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被趙鵬程撞見會敗露，宋茜雪感激迎了上去，哄著趙鵬程上了樓。

    單元門口沒有燈光，方柔躲在黑暗裏，趁著大門在小路燈照耀下的側影將自己隱藏的很好。

    等宋茜雪扶著趙鵬程回了屋，她才悄悄回到家去，魏建民已經回房間了，那瓶藥酒還在桌上，客廳裏彌漫這一股藥酒的味道。

    估計是不想跟方柔再談他對宋茜雪的感情，見了麵，談好談不好都是一番尷尬。

    方柔也回了屋，躺在床上想，剛才魏建民為了保護宋茜雪衝出屋去的樣子，那樣子像是自己遇到了麻煩，什麽都不顧的。

    然後她又想起魏建民為宋茜雪畫的那副畫像，很像，每一個細節都很像，和楚鳳那副比，多了一些感情，她似乎理解了魏建民對楚鳳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思了。

    她猜他對楚鳳是友誼，是內疚，是割舍不下的一段記憶。

    可宋茜雪分明是自己做出來的傀儡，她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

    她本來還在怪魏建民對楚鳳的不忠，回頭想想宋茜雪的出現其實是自己的一場陰謀，而這陰謀禍及了魏建民，她便不敢怨了。

    一夜都沒怎麽睡，第二天方柔早早就起來準備去音像店談買賣，至於宋茜雪和趙鵬程的事兒，她做完了，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的日子。

    剛穿好外套要走，手插進口袋摸到了一張化驗單，她想起這是昨天跟韓昊回來時在樓道裏撿到的，昨天沒來得及看。

    她好奇這是一張什麽樣的化驗單，於是將折好的紙打開，隻見化驗單上寫著——HIV抗體，陰性。HIC抗體，陰性。甲苯胺紅血清，陰性1。姓名趙鵬程！

    這是一張血清檢查報告，方柔不太能看得懂化驗單上數據的意思，但HIV她懂，是艾滋病毒。

    不管怎麽說趙鵬程察覺了，既然察覺了就意味著有征兆，她心裏有一種掩埋著的痛快，她期待看到趙鵬程最後的結局。

    將那張化驗單撕掉扔進了垃圾動，這才出了門。

    魏建民依然沒有從房間出來，這是很不正常的，平常他早早就起來要麽買早餐，要麽送早餐了。不過讓他自己冷靜冷靜也好。

    方柔就這樣出了門，來到早已經談好的音像店需要坐兩站地，就在附近中學的背街，看起來生意不太好。

    不過方柔就是要找這樣的地方，現在自己手上沒有資本，隻有這樣的地方才好談。

    那老板認識方柔，見方柔來了也沒表現出十分的熱情，上次方柔跟他談了兩句代賣的事兒。他不太有生意頭腦，也沒想過拿自己的貨分銷出去。

    音像店不大，隻有三台陳列架，上頭的磁帶都是一些不流行的歌，或是流行過了沒有銷出去的。

    再接下來這三年裏張信哲的歌曲會很走俏，像張惠妹李玟這樣的歐美範明星也會很受歡迎。

    方柔當然不會將這些商業秘密告訴老板，隻笑盈盈的坐在音像店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老板，代銷的事情你想的怎麽樣？”

    “我不知道啥叫代銷，你要是想賣我的貨，就一張加價兩塊錢，賣不完的你兜底，我就幹！”

    方柔看這老板憨憨的樣子卻是一個財迷蠢貨，賣不完她兜底？那不如自己直接上貨更劃算，還來花高價買他的爛貨？看來想改變他的想法不給他點甜頭是不行。

    “其實不瞞您說，我這兩年都在做音響生意，你這裏的光盤和磁帶都是過時的，要是再沒個好位置，你還不是幹賠？”

    “那你有好位置你自己幹唄，過時了賣不掉我自己聽。”

    方柔朝那老板走過去，一雙靈厲的眼睛眨啊眨的：“你開音響店也是想賺錢，你這房租也不少吧！”

    “這跟你沒關係！”

    “如果我說我一個月可以賺到你這兩倍的價格，賺來的錢除去成本，分你三分之一的利潤你會不會考慮一下呢？”

    聽了方柔的話，那老板賊溜溜的眼睛在眼眶裏轉了兩個圈？還有這麽好的事兒，不過三分之一太少，要分也是五五。

    “你說真的？你憑什麽啊？”

    方柔見他動了心，想來接下來就是砍價了，利益當頭誰都會多要一點好處，隻不過這好處要自己來分。

    “我憑什麽你不用管，你隻管給我供需。”

    “那五五，你得給我留押金，萬一你帶著我的貨跑了呢？”

    這老板是個不會做生意的，但人也不笨，隻能說是社會上的老油條，恐怕以後合作起來麻煩的事情在後頭。不過方柔找的就是這樣的人開路，人又蠢膽子又大的。

    “押金的事情好說，隻要以後銷量好，我還差你這點押金嗎？不過你這些貨要換換，新貨帶著舊貨賣才能不滯銷。”

    方柔說的頭頭是道，裝的老神在在，其實她也是頭一回幹，隻不過要想談成合作首先的要點就是將對方糊弄住。

    說大了他是甲方，說小了他是上遊，她總要比甲方懂得多才能讓他信服，不過押金她是不會付的，還是那句話，她要是有錢還談個屁啊！

    “我人就在中學門口，你放心我跑不了，一盒磁帶我多給你加價一塊錢，賣不賣得出去你都不虧，但是你總不會原價給我吧！”

    老板想了想，這倒是個不虧的買賣，賺了大家分，陪了還有一塊錢的利潤，左右自己都是不賠錢的。

    一盒磁帶三塊錢來的，擺在店裏賣五塊錢，自己的店鋪位置不好，一個月也就賺個吃飯錢。多一個人幫自己賣可以多賺出一倍，省時省力，可以考慮啊。

    “我給你三塊錢一盒，不過利潤五五！”

    老板吐口了，這才是正式割肉的時候，方柔將剛才的笑臉盈盈收了回去，臉上一板：“那可不行，你不出錢不出力穩賺不賠還沒風險，還要多分我一半兒的利潤，這麽說我不要幹了，都給你算了！”

    這是商業計巧，心理戰，先讓對方嚐點甜頭，等對方上了鉤再放一放，這樣才能站穩了自己的立場，讓對方覺得她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方柔說罷就要走了，剛走到門口，隻聽那老板著急的喊了一聲：“哎，你等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