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糾結著，門口傳來風鈴的聲音，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孩走了進來，一臉的好奇。

    “你好，請問需要什麽？”艾曉恬問道。

    “你這裏的東西我通通都買不起，我就想問一下，內個，外麵的招聘啟事還有效嗎？”

    “招聘啟事？”

    艾曉恬一愣，在她的印象裏，她可沒貼過什麽招聘啟事，於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門口，見價格表下麵果然貼著一張粉紅色毫無逼格就像中小學作業輔導班的傳單一樣的招聘啟事。

    看這實在的風格就知道，肯定是周子越幹的。

    她確實早就想找個助手了，看這女孩子長得幹幹淨淨的，好像很不錯。

    “你會做甜品嗎？”艾曉恬問道。

    “我是新西方畢業的，三級甜品師，我之前在城東農貿市場炸油條來著，也算是有工作經驗吧，嘿嘿。”女孩一臉自信，艾曉恬有點淩亂——沒想到還是同門師妹，而且之前她沒要的那個就業推薦職位正好落在這女孩頭上了，隻能說，猿糞啊。

    “老板，我覺得我完全符合這個職位的要求，你看，這不是寫著麽，招聘要求：女。”

    艾曉恬扶額，周子越果然是一語道破天機，可不就是麽，女的，活的，別無他求。

    “嗯，那你要多少薪水。我的東西雖然賣的貴，可我這個人很悲催，一直在欠債，越欠越多。”

    “如果管吃管住的話，我隻要兩千塊就好，如果中午能吃一碗對麵的麻辣燙，那就更好了。”女孩說著，看了一眼對麵的我煮麻辣燙，周子越正在熟練地操作著手中的煮菜筐，置身熱氣之中，猶如騰雲駕霧。

    “好，成交！”艾曉恬朝著女孩伸出手，問道：“我還沒問你的名字。”

    “曉茹，你叫我曉茹就可以了。”女孩握住了艾曉恬的手，說道：“以後，還請老板多多關照。”

    ……

    中心醫院，高級病房。

    程盛特意從門縫裏看了一眼，才敢推門進去——寧檸不在，喬璽言正倚著靠枕看著手中的資料，手上還打著吊瓶。

    “老大，你都這樣了，怎麽還工作啊？趕緊放下，有什麽事情你吩咐我做就行。”

    程盛一把奪過喬璽言手中的資料，瞄了一眼，納悶地問道：“是陳思霏誹謗案的起訴書啊？老大，這麽小個案子，你怎麽這麽上心？案情事實很清楚，我覺得你都不需要出庭，反正也就是經濟賠償，賠禮道歉什麽的。”

    “的確隻是民事訴訟，可……”喬璽言想到那一天勝訴後，陳思霏對艾曉恬說：“你毀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艾曉恬，你等著！”

    他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他再也沒有辦法忽略了——陳思霏是什麽樣的人品他已經看透，這樣的人報複心極重，如果不能讓她嚐到法律的殺傷力，她還會洋洋得意的去找艾曉恬的麻煩。

    “老大，你是打算痛打落水狗？”程盛看著喬璽言的眼睛，那裏的狠厲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不隻是她，還有那兩個被她指使的黑社會，落水狗是一定要打的，我絕不會給他們反撲的機會。”

    “老大，你不是說，以後都不會管艾曉恬的事情了麽，莫非，隻是說說而已？”

    喬璽言緩緩抬起眸子，瞪了程盛一眼，說道：“讓你去要債，你進來半天沒有一句話是關於要債的，反而在這兒八卦？我看你也想當落水狗了。”

    “不不，老大息怒啊，喏，這是利息。”程盛把艾曉恬送的曲奇放在了喬璽言的被子上。

    看著那粉嫩的包裝盒，喬璽言剛硬的眼神有了片刻的柔軟，然而，這柔軟轉瞬即逝。

    “拿走。”喬璽言扭過臉不再看那餅幹盒子。

    “哦，那我吃了啊。”程盛打開盒子，塞了一塊曲奇在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說道：“她說先還三萬，剩下的再慢慢還，還有啊，老大，她看到你那條朋友圈了。”

    “什麽朋友圈？”喬璽言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這時，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響起——寧檸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喬璽言的手機。

    “是我發的，你不是說想謝謝我的照顧嗎？我要的感謝就是讓你發一條朋友圈，我想有一點存在感，可以嗎？”

    喬璽言望著寧檸，欲言又止。

    “當然可以了，有什麽不可以的呢，寧大美女，那個便當真是太好吃了，我剛才被老大派任務，在路上都吃光了，有機會再給我做一份好不好？”

    寧檸神色一僵，蹙眉盯著喬璽言，表情從震驚轉為酸楚——他竟然一口沒吃，都給了程盛。

    “我現在沒有胃口，不想吃米飯，謝謝你。”喬璽言疲倦的躺下，悄悄把還剩下五塊的曲奇盒子藏在了被子下麵。

    寧檸強忍住心頭的怨念，故作輕鬆地說道：“那我下次做麵給你吃，哦，不，我多做幾樣，總會有你愛吃的，璽言，醫生說你不能勞累，陳思霏的案子後天開庭，就讓我去吧。這個案子我很熟，而且她誹謗你的時候我在場，我知道怎麽打才能讓她賠最多的錢，你好好休息，什麽都不用擔心。”

    寧檸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到喬璽言悶悶的聲音傳來：“我自己去，我要的不僅僅是經濟賠償，我要的是她徹底知道，不可以動喬璽言的人，一根汗毛都不可以動。”

    喬璽言疲憊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寧檸的嘴唇顫抖著，手掌緊握成拳，千言萬語哽在咽喉，她卻一個字都沒有說，靜靜地離開了。

    程盛緊隨其後也離開了病房，喬璽言從被子下麵摸出一塊曲奇，默默地放進口中。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一切都是她專屬的，而不吃甜的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把這無糖曲奇，當成了難過時最好的安慰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