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的消息回來的很迅速，他查到趙鵬程一直混跡在一個地下黃色賭場。

    管理賭場的人大家都叫她妙姐，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地痞，手底下收了五六個小姑娘賣黃，趙鵬程主要負責看管不聽話的姑娘，扯扯皮條。

    那個賭場的地點就在落坪村那一帶的紅燈區，他在那一代混的頗有名氣。

    方柔聽胡斌緩緩講述趙鵬程，聽到落平村的時候手中的紅酒杯停滯了一下，那個地方她已經十分耳熟了。

    胡斌講完話，盯著方柔美麗疏遠的麵容：“想什麽時候動手？”

    “沒想到，五年前沒讓他從這世界上消失！”

    她聲音中帶著遺憾，緩緩走到公寓的落地窗前，這裏看到整個縣城的景色，是這一代新樓盤中風景最好的獨棟高層。

    “你真的想過讓趙鵬程去死嗎？”

    胡斌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五年前的善良姑娘在已經在商場的磨礪中消失，她看到的是一個滿腹心機，手段果決的女人，這個女人到底心裏在想什麽，很難讓人猜透。

    她偶爾會跟他說兩句心裏話，更多的時候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

    方柔垂眼看著街上的燈帶，五年前她動手的時候就帶著這樣的意圖，但她不能說，說了連自己都會嚇到。

    “趙鵬程是什麽人？”她冷不丁的問。

    胡斌沒能明白，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五年前他就是一個肯豁得出自己的人，他得了病以後能一直活到現在就一定不怕死，他想要的無非是錢，恐怕正愁找不到肥肉下嘴呢，他會放過我？”

    胡斌點點頭，方柔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這些年方柔學會了什麽叫先下手為強，她自然不會給趙鵬程在來踐踏自己的機會。

    “找一個跟趙鵬程走的近的人，跟他作比買賣？”

    胡斌又不懂了，詫異的看著方柔。

    方柔笑笑：“他那種人，渾身都是弱點，隻要上了我的船，隨便給他加個罪名，都夠判他個無期了！”

    方柔說罷走到胡斌身邊為胡斌也倒上一杯紅酒。

    胡斌沒接，依舊站的筆直冷靜，方柔將紅酒塞進胡斌的手裏，胡斌不得不接，隻能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突然，楚鳳從房間裏衝出來，一下撲到胡斌身上。

    “韓昊哥哥！你娶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楚鳳常把胡斌當成韓昊，告訴她很多次了，她還是記不住，她的記憶停留在五年前信封廠的那間鍋爐房裏，總是在問方柔，爐子呢？爐子呢？

    她不知道看什麽電視劇學會了“娶”這個次，現在滿心想著要嫁人了。

    胡斌尷尬的將楚鳳推開，道：“方總，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

    嗯！

    方柔隻是淡淡的答應一聲，便忙著拉住楚鳳。

    胡斌走到門口，開門間留下一句話：“對了方總，那間賭場的東家不是妙姐，很神秘！查不到！”

    說罷才關上門離開。

    方柔並不關心開那間賭場的人是誰，她最擔心的是趙鵬程繼續來勒索她。

    “方柔，媽媽呢？”

    楚鳳這會兒又想起方母了，她也是突然開口叫方母媽媽，而且這段時間一直纏著方柔問方母。

    “蘇大姐，把楚鳳帶回屋去！”

    一堆事情擠在一起，楚鳳再這樣一鬧，方柔很是不耐煩，說起來她好像很久都沒陪楚鳳了，她自己不是不知道，隻是她太忙了。

    蘇大姐趕緊從後廚出來將楚鳳連拉帶拽的哄騙進房間去。

    方柔一個人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前發呆，忽然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了她的手機，接起電話，是趙鵬程的聲音：“方總，這麽多年不見，你不請我喝杯茶嗎？”聲音中帶著滿滿的惡意。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沒想到這個趙鵬程的速度也夠快的，這麽快就有了的自己的聯係方式。

    “你想怎麽樣？”

    話不必多說，直奔主題最好。

    “我有個事兒一直沒弄明白，想問問你，你最好出來見我！”

    “什麽事兒，電話裏說吧！”

    “關於宋茜雪的！”

    時隔五年再次從趙鵬程嘴裏聽到宋茜雪的名字，總是讓方柔感到恐懼，她愧對宋茜雪，她的一生已經很淒慘了，而她利用她的手直接將她推向了死亡。

    她的心裏打著寒顫，卻努力使自己冷靜，克製著自己的畏懼。

    她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接著，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方柔掛斷電話，電話卻一遍又一遍響個不停，中間間接不到兩秒鍾就會有新電話再次打來。

    方柔想到在2018年有一種十分普及的黑客技術“呼死你”可以一直重複撥打電話，這期間除非接起電話不然電話會一直響。

    可是現在才2001年，這種技術並不成熟，看來趙鵬程身邊有懂程序的人在幫他，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無奈現在用的是翻蓋手機，電話裏並不能設置騷擾攔截，方柔隻得將手機關機。

    蘇大姐哄睡了楚鳳，老遠就聽見方柔的手機一直在響，這會兒方柔還一臉愁容的將手機關掉，她便拿出自己的手機道：“要不用我的手機給胡助理打個電話吧！”

    方柔抬頭看了一眼蘇大姐真摯的臉道：“不用了！”

    “他要在這兒，我看你還能安心點，還是打一個吧！”

    蘇大姐是個好人，一直在公司幹著保潔，四十五歲，年輕的時候離了一次婚，新丈夫拒絕贍養她和前夫的女兒，她便隻能將女兒送去福利院，本以為好日子就要來了，可是結婚沒兩年，丈夫就死了，丈夫的兒子不接受她，直接將她從家裏轟了出來，當她再回頭找女兒的時候，便聽說那間福利院因為資金不足解散了。沒有了女兒的消息，她從此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這麽多年來也沒有再嫁。

    方柔見她勤勞，人又肯幹，便將她留在自己的公寓照顧楚鳳和方母。

    方柔接過蘇大姐手中的電話，剛要給胡斌撥過去，門鈴聲就響了起來，可這麽晚了會是誰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