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距離秦毅晨返回部隊的日子差不多已經過了一年。

    秦毅晨剛開始離開的那段時間，明芯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如今再回頭看，才發現時間過的那般快。

    人一旦有了目標，就會變得充實起來。

    自從經曆了上次王曉華偷摘果子的事件之後，每天下午，不管從地裏幹完活回家的時間有多晚，明芯都會繞路過去種植野果的那片地裏看看。

    還好，沒什麽反常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因為王曉華回家去之後規勸自己二哥起了作用，還是他們的計謀會發現之後，變得更加謹慎，亦或是膽怯了，反正果子們都沒有再遭受到失竊。

    眼見著果子一天天成熟，明芯已經開始在計劃著，該怎麽將它們出售出去了。

    這種野果又酸又澀，生活在農村裏的人基本都曉得。也不知道，城裏人清不清楚。

    在盤算很多天之後，明芯終於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和母親說了一聲之後，去地裏采摘了第一批成熟的果子。

    然後，連午飯都沒有吃，就背著果子去了鎮裏。

    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她，到達鎮裏的時候，都已經餓得饑腸轆轆了。

    明芯隨便在一個攤子裏買了兩個饅頭，邊啃著邊去了菜市場。找了一塊兒空地，開始擺攤賣自己的果子了。

    在這個地方買菜的人，來來去去就那麽一些人。大部分都是經常來的，像明芯這種很長時間才發現一次的並不多。

    並且，不經常來的人，幾乎都會被在這裏駐紮的那些賣菜小販欺負。

    之前她們也找過幾次明芯的麻煩，不過被明芯握著鐮刀要砍人的動作嚇到之後，後來再看見她出現在這裏，都不敢來找麻煩了。

    就比如今天，明芯剛一出現，就有不少買菜的大嬸兒們，將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一方麵是忌憚她，另一方麵是好奇她今天來賣什麽。

    來這裏賣菜的幾乎都是農村人，一看見她從背篼裏拿出來的東西竟然是那種又酸又澀的野果時，全體都驚呆了。

    接著，看她的眼神就變成了嗤之以鼻，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同情。

    她們覺得這才幾個月不見，這個小姑娘怎麽越來越傻了呢？

    之前來賣鴨蛋，還算比較正常。現在……這野果味道那麽難吃，誰會買啊？

    果然，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沒有一個人來明芯這邊詢問價錢的。

    明芯本來想看看，城裏人會不會不認識這些野果，好奇地想要買來嚐嚐鮮。

    但事實向她證明，可能哪怕是城裏人，貌似都認識這又酸又澀的野果。別說來詢問價錢的了，連從她的攤位麵前路過的人，都沒有多看一眼果子的。

    看她的貌似還不少，大概都在想：這人誰啊，竟然來賣這麽難吃的東西？

    不過，明芯也沒有氣餒，在初步的嚐試失敗之後，她開始了第二步的策略。

    拿起幾個果子，將皮全部削掉之後，分成小塊，放在帶來的碗中，並且在每一塊上麵，插上一根她事先削好洗幹淨的竹簽。

    然後，又重新削了一個果子，這次沒有再分成小塊，而是被明芯捏在自己手裏，小口小口的啃著。

    哢嚓哢嚓的聲音，吸引了旁邊擺攤的一個大嬸兒，轉頭過來看見她正麵不改色的啃著那又酸又澀的果子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微張著嘴巴愣了好半晌，這才找回自己的意識，疑惑地開口問道：“小姑娘，不酸嗎？”

    明芯微笑著搖了搖頭，“不酸啊，很甜的。”說著，伸手遞了一個過去，“你可以嚐嚐，真的好吃。”

    大嬸兒伸手接過果子之後，卻捏在手裏，皺著眉頭盯著它看，仿佛正在吃與不吃之間，進行著天人交戰。

    不過，回憶中那又酸又澀的味道，終究還是落敗於免費的東西。

    反正又不花錢，再加上大嬸兒已經在這裏擺了大半天的攤子，連午飯都還沒吃，又渴又餓的，別說味道不好了，隻要是沒毒的，都能吃的下去。

    拿起鐮刀削完果子的皮之後，大嬸兒又轉頭看向，依舊笑眯眯啃著手中果子的明芯，猶豫片刻之後，將果子舉到嘴巴邊，張開嘴巴咬了下去。

    一分鍾之後……

    “這果子真的好好吃，是什麽新品種嗎？”

    “嗯，我自己開發的新品種。”明芯依舊笑眯眯，“很好吃吧？”

    聽到大嬸兒話的其他人，看著她倆哢嚓哢嚓啃果子的模樣，都開始好奇那果子的味道真的那麽好嗎？

    其中有一個賣菜的大嬸兒，非常不客氣的跑到明芯的攤位前，讓她給自己一個。

    明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些都是她辛苦種出來賣錢的，才不是免費送的。

    給了第一個人，肯定就會有不少人來找她要。

    一想到錢，明芯就變小氣了。直接告訴那人，想吃的話可以花錢買，五毛錢一斤。

    她已經賣得很便宜了，五毛錢頂多能買兩個饅頭，但能夠買一斤果子。

    大概還是在懷疑這果子的味道，那位賣菜的大嬸兒並沒有買，在轉身返回自己攤位前的時候，還小聲嘟囔了幾句，說明芯小氣。

    明芯繼續啃著自己手裏的果子，懶得理她。

    在有人從攤位前路過的時候，明芯也不再之前那樣保持著沉默。而是笑眯眯的開口叫賣，“這位大姐，你要嚐嚐我家的果子嗎？不好吃不要錢哦。”

    不要錢的東西，誰不願意要啊？

    再加上見到明芯和隔壁賣菜的那位大嬸兒吃的津津有味的，那位被叫做大姐的中年女人，停下腳步，伸手接過明芯遞過來的竹簽，張開嘴巴將竹簽上插著的那塊兒果肉吞進了嘴巴裏，哢嚓哢嚓幾口咀嚼完之後，眼睛立馬就亮了。

    膝蓋一彎，蹲在明芯的攤位麵前，開始向她詢問價錢。

    “小姑娘，你能保證所有果子都是甜的嗎？”

    “當然，你隨便挑，不甜不要錢。”

    “那我隨便挑一個，先嚐嚐味道，好吃的話再買。”

    “……”明芯猶豫了，這樣一來，不管對方買不買，她都會虧一個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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