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叫嚷著，手啪啪啪的拍著門。

    等敲了第三遍，有腳步聲跑來開門。咯吱一聲，門鎖也有清脆的鎖芯打開聲音。提著籃子的王鳳，見著先是一頓誇。“……氣色真好，對了，我這做了點餃子。”

    餃子？王鳳將竹籃交由給了阮靈玉，又說道：“童年是在北方過得，所以冬至吃的是餃子。都是白菜豬肉餡的，要是喜歡，和我說。”

    阮靈玉手裏沉甸甸的，道了謝後，王鳳沒呆著。“家裏還有些餃子要下鍋，喜歡盡管來啊。”

    遠親不如近鄰，王鳳說完後，去了對麵的房間。

    明籟也出來，看見阮靈玉在桌上擺了兩盤幹撈的水餃。“你們鄰居真好。”

    比起她居住的地方，阮靈玉這裏除了路途偏遠些，環境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尤其是周圍鄰居友善和睦，反觀自己，遇到的那些無外乎是和她一樣的姑娘。做著紙醉金迷的夢，勾心鬥角。

    氣氛尷尬了下來，王鳳送來的餃子裏，還特地放了兩個小碟的辣醬和醋。明籟才剛吃過，看見這冒著熱氣，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餃子是手擀的皮，吃著卻不厚。裏麵的肉質鮮美，加上蔬菜的融合不會讓口感變得膩。沾了點醋，酸味會從咬斷的地方滲透進去，一口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元寶一樣的餃子在幾分鍾下，已經吃出了一個空缺。阮靈玉看有些飽了，就沒繼續吃下去。拿手帕擦了下手，無意識想起裴筠一直收著自己用過的臉頰方巾。

    明籟嗯嗯點頭，好吃。

    今天是冬至。

    1927年的冬至。

    阮靈玉看著明籟塞得腮幫子鼓了起來，心中的歎息憂愁有那麽一瞬間想笑出來。

    上輩子是怎麽過得？阮靈玉思緒飄然，她好像想起來了。當時章贇之活的很好，將她騙的團團轉。她和阿爹吵了一架，將阿爹氣了四五天起不了床。葉姨從北方趕回來，阿爹就有了肺病。中藥挑理不好，西醫也是。

    當年還不曾後悔，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誰都不見。有時覺得懼怕和內疚，心態一表露出來，阿音就打壓了下去。

    兩三年之後，阮靈玉再明白這些道理後，那些人都不在了。

    “明日還是寄平安信給阿爹好了。”上輩子，沒有陪在阿爹身邊，這輩子，陰錯陽差的也沒有。

    遠在景城的阮葉城披著衣服坐在書桌前，他在整理裴筠給的賬本還有一些關於基地的事情。正看到蘇炳山的報告，阮葉城阿的打了響亮噴嚏。

    “怎麽回事？難不成穿少了。”阮葉城檢查好窗戶，又穿了一件衣服，才坐回去好好看報告。

    ……

    女人的頭發打了結，如果扒開，還有許多虱子。

    四麵高牆，上有天花板，唯一的出口就是女人對麵。那裏沒有牆，空白的。

    不時會有人進來，女人的表現一直是呆傻無神。

    “怎麽回事？”說話的是一位長相粗獷的男人，他唇色很白。

    底下有人回話，“她不知道吃了什麽，快早產了。”

    女人的肚子很大，圓滾滾的，衣服有些緊，將她的身子勾勒出來。“張虞林，原來這就是你們主子培養的母體啊。身子倒是不錯，可惜了呀。”

    張虞林不想回答，重重嗯了聲。

    這裏是南都的遠郊，當初清子音在這裏盤了一大塊地，蓋完以後就往底下挖，建了了數十個像是這樣的獨立房間。而他們的頭頂，依舊是正常的社會。

    就好像黑暗的光明的對立，你進我退，生死仇敵。

    “許韻，有消息了嗎？”張虞林看過母體後，又接著去了別的幾個地方。許韻嘴上不饒人，但心裏惡心的要命。尤其是在靠近母體的一個房間，那裏全是小孩的屍體。嬰兒蜷縮著身體，躺在玻璃瓶裏。

    張虞林說，這些孩子是為了新生而犧牲。

    許韻沒有再說什麽，誰不知道，夜族就是瘋狗。

    有點後悔，和瘋狗合作，最後會不會咬傷自己。

    “沒有，我和我姐碰麵了。”許韻對裘萬涯的態度很不滿意，姐姐多好的一個人，他居然敢拋下她自己回南都。

    張虞林帶許韻離開，等再過幾天，景城那一批的母體也會依次接過來。

    ……

    “現在該告訴我為什麽了吧？”溫豫拿著報紙，看到了一篇尋人啟事。文家女兒在十幾年前丟失，隻需提供線索就可以得到幾百的錢。

    坐在沙發上的姑蘇無辜的看向桌角，“公子，我不知道您說什麽。”

    溫豫的視線在姑蘇身上停留不久，“哦？那等什麽時候想講的時候再出去。”他限製了姑蘇的自由，將報紙疊好，微微一笑。

    姑蘇訝異抬頭，卻被這笑涼了心。

    溫豫心裏，難道隻有孟樂清嗎？根本沒有想過離開的姑蘇，心懷僥幸。“可樂清怎麽辦，一直是我照顧他的。”

    “照顧到下毒伺候嗎？需要我為你鼓掌呐喊，”溫豫居高臨下，審問著姑蘇。“在廖雲被帶走的時候，你後悔過嗎？如果不是防著你，我的樂清大約也會著你的道。”

    碰

    外麵的門被推開，武陟走了進來。

    “小丫頭，心真狠。”武陟罵了幾句，才說起正事。

    原來是南都來信了。

    卻不是少帥裴筠，而是裴大帥，裴世軍。

    這是華夏民國的傳奇人物，就是三流編輯都寫不過不下一本關於他的故事，傳記也好，言情也罷。

    這時候大帥來信，十有八九是為了裴筠未婚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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