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成了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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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還停滯在嘴邊,就被灑了一臉的鮮血,腥濃的血腥味道一股股竄進了我的鼻翼裏,向我不斷回想起那晚躺在血泊中的自己,一幅幅破碎的畫麵出現在我麵前,刺激得我腦仁疼痛不已。

    我抱住了腦袋,使勁摁住,下一秒就滾落下了病床,一抬頭就看見那道深不見底的口子。

    陳維祺握住了我的手背,望向我的眸子裏滿是殘忍的冷靜,他問:“你恨妃夕不是嗎?她殺了你的孩子,你也別留下她的子宮。”

    蠱惑的語言在我的耳邊一次次響起,像是揮舞著鐮刀的死神降落在我身邊。

    我臉上的表情都在抽筋,邪惡的眼睛逼著我去看妃夕的臉。

    妃夕幾乎要斷了呼吸,眼珠子幾乎從眼眶裏崩落出來,血絲在眼球上蔓延,集中在已經渙散的瞳孔。

    我下意識就收緊了呼吸,不敢再多聞一口血液的味道,心裏竟然沒有一絲報複的快感,僅有的那一絲興奮在陳維祺的舉動下瓦解得什麽都不剩。

    恐懼支配了我的神經,而這份恐懼我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陳維祺帶給我的。

    曾經那個儒雅的陳維祺撕去了華麗的人皮,終於露出了他帶著獠牙的惡魔麵孔。

    陳維祺抓緊了我的手,迫使我跟著他的力量朝著妃夕的肚子劃去。

    滋滋的聲音響起,雪白的皮麵下湧出一股股的鮮血,把我的手掌染得通紅。

    可是陳維祺還覺得不夠,他把我的手往裏麵繼續延伸,像是攪拌機一樣攪碎了裏麵所有的內髒,包括孕育孩子的子宮。

    我的手在顫抖,我還能感受到裏麵的溫度,我真是還能感覺到妃夕肌理的自然顫動,一下一下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幾乎要崩潰得大叫。

    在陳維祺鬆手的那一瞬間,我反抗的力道讓我朝著身後摔去,啪嗒一聲,刀子落在了我的耳邊。

    我渾身疲軟地癱倒在地麵上,冰冷的氣息一次次襲擊著我的皮囊,水果刀上倒映出我的臉,一張蒼白到如同紙片的臉。

    “顧雨殤,你成功殺了自己的仇人!”

    我殺了妃夕。。。。。。

    手指上黏稠感覺太深刻,深刻得讓我近乎休克過去。

    “你們幾個清理現場,痕跡全都消除,監控那邊知道怎麽辦吧。”耳邊是陳維祺冰冷的聲音,井然有序地吩咐著手下把陳維祺曾經出現過醫院的事情全部抹殺,最後隻留下了我的指紋。

    我沒有殺妃夕。。。。。。不是我殺的。。。。。。

    我喃喃自語,卻連這些辯白都說不出口,聲帶像是被人鎖住了,除了哭泣別無他法。

    “雨殤!”清姐跌跌撞撞衝了進來,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愣在了原地,盯著妃夕的屍體倒吸了一口冷氣,“你這個混蛋!”

    “噓,別吵醒了醫護人員,你還有十分鍾的時候可以帶著她逃走。”

    清姐咬緊了嘴唇,抱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清姐比我矮一些,抱我很是吃力,我想自己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連腿都感知不到了,像個廢人一樣呆愣著行動不了。清姐的人從後麵進來一把將我抬了起來,匆匆離開了醫院。

    我抬眸望著陳維祺的方向,剛好看見他轉過來的眼神,冷靜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感情,更不要說愧疚和害怕。

    他在告訴我,我是殺人犯,而他陳維祺是高高在上的陳局長。

    哈啊——

    我張嘴呼吸不過來,一下下抽搐了起來,胸口被人使勁揪著,一刀刀刮下了心髒的肉片。

    好痛,好難受!

    我怎麽可能鬥得過陳維祺,我不能逃得過他的手心,我竟然還不自量力地以為我可以為我的孩子報仇。。。。。。

    我依然還是那個無能為力的顧雨殤,從進入孤兒院那天開始,就注定了我絕望而悲劇的人生。

    誰也救不了我,誰也救不了我!

    等我再次醒過來依然躺在病床上,可屋裏的環境明顯是泉水灣,不是夢,全都不是夢。

    我縮進了被窩小聲啜泣著,抱著被窩開始述說我的害怕,那些血腥的場麵揮之不去,尤其是妃夕那雙瞳孔渙散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我,就像是詛咒一般,紮根在我的內心。

    我連同被子一起被抱進了一個懷抱中,我知道是清姐,隻有清姐會在這個時候留下來陪我。

    我吸了吸鼻子,鑽出了被窩:“清姐,我昏迷多久了。”

    清姐臉色很不好,包養出色的皮膚也出現了青灰的顏色:“一周了。”

    “清姐,我還能活多久?”我笑得慘淡,勾起來的笑容扯得嘴唇疼。

    “別說傻話!”清姐皺起了眉頭把我壓進了她的頸窩,“我應該一開始就把你放在泉水灣的,那晚就不會被陳維祺的人控製了,還讓你。。。。。。總之,隻有你在泉水灣一天,就沒人敢動你。”

    我搖搖頭,表情隻剩下淒涼:“警察通緝我了吧?”

    清姐沒說話,默認了我的猜測。

    陳維祺處心積慮想要除掉能夠威脅他地位的人,妃夕死了,還隻留下了我的指紋,那他絕對會把我抓進監獄一絕後患。陳維祺或許忌憚清姐背後的勢力不會動清姐,可警察會,他們是要抓殺人犯,不說泉水灣會受到什麽影響,清姐絕對庇護不了我。

    有誰會冒著得罪陳維祺的名頭來救我,又有誰能真的救得了我?

    腦海裏突然勾勒出了趙木清的麵容,我慌忙問清姐要了電話,向趙木清求救:“趙總,我是顧雨殤,救我,救我!”

    有這個能耐的,隻有趙木清了!

    “你成通緝犯了,我怎麽救你?”趙木清嘖了一聲,語氣裏沒有一絲波瀾。

    “我是被冤枉的,是陳維祺殺的妃夕!隻有你有能力為我證明清白,隻要你救我一命,我這輩子都為趙總您賣命!我對您還有價值,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絞盡腦汁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隻為了能活命。

    “看來你做了不討陳局喜歡的事呢。”趙木清似乎早就料到了有這樣的結局,語言中透著絕對。

    果然,趙木清一眼就看透了陳維祺對我的利用,隻有我還愚蠢地以為他真的對我有感情。

    “我犯不著為了一個員工得罪工商局長吧,他對我有利益。”趙木清輕笑了一聲,商業的嘴臉並沒有把我的性命放在心上。

    “三年之約!這是您的野心不是嗎?!”我急得加大了音量。

    “那也得你活得下來。”趙木清悠悠地說出口,慢慢道,“我可以為你提供幫助,讓你殺人犯的罪名坐空,但能不能走出監獄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鬆了一口氣,安心了一些。

    這樣的情況我寧願進監獄,不拖累清姐的同時還能保全自己:“我這就去自首。”

    “嗬嗬。”趙木清卻是諷刺地笑了出來,“一旦進了監獄,沒人權的地方就是陳維祺的天下了,你真以為你能活命?”

    我心咣當一下墜落了下來,左右都是死嗎?

    “你若是能從監獄走出來,那時候你才真的算得上是我的利器。”趙木清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陰冷的感覺,就好像這一切都是為了磨出一把利劍造就的工序一般,而他就是那個造劍師,親手策劃著別人按著他要的路線走。

    我深深打了一個寒顫,把自己這個恐怖的想法從腦子裏甩出去,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我要活下去!

    清姐緊張地為我擦拭額頭的冷汗:“情況怎麽樣?”

    “清姐,我要自首!”我抬頭望向了清姐,眼神裏全是堅定。

    警察很快就把我拘捕了,趙木清也如他所說為了找了最好的律師,而這個律師在不牽扯陳維祺的情況下把案件的疑點全部擺放出來,加上警察內部並沒有被陳維祺滲透,那邊給出的鑒定結果也跟殺人情況不吻合。

    第一,當時的我根本達不到殺人的身體條件。

    第二,是誰把妃夕綁到了我麵前,在屍體周圍沒有一處痕跡被清理得太幹淨。

    第三,醫院那邊找不到任何進入病房的資料,顯然被人動過手腳。

    法院:“你真的沒有看見犯人的模樣?”

    我搖搖頭,不敢把眼神瞟向觀眾席的陳維祺:“我不知道,隻知道醒來的時候妃夕就死在我麵前了,因為害怕所以我逃了。”

    警方那邊不可能會把陳維祺定為犯罪嫌疑人,而我承認自己動手殺了妃夕,隻是出於一種不自知的狀態,最後以傷害罪判決了我五年的有期徒刑。

    五年?

    看來我是趕不上三年之約了,那接下來的事趙木清也不可能幫我了。。。。。。

    清姐衝過來拉住我的手,在警方攔截之下,她慌忙說出口:“蛇爺!”

    這個名字是清姐從來不敢輕易掛在嘴邊的,隱秘行動的蛇爺更是警方不能知曉的存在,清姐冒了生命危險給了我提示。

    我睜大了眼睛,耳邊似乎傳來了“嘶”的聲音,想起了最後見蛇爺那次他說的欠下的人情。

    一個人情可以換我一條命嗎?

    清姐已經拿起了手機錄像,我趕緊回神過來,壓低了聲音:“用人情換我五年的性命無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