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深夜遇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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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診室裏,靜得像潭水,似乎所有的生靈都已經睡了,毫無聲響。
好半天,柯木藍鎮靜下來,虛握成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室裏尷尬卻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他瞄了一眼低著頭的康聿容,說:“你別誤會。你昏倒在醫院門口的時候,裙子破了好幾個大口子,你,你的腿就露在外麵。”
柯木藍說的是實話,隻是剛才那話怎麽聽,都覺得有點變味。他以前說話挺正常的,不管對誰都是禮貌得體,正直大方,絕對絕對一絲絲“跑偏”的意思都沒有。
可一對上康聿容就不行了,嘴巴永遠比思維快,有時候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能把自己驚呆了。
見康聿容還是不說話,柯木藍趕緊又解釋:“我是一名醫生,病患不管是男是女,碰觸肌膚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兒。患者的痛處和傷處沒有固定的位置,不管是哪一個位置我們都得必須直接麵對,哪怕是腹部、背部、腰部、胸部……”
柯木藍真的是沒多想,隻是單純的在給她解釋。隻是話還沒說完呢,就見她的頭猛地抬起,看著他。
可是,她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在看怪物?看變態?看神經病?
柯木藍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的不僅兩耳發燙,渾身上下都起了毛。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不能再解釋了,越解釋越亂,再解釋下去,別說她了,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大變態了。
嘖嘖嘖,他暗地裏咋著嘴,柯木藍啊柯木藍,你這張嘴怎麽越來越不把門了?還是不是原裝的?
柯木藍用手抵著唇,又咳了一下,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昨天見你的裙子也濕了一大片,怕你腿也燙傷了。如果不及時治療,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康聿容知道,柯木藍肯定沒有壞心眼兒,他說的醫生和病人的接觸她也明白,但是她就是做不到坦然處之。
不是她裝矜持。
“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女人的身體除了丈夫之外,任何男人都摸不得碰不得,否則就髒了,會讓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的。”
母親的這幾句話她聽了十幾年,已經烙在了她的靈魂裏,哪怕她在這個開放的國度生活了幾個月了,依舊放不開。
他說已經見過,可是那次她昏迷不醒如同死人,就算看了全身她也沒有任何感覺,而這一次,她很清醒,足夠清醒,這隻會讓她更加的不自在。
理智告訴她,柯木藍說的很對,是為了她好。
思想上,她又被母親的話禁錮著,就是做不到大大方方。
她就這樣,來回的糾結著。
終於,理智戰勝了思想。
康聿容的腿不算嚴重,除了被燙得又紅又疼外,沒有破皮,也沒有水泡。不過,柯木藍還是消了消毒,擦了些消腫止痛的藥。
最後,柯木藍遞給她一個小袋子,說道:“你一直在打噴嚏,估計是昨晚回來的時候受了涼,這是預防感冒的,你一天吃上三次。”
康聿容接過來,點點頭,正要告辭,就聽他又說:“這會兒你要走過去,肯定要遲到,你到醫院門口等我一下,我送你。”
康聿容頓了一下,沒有拒絕。她剛走出醫院,柯木藍就推著一輛自行車出來了。
第一次坐自行車,康聿容害怕到不行,就怕從上麵掉下來。
攥著車後座的兩隻手,已經用上了吃奶的勁兒了,可她就是搞不懂為什麽身體還是一個勁兒的,來回的晃呢?
挺直!挺直!你晃個什麽勁兒啊?
柯木藍不是第一次騎車,可托人絕對是首秀。
她緊張,他也不送快;她在後麵晃啊晃,他在前麵搖啊搖。
車子被她晃的一點都不聽他的使喚,他說要走直線,可車子偏偏不走尋常路,一路走著“S”型。
沒招了,柯木藍隻得開口說:“你別晃了。”
康聿容還委屈呢,說:“我也不想啊,可我就是控製不住嘛。”
“抓住我腰上的衣服,這樣會好點。”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吧。他曾經見過,坐車的好像都那樣。
康聿容猶豫了。
“你最好照做,要不然咱倆都得摔個四腳朝天。”見她不動,柯木藍的語氣硬了些。
康聿容猶豫持續中。
柯木藍的音量又上升了一個層次,硬度也翻了一倍:“你想像猴子一樣,躺在地上任人觀賞?”
不想!
在康聿容握住柯木藍衣服的一刹那,他唇角緩緩泛起了一絲弧度,那笑容很淺,淺的連他自己都未必察覺。
到了餐廳門口,柯木藍一隻腳踩在路邊的石階上。
康聿容下了車,繞到前麵說:“好了,你快回去吧,別遲到了。”
柯木藍點點頭:“進出吧。”
看著她嬌小而又瘦弱的背影,柯木藍忍不住叫了一聲:“聿容!”
到了門口的康聿容,止步,回頭,問:“還有事?”
對,還有事。
他想說:要不然休息一天吧?
她本來就瘦,高強度的工作已經把她累的快成皮包骨了。現在手上、腿上、胳膊上又都是傷,這樣下去她怎麽受得了。
想想還是算了,就她的倔脾氣,說了也不會聽他的。
所以,到了嘴邊的話,臨時改成了:“小心傷口,別沾水。”
“嗯,知道了。”
看著她進去後,柯木藍無辜的歎了口氣。車子掉頭,向醫院駛去。
柯木藍對她的傷盯得很緊,照顧的也很仔細,所以恢複的很快。
月底的時候,康聿容領到了她人生裏的第一份薪水。
雖然少得可憐,可看著手裏的的那一百塊錢,她真想哈哈大笑一場,覺得受過的苦、受過的累、受過的歧視……都不算什麽了,畢竟她有了回報。
看著那一百塊錢,她還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底氣,她不是一無是處的蠢豬了,她能掙錢了!
瞧瞧,這就是她掙的錢,她自己掙的錢!
平時,早晚兩餐都是柯木藍他們承包的,雖然她也給了夥食費,但沒出過一次力,心裏總是過意不去。現在領薪水了,總得表示表示吧?
用過午飯,康聿容趁午休的時間,到不遠處的市場裏,買了一大堆的雞鴨魚肉。
第二天晚上,柯木藍他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康聿容下班後,三人好好地大吃大喝了一頓。
日子就這麽的過著。
自從小個大廚為康聿容出過頭之後,後廚的日子稱得上是風平浪靜。除了女雜工小打小鬧的作了幾次妖後,再沒有大的波瀾。
高個大廚更是“乖”的不行,不再對康聿容哇哇大叫,也不再欺負她,給她增加額外的工作,就算兩人偶爾的走了個對臉兒,他頂多也是冷冷的瞪她一眼,再無其他。
高個大廚對康聿容不理不睬,她絕對也不會去主動招惹他。她對這種,他當她不存在態度,那是相當的滿意。
康聿容以為高個大廚變好了,沒想到他憋著更大的壞呢。
這天下午,女雜工有事請假走了。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兩大廚和兩小廚幹完自己的工作,和平常一樣就一起下班了。
康聿容把廚房整理完後,就拿著墩布提著桶,來了大廳。工作很簡單,把地擦幹淨,再把桌椅擺整齊就行了。
康聿容隻想著趕快幹完然後回家休息,一心隻在工作上她,忽略了周圍的一切。
“呲呲呲”的擦地聲和康聿容“噠噠噠”的腳步聲,混合在一起,更是掩蓋了壞人罪惡的腳步。所以,當她被人從背後死死抱住的時候,才意識到了危險。
康聿容整個人都被那人困在懷裏,頭左搖右擺了幾個來回,就是看不到那人長什麽模樣。但是,從他鼻子裏噴出來的熱氣的高度判斷,他應該是個高個男人。
男人?
這樣康聿容心裏的恐惶極具劇增,她扭動著身體,拚命的掙紮,就是無法動彈。
這時,身後那樣森森一笑,說道:“Youdon’thavetodoanythingmeaninglessIt’snouse”你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那是沒用的。
聽不懂那人說什麽,但康聿容聽出了他的聲音——高個大廚。
康聿容不禁大愕,他不是下班走了嗎?怎麽又返回來了?他要幹什麽?不管他幹什麽,絕不是什麽好事。
康聿容正胡思亂想呢,突然被高個大廚用力一甩,額頭“咚”的一下撞到了桌角上,由於慣性,兩腳不知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就摔在了地上。
康聿容覺得整個腦袋都疼的要裂開了,一股熱流從額頭上順著側臉留了下來,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血。
頭,她顧不得疼;血,她顧不得怕,現在唯一讓她害怕的是眼前這個外國男人。
老天還算保佑,腦袋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她竟然沒昏過去。否則,她現在還不真成了案板上的肉,隻剩任人宰割的份兒?
康聿容側倒在地上,她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正想往外跑,高個大廚欠缺一腳踹在了她的腿上,她再次倒在了地上。
她再爬起來,他再踹,她再倒。
她又爬起來,他又踹,她又倒。
他踹的一次比一次狠。
這動作,重複了四五次後,康聿容兩腿疼的直打顫,再也站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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