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霏兀自捂著臉哭，哭了半天，抽抽噎噎地說道：“我隻是一時糊塗，對不起，你就原諒我吧，我也沒有害過人，這一切都是我爸做的，和我沒關係，真的和我沒關係！”

    這次換做陳運達震驚了，他今天的確是來自首想要給陳思霏頂罪的，可沒想到陳思霏竟然一點父女之情都沒顧忌，直接把罪責全部推給了他，自願頂罪和被當做替罪羊是完全兩種感受，陳運達喘著粗氣，不知道該不該解釋。

    “一個一個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先說。”警察對陳思霏斥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麽啊，我也是看新聞才知道回憶甜品店出事了，我爸他和我說過，他覺得老板太暴利，給他的錢又很少，他心裏憤恨，所以，他一定是因為這個投毒的。”

    “你……”陳運達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最終一聲長歎。

    這時，顧墨予朝著蔣斌使了個眼色，蔣斌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指著陳思霏的鼻子，說道：“你這個白眼狼，背叛我不說，連自己的親爹都不放過，我告訴你，你的那些事我都知道，趕緊承認，我還能看在往日情麵上幫你賠點錢，否則，我也不會管你了！”

    陳思霏見蔣斌如此無情，眼神變得冷冷地，嘴角漸漸蒙上一層狠辣，說道：“你再敢胡說，可別怪我不客氣，你做的事情我可都知道。”

    蔣斌眼神一慌，結結巴巴地說說道：“你給我閉嘴，你要是胡亂攀咬，別怪我無情。”

    一旁的警察已經聽出來了，這幾個人心裏都有事兒，互相都握著把柄呢，他話鋒一轉，對陳運達吼道：“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投毒是自己起意，還是有人指使？”

    “這……”陳運達看了一眼陳思霏，又看了一眼顧墨予。

    顧墨予沒有說話，隻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後敲了兩下桌子，似乎在打著什麽暗語。

    陳思霏似乎很確定陳運達會幫她頂罪，已經開始整理頭發搔首弄姿了。

    陳運達支吾了半天，咬牙說道：“我是被指使的，是我女兒讓我幫她的忙……我，我就是個從犯……我願意接受法律製裁。”

    “什麽？爸！”陳思霏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又被兩個警察按到座位上。

    “霏霏，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做錯事要認，曉恬對我和你弟弟都不錯……”

    “閉嘴！你就知道弟弟弟弟，你心裏隻想著那個野種，我在你眼裏根本就什麽都不是！”陳思霏怒吼著，吼完又哭了起來。

    這次她的哭聲沒有委屈，有的隻是憤怒和被戳穿之後的絕望。

    “他不是野種，他是你弟弟，你這個孩子怎麽一點親情都不講！我都一把年紀了，你還想讓我給你頂嘴，不孝！”陳運達也被激怒，喊著喊著也哭了。

    “好了，事實都已經清楚了，你們幾位在筆錄上簽字，他們先拘留，繼續走法律程序就行了。”警察不願意再看這亂糟糟的場麵，直接結束了審問。

    艾曉恬和顧墨予、蔣斌一起離開了警察局，蔣斌點頭哈腰地說道：“老板，走，我請你和嫂子去陸山溫泉吃點好的，泡泡溫泉壓壓驚。”

    顧墨予沒有上蔣斌的車，淡淡說道：“不用了，你被解雇了。”

    “啊？老……老板，我，我這都不是配合您了嗎，我連自己女人我都賣了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思霏手裏的把柄，和那東西有關吧？”

    艾曉恬完全沒猜出來“那東西”是什麽東西，怔怔地看著顧墨予，隻覺得他的眼神滿是嫌棄。

    “老板……這，這我也是生活所迫嘛，再說，老板你以前不是也……”

    顧墨予一抬手，蔣斌趕緊住嘴了。

    “去自首，別讓我做得更難看。”

    顧墨予扔下這句話，拉著艾曉恬便走，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慕斯莊園。

    艾曉恬回頭張望，見蔣斌蹲在地上良久，最後起身回到了警察局。

    “那東西難道是……毒品？”艾曉恬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嗯。”顧墨予麵無表情，眼神陰翳，他忽然握住了艾曉恬的手，艾曉恬感覺到他的手指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沒有掙脫，她能感覺到顧墨予此刻心情的低落。

    出租車停在門口，顧墨予和艾曉恬乘坐保安的電瓶車回到洋房裏。

    一進門，威廉就撲了過來，在艾曉恬尖叫之前，顧墨予已經將她護在了身後，並對威廉說道：“以後不許接近她，我來喂你，聽到了嗎？”

    “沒事，我可以的。”艾曉恬逞強道。

    顧墨予轉移了話題：“還有三天就是春節了，你打算去哪兒過春節？”

    “我？我是你的女傭，當然是跟著你了，你應該有老家吧，父母，長輩？”艾曉恬心裏想到的是雲濤，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她早已經把雲濤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可雲濤遠在美國，他們這個春節是沒法相聚了、

    “我沒有親人。”顧墨予淡淡一笑，似乎在掩蓋某種情緒，而後說道：“就陪你去趟美國吧，你弟弟在芝加哥比賽是吧？”

    “啊？你，你怎麽知道？”

    “你都不上網的嗎？”

    被顧墨予這麽一說，艾曉恬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刷過微博了，或許是她潛意識裏不想去關注更多網上的消息，畢竟隔著屏幕的鍵盤俠什麽話都說得出來，而她現在動不動就要陷入輿論漩渦。

    “你弟弟現在也是個網紅了，是唯一進入國際機器人大賽的華人，而且，長得還不錯，很多小女孩在追捧他，我也是偶然看到了他接受采訪，說起了你和你的小店。”顧墨予說話的時候很自然地展開雙臂，讓艾曉恬幫她脫掉大衣，又轉過來讓艾曉恬幫他摘掉了圍巾，好像自己根本沒長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