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做到的？”元長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久前秦嘉還被緊緊綁在輪椅上，現在卻掙脫了桎梏，能夠行動自如了？

    秦嘉渾不在意道：“隻是唯手熟爾，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想走還是想留？”

    “本宮……”元長音一時張口結舌，想不出該如何回答，遂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本宮？你既然給本宮下了苦寒毒，說不定能借出宮的途經殺了本宮呢。”

    眼前的女人神秘又危險，元長音並不覺得自己能相信她。

    “我說過了，這隻是一個機會，如果你不要，我不會再給。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那就是你猜想不到的了。”秦嘉邊說邊揉著兩腿。

    “你站不起來嗎？”元長音盯著她被綁住的腿：“你能解開手腕的繩子，何不再把腿上的也解開？”

    秦嘉道：“解開繩子隻是想讓你看看我的本領，不過你猜得沒錯，即使我解開腿上的繩子，暫時也站不起來。”她繼續揉著腿部關節，一陣錐心的疼痛穿來，她倒吸一口涼氣，慢慢笑了：“好消息是我很快就能站起來了。”

    元長音不用猜也知道，墓衛對她做了什麽，看著秦嘉被酷刑折磨過的兩條腿，她不知該稱一句殘忍，還是僅僅覺得活該。

    “本宮不會跟你走的。”元長音搖頭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想幫我？”

    “我覺得你太倒黴了，父親遇刺，族人散盡，母親病死，還有你那可憐的妹妹，不久前又和陛下生了嫌隙，哦對了，還有一個流產的孩子……你知道嗎？在那些話本子裏，像你這種人可是要被關愛被救助被——”

    “本宮不需要你可憐。”元長音冷冷打斷了她的話，這算什麽？“你要是真同情我，當初就不該將苦寒毒種到我體內。”

    “好吧，”秦嘉不鹹不淡地說道：“看來我們是談崩了，既然你選擇留下，那也不錯，能看著你和陛下雙宿雙飛，結成一對飛下黃泉，於我來說是件很刺激的事情。”

    “你這是什麽意思？”元長音被她嚇到了。

    “你們兩個都會死的。”秦嘉笑笑，又補充道：“當然不是現在，我剛解了你的毒就殺人，也太破壞成就感了。你大可以覺得我在大放厥詞，不過你放心吧，即使墓衛回頭將我五花大綁扔到地牢裏，我也能照樣殺了你們。”

    “你就不怕本宮現在就告訴陛下，讓他殺了你？”元長音開始害怕了。

    秦嘉嗬地一笑：“且不說他會不會信，再者我身上還有能挖掘的價值，他可不想我死得這樣早，更何況替你解毒是做過交易的，他答應過給我換個好地方。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別太憂慮了，說不定我會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放棄下手呢。”

    “那陛下呢？你為什麽想要他的命？因為元雍麽？”元長音不解道。

    “這和元雍有什麽關係？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秦嘉看她並不十分憎恨自己，便知周豫並沒有把夜晉當年的死告訴她，遂微笑道：“那些事和你無關，你還是同陛下和好吧，瞧你們的樣子，明裏又是吵翻又是冷落，暗裏都在乎對方的命呢。”

    不等元長音再說，秦嘉又道：“我的話到此為止了，你能不能幫個忙，把繩子綁回來？”她抬了抬袖子，攤手道：“這個我做不到。”

    元長音猶豫片刻，還是替她綁上了：“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看看你的腿，你也知道和陛下作對沒好處，他曾經做過什麽傷害你的事？如果本宮能幫你的話——”

    “算了，”秦嘉的笑容消失了，轉瞬即被嘲諷代替：“你真的太傻了，正常人都知道我無藥可救的，用你的話說，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這世上多的是你拯救不了的東西。”

    她看著元長音，心想她腦子一定有問題，居然勸自己安分？誰給她的膽量。秦嘉摸了摸縫進衣袖裏的刀，一瞬想割開她的喉管。

    元長音綁完了繩子，站起來看著她：“本宮隻是想勸你而已，但你種下苦寒毒的那件事，本宮永遠不會原諒。”

    秦嘉沒有接話，心想她若知道自己就是她的殺父仇人，還間接害死了她妹妹，別說永不原諒了，估計刀刀見血都有可能。

    皇宮外，長安的南城裏，墓衛們已經通過秦嘉繪製的地圖，悄聲潛入了碧桃苑中。昨晚將秦嘉帶到宸殿後，慕林淵便出宮了，為保證搜人計劃順利進行，他還叫上了施顏。

    這位的生活過得太滋潤了，當慕林淵用飛鴿聯係到她時，施顏正在一家酒樓裏喝得酩酊大醉，左右摟著兩個小倌，氣得大罵慕林淵不是東西，毀了她的假期生活。

    好在她是經過訓練的人，醒酒倒是比一般人快，趕來的途中已經成功恢複了神智。

    施顏一見慕林淵就翻起了白眼：“叫我來做什麽？你好歹在信上透露一下啊。”她伸出兩隻手來：“我可什麽武器都沒帶。”

    慕林淵暗想現在的刺客真是一個比一個囂張，宮裏的那位整天以調戲人為樂，眼前的冷冰冰凶巴巴，好像隨時能一刀劈死人。

    他將徐麗嫦的事情簡潔說了，又道：“我請你來是因為你見過她，你還記得她的臉吧？”

    施顏回想一下：“差不多記得輪廓。”

    “那就好，省得抓錯了人。”他示意墓衛將一個樣式老舊的檀木箱搬過來，放在施顏腳下道：“想要什麽工具，隨便挑。”

    “慕大人可真豪氣。”秦嘉挑了兩把撲通的腰刀，並一把雙刃長劍背在身上：“這些歸我。”說罷拿過慕林淵手中的地圖細看：“秦嘉可真有兩下子，要是我遇上她了，現在肯定不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

    慕林淵之所以今天來，是因為今天就是徐麗嫦找梅郎中換藥的日期，她一定會出去的，或者找人代替自己。

    “我們從小秋山上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