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凡看著顧寧的樣子嚇了一跳，立刻被她的狼狽給驚住了，連忙跑過去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然後才開口問道：“你去哪了？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陸語卓她們找你的麻煩了？”

    她想來想去也隻有這一個解釋，剛才沈同光對她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揮之不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陸語卓找不到她的人，所以才對顧寧下手的。

    顧寧眼眶通紅，明顯是哭過的樣子，聽到陸語凡說完話好像才終於回過神來的樣子，恍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沙啞著聲音說道：“你說，我們現在做這麽多努力，真的有用嗎？”

    陸語凡一愣，隨即才明白她在說什麽，“是不是……徐製片找你了？”

    最近她們兩個人一直在忙著比賽的事，又要處理之前的那些爛攤子，已經快忘了還有徐製片這麽一個人了，現在顧寧突然變成這樣，她才意識到，她們兩個人麵前哪裏隻有一個任雅妮，其他難以跨越的障礙還多著呢。

    “剛才節目組的采訪環節結束之後，他就把我攔下來了……”顧寧似乎平緩了許多，“他問我最近表現得這麽積極，是不是真的那麽想紅。”

    陸語凡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隨手抽了幾張紙巾，一直溫柔地幫她擦眼淚。

    “我當然是想紅了，不然當初怎麽會找上他，隻不過我現在特別後悔我之前的決定，把自己現在弄的這麽髒，我怎麽還能想著要抽身出去呢。”顧寧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陸語凡心裏一陣陣發酸，她其實不是很理解顧寧的做法，但是卻還是被她的心情感染了。

    顧寧心裏有一個結，她不自信自己能紅，但是又抱著一顆想要紅的心，所以她過得比誰都痛苦，在比賽中表現得雲淡風輕也好，無非都是為了能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別這樣，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陸語凡自己都焦頭爛額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更別提安慰別人了，她隻好就用這麽簡單的話安慰顧寧，希望至少她能感覺到幾分溫暖。

    “你說，是不是有人天生就不適合站在舞台上，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注定就是紅不了？不管用什麽手段，哪怕這麽低劣的手段都湧上了，也根本無濟於事，永遠都隻能被人罵，做不了主角？”顧寧忽然恍惚地說道。

    陸語凡心裏一沉，看著顧寧空洞的眼神，知道顧寧一定已經是撐到極點了，比賽沒有拿到滿意的成績，又被徐製片刺激到，所以心裏又開始產生了這樣自我懷疑的情緒。

    陸語凡不知道怎麽說，她這一路走的太順了，即使遇到了不少小人，可是卻也還是順風順水地走到了現在，而且拿了一個完全出乎她預料的名次，所以對於顧寧的處境，她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顧寧，我們兩個人都已經走到現在了，比賽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

    “你覺得這個比賽結束不結束，對於我來說有什麽區別嗎？”顧寧看向陸語凡，聲音哽咽地問道。

    陸語凡閉上了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顧寧的問題。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又怎麽能去幫顧寧開路呢？這個選秀節目，最後隻有第一名會出演IP劇的女主角，其他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在劇裏露麵，尤其是顧寧這個名次，幾乎是拿不到什麽好角色的，如果她真的想紅，就隻能再去依靠徐製片的關係。

    “我原來是太天真了，以為前麵會有很寬的路給我走，我現在才知道，其實每個人的路早就已經注定了，根本不會有什麽改變。”顧寧忽然笑了笑，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

    “你別這麽說，說不定努力一下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呢！”陸語凡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但是聽她這麽自暴自棄的話又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

    “算了，你好好努力吧，我可能……參加完這個比賽，就不會在娛樂圈裏混了，有的人天生就不適合吃這碗飯，以前有前輩告訴過我這個道理，可是我不相信，現在我是徹底相信了。”顧寧擦了擦眼淚，臉上的神情卻依然悲切。

    “你不能放棄！”陸語凡突然扶著她的肩膀，堅定地說道：“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就不能這麽輕易說放棄，不試試永遠不知道結果是什麽，我從小到大都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醜姑娘，我那個時候也以為我的人生就要這樣一直悲慘下去了，每天受著姐姐和繼母的欺負，鎖在自己的小房間裏麵，連出來見人都沒有勇氣。”

    陸語凡說著說著，想起自己從前的生活，也不自覺紅了眼眶，“現在人人都誇我的頭發很漂亮，但是他們不知道，我的頭發養的這麽漂亮，不是為了讓別人讚美我，而是為了讓別人看不到我。”

    顧寧抬頭看著陸語凡，被她的話給完全吸引了注意，眼淚都忘了流，隻是專注地看著陸語凡。

    “可是人生總還是有不一樣的路給我們走的，比如我現在坐在這裏跟你說話，和你這麽漂亮的女孩交朋友，還有光明正大地站在舞台上唱歌，這些事都是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但是我現在全都實現了。”陸語凡眼睛裏閃著淚光，但是卻一直在笑：“所以你看，並沒有什麽事是注定了的，你往前走一步，會遇到多離奇的好運，是連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

    顧寧看著陸語凡，居然逐漸被她給說服了，突然覺得心情豁然開朗了不少，並沒有之前那麽難過了。

    “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一定要努力下去，以後到底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但是起碼這一刻不要後悔，有機會的時候一定要抓住，我們吃了這麽多苦走到這一步，絕對不是為了這麽輕易向命運妥協的。”陸語凡笑著對顧寧說道。

    “……我怎麽以前沒有發現，你口才這麽好？”顧寧含著眼淚笑著說道。

    陸語凡剛才也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此刻看到顧寧的笑容才回過神來，也跟著她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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