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妍看著警察局送來的死亡通知單，心裏一陣的難受。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雖然這些年來，她們之間關係並不是很好，但好歹算是一家人。

    拿著死亡通知單，顧萱妍看著慕容雲龍，慕容雲龍也看著她。

    她咽了咽口水，若有所思地開口：“慕容雲龍，你說，咱們做的這些是對是錯？”

    慕容雲龍搖頭，又點了點頭，說：“是對的，但是也能說不對。咱們是為了拿回顧氏集團為嶽母報仇，但是咱們要報仇的對象是林振華，並不是林衣衣。是咱們之間的怨恨牽連到她，才造成現在的結果。”

    顧萱妍聽後遲遲沒有說話，隻是幹瞪著眼看著慕容雲龍。

    她現在腦子裏亂的很，不知道怎麽回答，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做。

    此時此刻，她隻想一個人待著，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放空自己。

    慕容雲龍將顧萱妍攬入懷中，柔聲安慰：“你不用在意這些，命已至此，再怎麽想，也挽回不了了。”

    顧萱妍啞聲說道：“我知道，可是我隻想讓林振華得到應該得到的代價，是我對不起她。”

    看著懷中哭泣的她，慕容雲龍不知道該怎麽再安慰，隻是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裏哭泣，什麽也不再說。

    直到顧萱妍哭累了，就再也哭不出來了，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起來，顧萱妍像是被人拍醒了腦子一樣，再也沒有去想林衣衣。

    她覺得再怎麽想也挽回不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的生命，既然知道，那就不必再去想了。

    顧萱妍起床，找遍了家裏，也沒有找到那張死亡通知單，她詢問慕容雲龍，才知道。

    因為前一天顧萱妍那副狀態，為避免顧萱妍又一次因為這件事情傷心，慕容雲龍把那張死亡通知單收了起來。

    顧萱妍詢問道：“林衣衣的死，林振華知道嗎？”

    慕容雲龍搖頭，說：“林振華無期徒刑，現在在勞改，估計最快也得明天才能知道，局子裏的消息傳得慢。”

    顧萱妍似乎在想著什麽，她點了點頭。又說：“你把死亡通知單給我，我想去看一眼林振華。”

    慕容雲龍見她的樣子，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還是乖乖地從自己的箱子裏把那張死亡通知單拿了出來。

    他遞給顧萱妍，顧萱妍接住了，可是卻怎麽也拿不過去。

    慕容雲龍緊緊地握著，絲毫沒有鬆開，雙眼認真地看著顧萱妍。

    顧萱妍有些疑惑，她看著慕容雲龍，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慕容雲龍才開口囑咐道：“不要做傻事。”

    顧萱妍聽在耳朵裏，點頭，答應著。

    慕容雲龍又重複了一遍，才將手鬆開。

    拿到了死亡通知單，顧萱妍從車庫裏開了一輛車出來，就開車離開了。

    到了局子裏，顧萱妍辦了一些相關的證件，就進去了。

    見著林振華的第一眼，顧萱妍差點沒認出來他。

    原來的他一臉正直的樣子，現在明顯的不耐煩寫滿了整張臉。

    幹幹淨淨的臉上長滿了胡渣，隻是短短幾天，林振華的皮膚就變得黝黑。

    似乎沒有休息好，他的眼皮底下還有一圈濃鬱的黑色。

    第一次見到林振華臉上有這麽一對熊貓眼，顧萱妍有些想笑，但是卻笑不出來。

    她坐在椅子上，將死亡通知單蓋在自己身前的桌子上，不讓林振華看見。

    林振華坐在顧萱妍的對麵，他們之間隔了一條玻璃。

    顧萱妍看著林振華，林振華卻一眼都不看她，除了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來人以外，他們的眼神就再也沒有交流。

    林振華靠在椅背上，擺弄著自己的手，撕著上麵的死皮，又摳了摳他的指甲。

    似乎不想耽誤時間，不耐煩地說：“怎麽？顧小姐現在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來探望我的？我前妻的女兒還是一個勝利者的姿勢？”

    見林振華這麽說，顧萱妍一點兒都不想多說些什麽，隻是問：“林衣衣……林衣衣在你的心裏究竟算是什麽？”

    林振華一聽顧萱妍提道林衣衣，耳朵明顯動了一下，不是很明顯，顧萱妍並沒有看見。

    他撇了撇嘴，說：“林衣衣算個什麽東西，要不是老子忙裏忙外賺錢養活了她，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嗎？她倒好，害得我走到今天的地步。以她那隻要見到一個有錢的異性就撲上去求偶的樣子，你看看擱外麵，她能活幾天。”

    林振華的話究竟算不算真心，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樣的話語，要是林衣衣親耳聽見，怕是不好受的。

    顧萱妍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這一趟怕是白來了。

    在林振華心裏，林衣衣怕是沒有什麽地位吧。

    她不再去多想，隻是將那蓋著的死亡通知單通過一個小小的洞口遞給了林振華。說：“你看看這個吧。”

    林振華有些不明白這張紙上究竟寫了什麽，拿了過去，看了一眼，大概內容算是知道了。

    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似乎這上麵寫著的事情跟自己毫無幹係。

    他把那死亡通知單摔在桌子上，笑著說：“哎喲，我當你今天過來是做什麽的，林衣衣死了啊？死得好啊，等我減刑出去了，就不用擔心帶著個拖油瓶了。我還以為你帶什麽壞消息來了，原來這消息啊。顧萱妍，你難得做好事啊。”

    說罷，林振華的臉上寫滿了開心，就跟真的似的。

    除了誇張以外，就沒了別的什麽。

    顧萱妍聽他的語氣，氣壞了，根本沒有注意一些細節。

    一拍桌子，結案而起，她衝著裏麵，怒吼道：“你怎麽對我的，我不說什麽，但林衣衣好歹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麽忍心……”

    林振華依舊笑著，反問道：“我怎麽忍心什麽？她連累我那麽多次，這一次也是，差點兒讓我把命搭進去了。我怎麽不忍心？”

    顧萱妍氣得滿臉通紅，林振華看上去說不通，她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見顧萱妍離開，林振華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從桌上把那死亡通知書拿在手裏，似乎要把一個字、一個標點都給看在眼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