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樂篇:我沒有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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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酒吧裏的鋼琴暫時壞掉了,所以我的工作不得不停下來,許諾用著很好聽的話告訴我,讓我把這段空閑的時間當成休假,好好玩一玩。

    我知道她是叫我不用對我給她惹得麻煩傷心,但是林雅婷的身份並不一般,在江城中,林家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家,我還真的有些擔心,擔心林雅婷會借著林家的勢力去找許諾的麻煩。

    我並不知道許諾在江城中的身份有多麽令人畏懼,即便我知道了我也很擔心。

    我見慣了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中的分合鬧劇,沒有人可以平穩的度過這一生。

    我和姚如玉昨晚吵了一架,不,或許並不算是吵架,我無法定義昨天晚上我們倆個之間的行為,總之,比吵架還惡劣,卻沒有它激烈。

    丞丞被家裏的保姆抱著去了幼兒園,由於我和姚如玉一直都是隱婚,因此丞丞的身份並沒有公開,為了防止走漏消息,我們和幼兒園的老師們簽訂了保密協議,但是平日裏他去上學的時候,我仍然不能陪著他。

    這一點我沒有辦法去要求姚如玉,他沒有把丞丞扔掉,而是承認他的身份就已經很好了。

    “媽媽再見,今天我也會乖乖聽老師話的。”

    “再見。”我的丞丞笑眯眯的向我告別的樣子就像棉花糖一樣,無論我有多麽大的煩惱,都能因為他全部融化,最終隻剩下幸福。

    我看著丞丞坐上車子離去,這個時候姚如玉從樓梯上下來,我轉過頭看著他,他那隻拿著手機的手攥得很緊,而且看著我時的那雙眼睛也比平日裏多了些不耐煩。

    “今天晚上爸媽會來。”姚如玉瞥下這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

    我知道他的意思,每次他的父母來的時候都是為了看看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如果這是那些總裁文的話,我們兩個人今天晚上應該是很恩愛的樣子,而我也會很孝順的伺候兩位長輩,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然而這是現實,姚如玉從來不屑於和我做這些表麵功夫,即便爸媽勸過我和他好多次,但是最終都是不歡而散,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在提起了。而他們兩人每個月來我們這裏吃飯,也不過是心存僥幸,希望我們倆的關係會變好一點。

    “我知道了。”我小聲的應道,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反正他沒有理我。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整個別墅裏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清脆,但是把我嚇了一跳。

    “喂?”我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了耳朵邊。

    “你沒事吧?”手機裏傳來的聲音主人是我的熟人,我看了一眼通話界麵,上麵是沈俊的名字。

    “你問的是哪方麵?”我無奈的笑著,問著他。

    “抱歉,我沒有想到她會去找你。”沈俊的聲音裏充滿了愧疚,甚至還有些頹廢,“我會和她談談的,這件事怎麽說都是我的錯。”

    “你是該和她好好談談。”我說道,想起昨晚林雅婷對我進行的那些過於激烈的毆打動作,說實話要不是因為我皮糙肉厚,我早就破相了。

    “你和她結了婚,就應該肩負起結婚的責任。沈俊,你當初將盛萱放棄了,現在後悔了,是你的錯,可這並不代表你要辜負林雅婷。”我希望沈俊能夠清醒過來,他一直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這實在是有些窩囊。

    “我並沒有辜負林雅婷。”沈俊歎了口氣,提到盛萱的時候他總是沒有什麽底氣,手機裏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以為他又要掛掉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我實話和你說吧,阿樂。”

    “林雅婷和我之間沒有絲毫的戀情,而且,她背後的那個人,也絕不會讓我對她有任何非分的想法。說的簡單點……我和林雅婷的婚姻,其實是一筆交易,隻是這筆交易中,林雅婷成了我和那個人的籌碼。”

    “我幫一個人看好林雅婷,而那個人,幫我找回盛萱。”

    電話裏所傳出的訊息著實嚇了我一跳,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驚訝於我而言就像紮了根,完全不能鎮壓下去。

    “你……你簡直是個混蛋。”我罵著他,我甚至覺得他有些惡心,“你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子?你就是一個懦夫,百無一用的窩囊廢。”

    將一個女人的婚姻當成了與別人交換的籌碼,這種事情,怎麽會存在?而且還是我周圍的人所做的。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阿樂,我沒辦法了。”沈俊明顯是自暴自棄了,他咳嗽了幾聲,終結了這個話題,“我和她早晚要離婚的,而且她壓根就看不上,我們兩個之間並不存在辜負這個說法。”

    “你和姚如玉呢?他有沒有聽到昨晚的風言風語?”

    “他不僅聽到了,還看到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冷眼旁觀著我被人侮辱的畫麵,那個時候我就是一個滑稽的小醜,而他是一個看鬧劇的觀眾。

    “你們昨晚……”

    “和以往一樣,被他諷刺幾句,然後各自回房睡覺。”我無所謂的回應著沈俊,心裏還是揪著的疼,隻是這種疼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畢竟這麽多年了,都成習慣了。

    “說起來,如果有一天我走投無路,真的要去找你,那個時候你可別反悔啊!”我笑道,“怎麽說也得養我一年吧!”

    “嗬嗬……那必須的啊——”

    “怎麽?現在你已經放肆到在我的房子裏和別的男人調情了嗎?”姚如玉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將手機掛斷,沈俊之後說了些什麽我也沒有聽到。

    我轉過身,看到姚如玉滿臉陰鬱,那雙眼中的厭惡幾乎露骨的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蒼蠅,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又笑了,緊接著他一把抓過了我的手機,隨意瞅了一眼,又扔給了我。

    “我沒有調情。”我如實告訴他,但是我知道他並不會信的。

    果不其然,他隻是輕蔑的勾勾嘴角,越過我走上了樓梯,回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個檔案袋走下了樓,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

    “真是令我惡心。”

    拋下這幾個字後,姚如玉便離開了,隻留下了我一個人。

    叮叮當叮叮當……

    “喂。”沈俊再次打了電話過來,我剛剛接通後他就開了口,“我剛剛聽到的……是姚如玉嗎?”

    “嗯。”我哼道,老實說我有些累,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夠的原因,我現在頭都有些暈,我甩甩頭坐在了沙發上,但是渾身還是不舒服,總覺得差點什麽。

    “阿樂,我是說真的,別太委屈自己,實在不行,我養著你和丞丞。”沈俊說著,語氣又帶了點不正經,“就算以後我孤獨終老,好歹還有我這個幹兒子給我送終啊!不虧!”

    “我沒委屈,沈俊。”我回著他,但是鼻頭不受控製的酸了,緊接著我就感覺到我的眼睛有些燙,“我隻是有些不甘心,我隻是還有些僥幸,時間長了,會好的。”

    真的會好的嗎?

    我在心裏問著自己,我已經有些不確定了。

    “誰不是一樣呢。”沈俊無奈地說著,“有時候,人就是賤,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失去了的永遠是最珍貴的。”

    ——

    下午五點的時候,姚如玉的父母已經開著車趕過來了。

    我穿上了婆婆送我的裙子,那是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上個月她外出逛街的時候特意給我買的,並且托人給我送了過來。

    “老姚你看,樂樂穿著這件裙子合身吧?”婆婆挽著公公走進來的時候我正好擺著水果,她一見我就笑眯眯的,順便和公公說了一下她的眼光。

    “你一向挑衣服很準。”公公很自然的回答她。

    “爸,媽。”我走過去,向著兩人問好,“飯俞姐還在做,等會兒就好了。你們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我給你彈一段我新學的曲子吧。”

    “好啊!我們倆就坐在這裏聽你彈鋼琴,你彈完了,剛好如玉就回來了,丞丞也就回來了吧?”

    “嗯,對。”我點點頭,說道,“再過個十分鍾應該就回來了。”

    “快彈吧,媽就喜歡看你搞音樂的樣子,好看又藝術。”婆婆笑著,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有趣,她是一個好婆婆,並且對我很好。

    我點點頭,笑了一下,做到了鋼琴前,這架放在客廳中的白色鋼琴是我唯一的嫁妝,隻不過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當初把他帶進這棟別墅的時候,姚如玉諷刺了我好一陣子,他並不承認我是一個鋼琴師。

    因為我卑劣,彈鋼琴都是在侮辱鋼琴。

    我曾經的夢想是一名鋼琴師,手指敲擊琴鍵後發出的聲音總讓我沉迷其中,並且能夠平複我的心情,對鋼琴的喜歡和熟悉令我閉著眼睛都能夠準確的彈出我想彈得曲子。

    就像是活在了鋼琴上似的。

    我的手指根本不受我自己控製,它們自己在琴鍵上跳動著,將一個個音符連接成了生動的樂曲,在這種樂曲流淌的時間裏,我擁有著一片隻有我自己的天地,也隻受我一個人的掌控。

    我感覺到音符從我的身體裏跳了出來,然後它們都有了生命,在琴鍵上跳著舞,而我的手指彈得越來越快,樂曲的節奏也變得很快,可我絲毫感覺不到累,反倒是更有幹勁。

    整個世界都隻剩了我一個人,又好像我離開了這個世界,前所未有的快樂充斥了我的整個身體,這就是我彈鋼琴時的感受,也是唯一能讓我忘卻所有痛孔的方法。

    “哆”我的手指猛然停住,曲子告一段落,而這個時候,我的所有感官又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啪啪啪——

    這是我的婆婆賣力的鼓掌聲,同時還有她興奮而真誠的讚美,“我們樂樂彈的鋼琴是真的好聽,老姚你說呢?我覺得樂樂都能去維也納大廳演奏!”

    “這段鋼琴曲的確不賴。”姚如玉的聲音從客廳門口響起,我轉過頭看著他,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而他身邊還站著背著書包的姚丞。

    “媽媽。”丞丞叫了一聲,向我跑過來。

    他在誇獎我?不,我不想自作多情,果不其然,姚如玉繼續道,“可惜人不是什麽好人。”

    “如玉!”公公帶著情緒的皺了一下眉,警告著姚如玉,然而這對姚如玉來說並不能構成威脅。

    “白色的鋼琴,白色的裙子。”姚如玉打量了我一眼,隨即走向了餐桌,“和內核還真是強烈的反差。”

    “吃飯吧,爸,媽。”

    “媽媽……”丞丞抓住了我的手指,小聲的叫了一下我,我給了他一個笑,他卻讓我低下頭聽他講話,“爸爸他剛剛聽了好長時間,你彈得可好聽了。”

    “隻要丞丞覺得好聽媽媽就很開心了。”我摸了一下他的頭發,帶著他去餐桌吃飯。

    我並不認為姚如玉會對我彈得那段鋼琴曲有讚美之詞,也許那個時候,他隻是在想著如何能將我貶低,貶的一文不值,貶的更為低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