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說不要孩子嗎？”艾曉恬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問題，我是說如果能選擇，我們可以不要孩子，可如果懷孕了，當然要！艾曉恬，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艾曉恬撲到喬璽言身上，將眼淚鼻涕都抹到了他雪白的襯衫上，委屈地說道：“那歸根結底，你還是不想要孩子，生下來你是不是也不會愛他……”

    “艾曉恬……”喬璽言的聲音也帶著一絲哽咽，或許是和艾曉恬在一起久了，一向理智的他也變得感性起來，“我隻是……看到那張手術風險通知書……我……我怕了。”艾曉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喬璽言的口中竟然會說出“我怕了”三個字。

    “什麽手術風險通知書？”艾曉恬抬起臉望著他，忽閃著大眼睛，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魏露霓剖腹產的時候，程盛簽的那個……可能會癱瘓，可能會大出血，可能會死……”

    艾曉恬恍然大悟，原來當時喬璽言的鎮定都是裝出來的，他手心出汗，是因為真的被嚇到了。

    “艾曉恬，我……我考慮了一下，在孩子和你之間，我隻能選擇你，我不想有一天我會麵臨那樣的抉擇，我不想有任何失去你的可能性……你懂嗎？”

    艾曉恬的心一下子被什麽東西填滿了，酸澀又幸福，悲傷又動容，她一瞬間說不出話來，隻是抱著喬璽言哭了起來。

    “但是如果真的懷孕了，為什麽不要呢，流產對身體的傷害也很大，更何況，那是你和我的孩子。”喬璽言撫摸著艾曉恬的頭發，眼底淚光閃爍。

    “哎呀，這不就是一場誤會嗎？我算是聽明白了，人家喬律師是心疼你，怕你生孩子出危險才故意說不想要孩子的。”曉茹在一旁插嘴道。

    “早說啊，害得我都做好當接盤俠的準備了。”周子越也過來打哈哈。

    喬璽言白了周子越一眼，冷聲說道：“接盤俠？你也隻能想想而已了，無論如何，這一輩子，勝負盈虧，我都會操盤到底。”

    “行，算你過關，你這個悶葫蘆，以後說話說透了，畢竟我們家曉恬還是有點傻乎乎的。”

    “你才傻呢。”艾曉恬破涕為笑，看了一眼手表，到了拿結果的時間了。

    她忐忑地走到化驗單打印機旁邊，又轉身將就診卡給了喬璽言，說道：“要不，還是你來吧……”

    喬璽言接過就診卡刷了一下，一張化驗單徐徐打了出來，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才拿了起來。

    “HCG值1，在非懷孕區間內……”

    喬璽言的表情不知是失望還是高興，他的喜怒本就不易察覺，艾曉恬拿過化驗單看了一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原來是烏龍啊……”

    “沒懷孕？”曉茹和周子越趕緊都來搶化驗單看，一看之下都是又失望又好笑的樣子。

    艾曉恬偷瞄了一眼喬璽言，問道：“請問喬律師現在的心情是……”

    “艾曉恬，下次再不帶腦子出門，我可就退貨了。”

    喬璽言狠狠地捏了她的臉蛋，將她輕輕擁入了懷中。

    “你記住，無論結果是什麽，無論遇到任何事，都不可以一個人麵對，你的身後，有我。”

    ……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喬璽言煮了一鍋紅糖薑茶給艾曉恬，沒想到剛喝完一碗，艾曉恬親愛的大姨媽同誌就造訪了。

    她悲催地坐在馬桶上，發現家裏沒有了“姨媽伴侶。”

    眼睛滴溜溜一轉，計上心頭，可憐兮兮地對外麵的喬璽言喊道：“喬律師，能不能幫我買個姨媽巾去？”

    “你叫我什麽？”喬璽言的聲音隔著門都能聽出來怒意。

    “我說，讓你幫我買姨媽巾，拜托了，樓下超市就有。”

    “哦……所以，你剛才叫我什麽？”

    “喬律師啊……”

    “那你就在那裏蹲到天荒地老吧。”

    喬璽言竟然耍起了無賴，艾曉恬隻好打著顫音喊了一聲“老公”，五秒鍾後便聽到喬璽言關門出去的聲音。

    艾曉恬坐在馬桶上想象著喬璽言滿臉尷尬的樣子——在衛生巾區挑選，一定會被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吧？要日用的還是夜用的，要綿柔的還是幹爽的？他要是買的不對，她也可以讓他重新去買，想想就一陣暗爽——誰讓他上次讓她在杜蕾斯上栽跟頭了呢？這叫以牙還牙。

    十五分鍾後，喬璽言回來，將一個超大購物袋扔進了衛生間，艾曉恬一陣無語——他這是去超市集郵去了吧，竟然把各個品牌各個大小的都買了一遍，果然是真腹黑。

    艾曉恬走出衛生間，調戲喬璽言：“喬律師，去買這個的感覺怎麽樣？結賬的時候是不是特別酸爽？”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沒親自結賬，程盛請了陪產假，我的新助理就住在10號樓，我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去幫我買的。”

    “啊？你你……你的新助理是女的？”

    “嗯，她還誇我很體貼，說她的老公從來沒幹過這事兒，艾曉恬，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喬璽言將臉湊過來，示意艾曉恬親他一下，艾曉恬不情不願地在他臉上碰了一下，有種沒得逞的失落感。

    喬璽言一把摟住了她，吻上她的唇，許久才不舍地放開，然後抱著她走到了臥室的床上。

    她的身體陷入溫暖的被子裏，疲倦感立即襲來，喬璽言摟著她的腰，用溫熱的手掌捂著她的小腹，貼著她的耳朵，問道：““艾曉恬，你知道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是誰嗎？”

    “高啟廉？寧檸？楊璿？”

    “不，都不是。”

    “那難道是周子越？蘇執？蘇徹？”

    “嗯，他們確實很討厭，但不是最討厭的。”

    “那到底是誰啊？”艾曉恬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大姨媽……”喬璽言緊緊摟住了艾曉恬，任憑她在懷中笑成一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