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希望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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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花瑤傷勢不重,在診所包紮過後,便跟陳少峰重新找了地方住下。

    酒店是陳少峰挑的,他特地選了首富名下的酒店,量蘇家也不敢過來撒野。

    房間很大,窗簾外麵有個陽台。

    一進門,花瑤就看中這塊風水寶地,坐在陽台的搖椅上吹風。

    今天這一天過得驚心動魄,難得歸於安寧,她有些乏,卻不困。

    陳少峰瞥了眼閉目養神的女人,抿唇,上前幾步。

    身體靠著玻璃門框,低頭,漆黑的眼睛靜靜地注視她。

    良久,他才啞聲開口:“花花,你是不是怪我?”

    跟陳柏宇合作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不告訴花瑤,一個是害怕她擔心。

    萬一露出馬腳給暗中監視他的人察覺到,會惹上更多的麻煩,讓她的處境愈發危險。

    另一個,這原本就是個扛把子的角色,有他當炮灰就夠了。

    當然,這是他自己考慮的因素,並不能抵消掉他沒告訴花瑤的事實。

    晚風吹在臉上,絲絲涼意滲入皮膚,很舒服。

    花瑤睜開眼,平靜地肯定:“沒有。我知道你最近有事,也清楚你已經盡力護我周全。你不說,必然有你的顧慮。”

    最近身邊一直不太平,她不傻,很早就察覺到了異常。

    隻是,陳少峰沒跟她說,那自然是她不知道比較好。

    她索性也就當做不知道,繼續以平常心過自己的生活。

    她忽然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就那麽望著他,滿滿的信任:“我們從認識到現在將近十年了,你什麽心思,我明白。”

    她不是矯情又不講理的小女生,如今的年紀,更懂得體諒。

    軟聲軟語的嗓音,如泉水緩緩流淌而過,漫入心田,狠狠衝擊他的心髒。

    “花花!”

    陳少峰啞聲呼喚,忽然就想起,不止一個人調侃過,他怎麽如此執迷不悟,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齊昊在他曾經心灰意冷的時候,也多次恨鐵不成鋼地說他死心眼,為了一朵冰冷無情的霜花放棄熱情似火的玫瑰。

    蘇珊更是時常質問他,就那麽個連他出車禍,寫上百封信都不肯回一個字的女人,有什麽值得他惦記的?

    嗬,佳偶難覓,知心難尋。

    可他卻在一人身上同時找到了如此珍貴的寶貝,他的花花,哪裏都值得他惦記。

    瞧見他眼神不對,花瑤立刻回頭,放眼望向漆黑的夜空,“嗯,我聽到了。”

    這語氣表示,現在撲上去很是危險啊。

    陳少峰有點失落,悻悻地回了一個字:“哦。”

    “所以你這次過來,除了看望陳老先生,還想徹底做個了結?”

    花瑤仿佛沒聽出他聲音有什麽異常,神色如常地問。

    小小的原木桌旁有兩把椅子,陳少峰抬腳走過去,坐在花瑤對麵。

    長腿伸直,雙手枕著腦後,閉上眼睛:“其實,我就想過來看他一眼。之前我答應過老頭,會帶你一起來看他。再不來,我估計要食言了。”

    老人的狀態有多差,哪怕現在有人告訴他,老頭在醫院裏就這麽去了,他也不會意外。

    “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沒有考慮過。”他輕飄飄地笑,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不過今晚看陳柏宇那樣,他應該很快會再次出手。”

    否則,他不會輕易暴露自己。

    救他,大可以像上次那樣找一批人過來。

    而他選擇親自出麵,必然是準備正麵解決問題。

    花瑤偏過頭,目光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

    他常常都是一副狂傲不羈的樣子,掩蓋住心底的情緒。

    一旦顯露出來,整個人說不出的落寞,孤單。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大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

    讓她感受到那份溫熱的暖意,獨屬於她的溫暖。

    緋色的唇抿緊,她重新抬起頭,低聲問:“那你知道,他會怎麽做嗎?”

    今晚其實是她第一次見到陳柏宇本人,三年前也就在陳少峰回來的那次,從他口中聽到過幾句關於陳柏宇的評價。

    冷酷,淡漠,麵癱臉,原話還有長得不如他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之類的,她記不太清。

    但是一個人身上關鍵的點她還是記清楚了,所以看到陳柏宇的第一眼,她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有什麽仇恨,但是看上去他跟陳國棟關係很不好。

    難怪,是他想對付陳國棟。

    隻不過,兒子對付父親,再大的恩怨,再多的仇恨,那也隔著一層無法斬斷的血緣關係。

    歸根究底,不能做的太絕。

    可陳柏宇那副氣勢洶洶的表情,應該也不會輕易收手。

    陳少峰手指動了動,眉眼線條淩厲,“我不清楚,但是過程怎樣不重要,結果是我想要的,那才重要。”

    “你想要什麽?”

    “我們都能平安無事。”

    何以得平安?

    花瑤覺得再問下去對陳少峰很殘忍,她傾身過去,抱住他,什麽都沒說。

    很快有一隻手環住她的腰,陳少峰埋首在白皙馥鬱的脖頸之中,夜裏安靜得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待了三天,他們每天都會去看陳老先生。

    老人情況一天不如一天,在花瑤準備回去上班的前一天淩晨,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

    她重新請了一天假,在第一天的喪禮上祭拜過後才回去,陳少峰則是留到喪禮結束。

    二伯家的孩子都留學國外,沒有回來,但是他自己回來了。

    隻不過他們不熟,非常有默契地視彼此為無物。

    陳柏宇跟陳國棟每天都會過來一次,祭拜完很快又走了。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下葬入土的那一天,天氣出奇地不好。

    天空烏雲密布,卻沒有下雨,沒有風,十分的悶熱難受。

    來參加喪禮的賓客很多,陳少峰都不認識,也不需要他接待。

    當然,陳老先生不在了,也沒多少人理會他。

    他隻是站在靠邊的角落裏,安靜送完老人最後一程。

    待到所有賓客離開,他仍然是站在那裏,旁邊隻有陳國棟跟陳柏宇。

    三個人,麵色都不好看。

    率先開口的是陳國棟,“走吧,別打擾你們爺爺。”

    剛走出墓園,一排排黑色轎車疾馳而過,拚成一個半圓形圍住他們。

    花瑤回去之後仍然一直心神不寧,她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沒有撤走,倒也不會擔心自己。

    這幾天每天都會跟陳少峰通話,那人活蹦亂跳的看上去也還行。

    可,心裏那股惶惶不安的感覺就是消不下去。

    到了第四天,這股恐慌陡然劇增。

    她一遍一遍重複撥打陳少峰的電話,卻始終沒有回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