    “讓你欺負我！”

    啪！這一下抽亂了方柔束起的頭發。

    “讓你跟我搶男人！”

    啪啪啪！葉小娜一下接著一下的抽著方柔的嘴巴，直抽到方柔嘴角流出血來。

    方柔努力的忍著，腦子裏全都是胖大嬸被火燒死時淒婉的眼神，和楚鳳為她擦淚時蒙昧的笑容。

    “你打夠了吧！現在能說了嗎？”

    葉曉娜湊近方柔狼狽的小臉，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方柔！你給我記住，這就是你跟我作對的下場！”

    “我記住了！都是我的錯！你出了氣了，現在能說了吧！”

    “那我就告訴你，我是看見了，我看見那個傻子被幾個男人拖到後巷強奸了！衣服褲子都扒光了，那叫一個慘啊！嘖嘖！”

    方柔驀的抬起頭來，陰沉的雙眸憤恨的死死的盯著葉曉娜得意洋洋的臉。她敢騙她！

    “你抽了我幾個嘴巴？”

    葉曉娜撇了撇嘴：“不記得了！咋的你不服啊？”

    “嗬！”方柔冷冷一笑：“我幫你記著呢！”

    葉曉娜被方柔的眼神震懾的收斂了笑，白了方柔一眼：“你能把我咋的？”

    說話間，韓昊遠遠看見街邊的電線杆下圍了好多人，雖然看不清情況，但預感到方柔出事了，他著急忙慌的走過去，擠進人群，見方柔跪在地上，麵部紅腫嘴角流血，而葉曉娜正得意的要走。

    跑過去一把將葉曉娜拽住：“道歉！”

    葉曉娜一見到韓昊立刻換了一副嬌滴滴的表情，嗔怪道：“憑啥讓我道歉？是她先罵的我！就許她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啊！你還講不講理！”

    方柔咬著牙從地上站起來，麵無表情，神態冷傲道：“放開她！我不接受她的道歉！”

    “切”葉曉娜一臉不屑。

    她反手勾住韓昊的胳膊：“韓昊，你就不想跟我好好聊聊嗎？我知道你丟了工作，現在生活上有困難，你要肯跟我低個頭，我就幫你跟廠領導說情……”

    韓昊想甩開葉曉娜的手，卻被葉曉娜拽的死死的。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還要不要臉，當街拉拉扯扯的，你再不放手，我可就告你耍流氓了！”

    韓昊此言一出，引得圍觀人群哄然大笑起來。

    被大家這樣一笑，葉曉娜氣憤的一朵腳，羞惱的逃走。

    韓昊拽著方柔仔細查看方柔臉上的傷：“走，我帶你去醫院！”

    就在此時，一個大嬸拿著傳單走過來說：“有個姑娘站在崗亭上唱歌呢，帶著紅圍脖，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方柔和韓昊趕到崗亭的時候，崗亭下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楚鳳站在崗亭頂上揮舞著圍脖正在唱著東方紅。

    這一次她沒有站的很高，崗亭的圍欄正好攔住了她的腰部，看起來沒有那麽的危險。

    方柔隻覺得這畫麵漂亮極了，楚鳳長的也漂亮，白淨的臉上大大的眼睛，甜美的笑容，她的頭遙望著遠處，手中的圍脖隨著擺動在風中搖曳。

    隻聽人群中有人在說：“這姑娘唱的真好聽！”

    方柔刷的一下紅了眼睛，這麽美好的楚鳳，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不知道如果楚鳳是清醒著的，會不會怪她沒有救胖大嬸，會不會怨恨她！

    韓昊爬上崗亭將楚鳳帶了下來，圍觀的人漸漸散去。

    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拽了拽方柔的手，將一隻信封遞給方柔。

    “那邊有個哥哥，讓我把這個給你！”孩子說著回頭朝著身後看。

    方柔接過信封，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然而孩子口中的哥哥已經蹤影全無。

    她將信封打開，裏麵裝的是三百塊錢。

    雖然詫異，但已經確定了，有一個跟楚鳳有關的男人一直在暗處默默的關注著楚鳳，幫助著楚鳳。

    回到韓昊家的時候，韓昊的父親已經將飯菜做好。

    家裏人多了，就要多做幾個菜，還單獨給方母盛了一碗送到房間，一切準備就緒，一行人圍著圓桌坐了下來準備吃飯。

    捧著碗，方柔心裏很難為情的，在韓昊家白吃白喝的，自尊心讓她無法接受。

    韓昊的父親熱了一小杯白酒，吃一口菜，抿一口酒，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叔叔在縣城給你找了份工作，給糧油廠開車，我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活，你收拾收拾，過兩天跟你叔叔一塊去縣城吧！”

    韓父這番話似乎已經幫韓昊做好了決定，絲毫沒有給韓昊考慮的餘地。

    韓昊扒拉著盤子裏的菜，頭都不抬的回應道：“我不去！”

    這句話頂的韓父怒火中燒啪的一下拍了筷子：“你不去吃啥喝啥？你自己什麽處境心裏沒數嗎？”

    韓昊口中的食物已經難以下咽，反複在口中嚼了又嚼，對韓父爆發很是不滿：“鎮上一樣能找到工作，我就不信我還能餓死！”

    說完，飯碗一推，下了桌。

    韓父的話雖然沒有在說自己，但是方柔心裏很不是滋味，韓昊不去縣城還不是因為自己？她心裏清楚，韓父心裏也清楚。所以韓昊下桌以後，韓父和方柔之間充斥著難言的尷尬。

    方柔放下碗筷：“大叔，我吃飽了，我進屋看看我媽，您吃著，一會我出來收拾碗筷！”

    她找了個借口下了桌，不願意再麵對這生冷的氣氛，她知道韓父沒有別的意思，是生活將人和人之間生生逼成這樣的。

    回到房間，韓昊已經幫方柔打好了地鋪，他一邊將被褥鋪在地上一邊說：“你在地上將就一下，讓楚鳳和大娘睡床上，地上硬，明天我上商場買張大點的床！”

    “不用折騰，就這樣已經很好了！”

    現在的境遇大家心裏都清楚，買大床，又得花錢，再說，她沒想在韓昊這裏多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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