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我看你是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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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尚平白無故挨了一通罵,這委屈簡直沒處訴了。

    他心裏自有定數,臉上卻是噙著笑意,走過去在伍媚身旁坐下,用打火機嫻熟地點上一支煙,煙霧輕吐。

    “怎麽了伍姐,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去。”

    “就憑你,還想幫我出氣,你見了他不像老鼠見了貓瑟瑟發抖都是好的。”

    伍媚滿臉不屑,瞥見靳尚紮在腦後的一個小辮子,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呼嚕了一下他的腦袋,直接把靳尚嘴裏的煙打掉了。

    靳尚被煙頭燙了一下,疼得“嘶啊”一聲,踩滅煙,一臉懵逼地看著伍媚,“你幹嘛?”

    “你一個大男人,紮什麽小辮啊,跟個娘炮的,一點兒都不爺們兒。”

    伍媚吐槽這家夥的發型,酒氣一個勁往他臉上噴。

    靳尚氣得鼻子都歪了,“你才娘炮呢,我這叫時尚,土不土啊你,不懂別瞎說!”

    “時尚你妹!姐就是做這個的,在我麵前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麽象你裝象。”

    伍媚揪著他的小辮,一屁股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不由分說地將他小辮擼下來,扯下靳尚好幾根頭發,給他疼得哇哇大叫。

    “我擦,疼死我了!你幹什麽,發什麽羊癲瘋啊,給我下來!”

    靳尚捂著腦袋,要把伍媚趕下去,卻被她一巴掌打掉手,“老實坐著,讓你瞧瞧姐的手藝,給你整個最最最時尚的造型。”

    伍媚這一醉,東北話都飆出來了,手裏攥著靳尚頭發跟攥一把草似的,揪過來扯過去,毫不憐惜。

    靳尚從沒見過這麽剽悍的一女的,整個人像遭雷劈了似的。

    “你給我起開,別動我頭發!我擦,疼死老子了,你把我的頭發當羊毛薅嗎……喂,有沒有人管管這個瘋婆子啊?”

    季南霆和北悅在一旁瞧著熱鬧,抿嘴偷笑,完全袖手旁觀,一點要上前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

    極具魔性的笑聲從伍媚嘴裏發出來,她端詳了一眼靳尚“衝天炮”的新造型,很滿意地彈了彈,“這樣多好看,天線寶寶,送你上天啊小老弟!”

    靳尚臉黑成一團,像剛從墳地裏刨出來似的,狠狠瞪著腿上這個放肆又囂張的瘋女人。

    他剛要破口大罵,一個“你”字剛出口,就堪堪閉上了嘴。

    卡座旁突然出現了兩個男人,不知何時從何地過來的,總之他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那裏了,一個臉上冷冰冰的。

    另一個,氣場很強,很穩,靳尚看著他,那一刻突然被燈光晃了一下眼睛,連心髒都跟著跳停半拍。

    靳尚將呼之欲出的那串髒話生生咽回去,視線挪到另一男人身上,頗規矩地叫了聲“哥”。

    伍媚手上還攥著靳尚的“衝天炮”,轉過頭去,桃花眼眯了一眯,也喚了聲“哥”,叫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兩個男人,同時開口,語調皆是沉沉,命令如出一轍,“下來。”

    也不知誰的話比較管用,剛才還嘚瑟得恨不能上天的伍媚突然間偃旗息鼓地蔫巴了,乖乖地離開了靳尚的大腿。

    靳尚也跟著輕籲一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兩滴汗。

    張了張嘴,剛想解釋點什麽,伍媚突然眯眼瞧著他,神鬼不驚從嘴裏蹦出來一句,“我坐你腿上這麽久你都沒反應,這不科學啊,是老娘魅力不夠,還是你定力太強啊?”

    “……”靳尚剛剛擦掉的汗因著她一句話又洇了出來。

    伍媚自問自答,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你年紀輕輕的哪有這麽強的定力……靳少,你該不會是Gay吧?”

    “噗——”北悅一口鹽汽水,一滴不剩全噴了出來,“咳咳咳……”

    她總算知道,什麽叫做“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這丫頭是不是覺得,喝醉酒之後說的話就不用負責了啊,在這兒叭叭叭的胡說八道,花花公子靳尚啊,怎麽可能是個基佬?

    季南霆給北悅拍拍背,真想帶著司令趕快離開這裏,成人世界太複雜,他家北司令從小在紅旗下長大的,如何聽得這個?

    靳尚已經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伍媚要不是個女的,他早就大嘴巴掄過去了!

    他大小是個擁有千萬粉絲的偶像,如今也被逼得潑婦罵街了。

    “說誰是Gay,你才是Gay呢!你全家都是Gay!”

    伍媚被罵得很委屈,偶像明星惹不起啊惹不起,她扁扁嘴,巴巴的眼神朝羅鑭瞅過去,“哥,他罵你。”

    靳尚:“……”

    他下意識地順著伍媚的眼神再次看過去,瞥到男人嘴角揚起的笑意,這回心顫得比剛才剛厲害了,慢半拍似的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被伍媚稱之為“哥”的男人,正是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紅五星的幕後老板,也是在長安街叱吒風雲多年的黑老大,羅鑭。

    能在市中心長安街光明正大開夜總會的,能是一般人?

    羅鑭在北城,是能夠和季遠灃齊肩的人物,但論年齡,羅鑭比季董事長還小個十幾歲,麵容剛毅、英武。

    同是底層出身,走的路卻全然不同,一個在白道上冒著雨砥礪前行,拚成了北城首富;一個在黑道上膛著血逆流而上,熬成了黑道大哥,這是命,也是人生際遇、性格使然所造成的必然結果。

    北城人民很喜歡把兩個人放在一起對比,稱季遠灃是曹操,形容羅鑭是關雲長,一個雄才大略,一個義薄雲天。

    “黑”總是拿不上台麵的,人混黑混久了就想洗白,羅鑭也不例外,這些年他金盆洗手後,便和義妹伍媚在長安街盤下一整條街的店麵做生意,什麽行當都涉獵,兄妹倆有資金、有人脈、有魄力,硬是用幾年時間打造出了一片天,在北城也是威震四方。

    靳尚對羅鑭早就好奇很久了,一直想找機會認識他,沒想到竟會在這種情況下打照麵,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好。

    “羅總……久仰,我……不是那個意思……”結結巴巴,支支吾吾,舌頭像是打了結。

    平時自詡能說會道,今兒卻在最仰慕的人麵前漏了怯。

    羅鑭笑得一派溫和,“舍妹無狀,靳少別見怪。想喝什麽盡管點,我請。”

    北悅冷眼旁觀著眼前這場景,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具體是什麽味道,她還說不出來。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伍媚和靳喻言之間,一定有事!

    伍媚發過酒瘋,這會兒開始犯困了,站在那裏搖搖欲墜,靳喻言冷著臉瞧著她,朝她伸出手,“過來。”

    他聲音冷沉得厲害,還夾雜著一絲慍怒。

    伍媚斜楞他一眼,不過去,“我們不是都解除炮友關係了,你還叫我過去幹什麽?等我投懷送抱,然後你再一腳將我踹開?不好意思,我伍媚雖然臉皮厚,卻還沒那麽賤。兩情相悅的事情你既然做不來,也別指望著我能一廂情願,我倆完了,懂了嗎?”

    靳喻言眼睛危險地眯起來,手沒有縮回去,聲音卻比剛才更冷更堅決,重複著剛才的命令,“過來。別讓我說第三遍。”

    北悅離伍媚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睫顫了一下,跟以前一模一樣,她跟別人再橫,到底還是怕靳喻言的。

    此情此景,如果北悅還看不清楚,那她就是天下頭一號白癡了。

    其實上次季家酒會靳喻言帶伍媚去,就是宣告他們的戀愛關係了,她那時就已經猜到,伍媚天天掛在嘴邊的P友,就是她哥。

    兜兜轉轉了十多年,兩個人還是在一起了,不過現在,這鬧得又是哪出?

    伍媚一頭紮進北悅懷裏,沒好氣地嘟囔道:“你讓我過去我就得過去啊,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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