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旎旖情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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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低著頭繼續說:“一個人吃飯一點都不香,所以我經常不吃。隻有春桃強迫我吃的時候,我才會吃一點點。”
經常不吃飯?
康聿容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怪不得剛見這孩子的時候那麽的消瘦。
清兒很快的抬起了頭,揚著小臉,上麵喜悅的情緒難以掩飾,他興奮的說著:“有柯叔叔就不一樣了,他願意跟我說話,也喜歡聽我說。和他在一起吃飯,飯裏麵都飄著快樂的味道。所以,不管多晚,我都要等柯叔叔一起吃,因為我喜歡那種快樂的味道。”
一個人,如果冷的太久了,別人給他的哪怕隻是一根火柴的溫度,他也會牢牢的握住。
康聿容想,清兒就是這樣。
章家老兩口雖然整日陪伴,但他們已經滿足不了清兒的成長需求。
清兒伶仃的太久,孤寂的太久;他的情緒需要釋放,他的言語需要宣泄,他急需要一個“誌同道合”的人來填充他內心的空曠與寂寥。
這個人不一定非要是誰,隻要有這麽個人就行。
柯木藍湊巧,就是這個人。
清兒為什麽會這樣?
怪不得別人,要怪隻能怪他們做父母的給予孩子的陪伴與關懷太少。本來孩子該在他們身上索取的快樂,卻生生寄托在了一個外人身上。
豈不可悲?
清兒可憐,可她無奈。
她何嚐不想寸步不離的陪著清兒一起成長?可是,現實偏偏讓她缺席了幾年。
康聿容心想,現在好了,她回來了又可以和清兒在一起了。她暗暗的下著決心,一定要把缺席的那幾年補回來,讓清兒真正的快樂起來。
康聿容把自己的情緒恢複了一下,故作輕鬆的對清兒說道:“你這小家夥,娘把你接來之後不也每天都陪你吃飯嗎?難道和娘一起吃飯就沒有快樂的味道?”
清兒看著自己的娘,嘟囔著,小聲說:“你是陪我吃飯了,可你就跟個木頭似的,一頓飯說不了三句話,哪有快樂的味道了。”
旁邊一直沒說話柯木藍,這會兒“噗哧”笑出了聲。
康聿容瞪了一眼,邊上那個“幸災樂禍”家夥,轉頭正要對清兒“好好教育”一番,可是話還沒出口呢,就被清兒又堵了回來。
清兒說:“再說了,你是個女人,隻會說:清兒吃飽了嗎?清兒冷不冷?清兒在學校開不開心……”清兒悄眼看了康聿容一眼,又說:“我又不是女人,我才不要和你說些家長裏短的事兒呢。”
康聿容心裏起火了,唉,這是被嫌棄了是吧?
清兒又說:“柯叔叔就不一樣啦。柯叔叔說的可有意思了,好些我聽都沒聽過,真是又新鮮又有趣,我可喜歡了。”
說到這兒,清兒從椅子上跳下來,攥住柯木藍的胳膊,看著他,祈求道:“柯叔叔,你答應清兒每天都來好不好?不管多晚清兒都會等你。”
柯木藍垂眸對視著清兒的小眼睛,那渴盼的小眼神如何讓他忍心拒絕。何況,他還是他心儀女人的孩子。
柯木藍往前彎了彎身,離清兒更近了些,微笑說道:“要我答應也行,但是你必須先答應柯叔叔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你說?”清兒認真的問。
柯木藍說:“我說過,我下班的時間不穩定。以後像今天這麽晚的時候,你就和你娘先吃。等我回來了,你再坐在邊上陪我吃,我們再一起聊天。”
清兒說:“一言為定。”
柯木藍答:“決不食言。”
清兒伸出小拇指:“我們拉鉤。”
柯木藍笑笑,伸手勾住了眼前的小手指。
清兒嘴裏念叨:“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
“大壞蛋!”
“小壞蛋!”
異口同聲的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愣了一秒鍾,片刻對著就笑開了。
飯後,因為時間不早了,康聿容就催促著清兒去洗澡。她拿上清兒的睡衣,像往常一樣,與清兒一同進了浴室。
清兒脫衣服的手頓住,突然想起什麽,轉身把康聿容手裏的睡衣拿過來放好,然後把康聿容往外推:“娘,你出去,你出去。”
康聿容疑惑不解,問:“怎麽了?為什麽呀?”
清兒嚷著:“老師說,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麽能看我洗澡呢?”
康聿容忍俊不禁,說道:“不都是我幫你洗的嗎?怎麽今天就不行了?”
“因為老師今天才講給我們啊。我已經長大了,以後你都不能給我洗澡了。”
康聿容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龍頭,犯難的說:“可是,龍頭的開關太高了,你還夠不著。”
清兒靈機一動:“我可以踩著凳子啊。”
康聿容果斷的說:“不行,地麵太滑,那樣很容易摔到。”
正在這時,柯木藍進來,對康聿容說道:“你出去吧,我來。”
康聿容正猶豫著,隻聽清兒快活的喊:“讓柯叔叔來,讓柯叔叔來,我們都是大男人,這樣就沒關係了。娘,你出去,你出去啊。”
康聿容被兒子推著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扭著頭說:“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不用我幫忙,我還落個輕鬆呢。”
最終,康聿容被自己的兒子推了出來,她站在門口,聽著門裏清兒咯咯咯的笑聲,彎唇,無聲笑了。
片刻,她舒心的沉了口氣,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繼續研究比賽的事兒了。
洗完澡,柯木藍把清兒抱進了房間,放進了被窩裏,幫他整理好了棉被。
清兒拉著柯木藍的胳膊不讓走,纏著他再講些天南海北的趣事。
柯木藍倒沒有推辭,坐到床邊,開了口。不過,他講的是國外的一個小故事。隻是,他剛講了一般,小家夥就呼哧呼哧的睡著了。
他站起來,把清兒的胳膊塞進被子,關了燈,悄悄地退出了房間。轉身走了幾步,站到了另一間房的門口。
窗外,有月光,又有星河。
室內,卻隻亮著一盞台燈。台燈的光芒並不是很亮,綠色的燈罩下,放射著一屋子靜靜地幽光。
女人坐在燈下,把她的臉籠罩在一片柔柔的光線裏。
她一手捏著下巴,一手握著筆,秀眉緊蹙,小小的白牙半咬著嘴唇。看樣子,似乎是被什麽給難住了。
門口的柯木藍低頭一笑,隨即把頭一揚,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他站到她的身後,胳膊從後伸過去,兩手撐在桌邊上,身體往下一俯,看著桌上攤開的文件。
康聿容坐的是圓形小凳,沒有靠背的那種。兩人的側臉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因為中間沒有任何的阻礙,他的前胸幾乎是貼在了她的後背上。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近的她都能聞到他身上還未散盡的醫院的味道。
康聿容僵在那兒,他噴出來的熱氣攪亂了她的心緒,呼吸都不敢大聲出。
這靜謐,令人窒息。
隻是,讓柯木藍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是女人獨特的氣息。那輕柔柔的,一漾一漾的氣流,鋪在他的麵上,竟有種無法言喻的酥麻和心神蕩漾,讓他的身體情不自禁的有了異樣。
他的黑眸微微一側,那花瓣似的唇瓣,正入他的眼裏,竟想迫不及待的再次去品嚐一下它的柔軟。
想著,這次一定要正式的,細細的品味。
柯木藍心裏想的熱火朝天,最終卻什麽都沒做。女人僵硬的背脊,以及太陽穴處,因為緊張而爆出的青筋,都無一不在提醒他,還不是肆無忌憚的時候。
這女人,怯懦、害羞且保守,她剛剛對自己小心翼翼的跨出了一步,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急切而又讓她縮回了步子。
那樣,實在是得不償失。
對她,不能是狂風驟雨,隻能是細水長流。
柯木藍把視線調了回去,輕咳了一聲,看著那些資料問:“怎麽了?看你愁眉苦臉的,是遇到什麽難題了嗎?”他的聲音低而緩,帶著一股子蠱惑。
康聿容的脖子直的又酸又累,可她不敢動。聽他這麽問,結結巴巴的說:“啊,啊,哦,是,是有點,麻煩。”
柯木藍見她牙齒打著顫,嘴也不利索,心想著自己再不起開,這女人下一秒說不定就要想著逃跑了。
柯木藍沉沉一笑,兩手一用力,站直了身子,隨即身子一轉,坐到了桌邊的椅子上,把手一伸,說道:“遇到什麽麻煩了,拿來讓我看看,或許能幫你解決解決。”
他離開了,鼻息間,男人的味道漸漸消散了,僵化的身軀一點一點的鬆懈了,康聿容不動聲色的,緩緩地鬆了口氣。
康聿容很快理好了自己心緒,明眸一閃,對柯木藍明媚一笑,然後把自己整理的東西遞到了他的手裏:“呶。”
柯木藍接過來,粗略的翻了翻,問:“辯論賽。”
康聿容點頭:“是。”
接著,她把比賽的情況,以及這幾年她們學校比賽的結果,都詳細的給柯木藍說了說。
最後,康聿容蹙著眉問:“你說為什麽這麽奇怪呢?我們學校也不差啊,為什麽就是贏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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