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結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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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問出這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多希望湯景耀能突然做一個鬼臉,告訴我一切都是鬧劇。
可湯景耀沉重地點了點頭,把這個更加殘忍的現實放在了我的麵前。
“你騙我,你騙我!”我一把推開了湯景耀,無奈地後退,不願意去接受現實,“你怎麽可能做得了什麽親子鑒定?她都死了,你哪裏來的基因做親子鑒定?所以,你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其實根本就沒有悠舞這個人!”
湯景耀底下了頭,眼底含著淚水:“當初悠舞拒絕我的時候,剪了一撮頭發給我,說她是一輩子都是蛇爺的人,能給我隻有這個。我就把頭發留到了現在,成為自己的絕戀,我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居然還會用到它。”
連最後一點的懷疑都不留給我了嗎?
徹底要我絕望嗎?
所以,我能活到現在,也是借了那個所謂的姐姐的光嗎?
什麽愛情,什麽追隨一輩子,都不過是活在了她的蔭蔽下,變成了一推廢鐵!
那我算什麽,我究竟算什麽,連一個死人都比不了!
我不要什麽姐姐,我不要一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搶走了我所認為的世界!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這個人一定是我!
“啊——”我怒吼著跪在了地上,抱著疼痛不已的腦袋大哭起來。
“鳶尾!”湯景耀想要來抱著我扶我起來。
“滾開!不要碰我!”我咬緊了牙關,淚眼裏已經看不見所有的東西,“你個騙子,你個騙子!”
“鳶尾。。。。。。對不起。。。。。。我,是真的想要照顧你一輩子。”
“不要叫我鳶尾,你有什麽資格來叫我鳶尾,你知道鳶尾這個名字代表了什麽嗎?代表了我低賤的身份!因為你是湯景耀,所以我默許了你的呼喚,可就連這句呼喚都不是你的真心,若不是相同字母,你真的會認可鳶尾這個名字嗎?!”
我捏緊了我的心髒,這裏像是要爆裂一樣疼,疼得我幾乎呼吸不過來,疼得我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我用力去抓我後背脊椎上的那朵鳶尾花,恨不得把那塊皮都一起扯下來。
我討厭鳶尾,不要該死的鳶尾,我就是顧雨殤,為自己正名了的顧雨殤!
“鳶尾!”湯景耀嚇得撲上來強硬地抓住了我的手,心疼地看著已經被抓出了血痕的皮膚,緊緊抱住了我,不讓我有任何的機會對自己動手,“不要這樣,不要傷害自己!你恨我你就打我吧,打我罵我都好,唯獨,不要傷害自己。”
“不要關心我,我不要你的關心,走開,你走開!”我使勁推搡著湯景耀,可他卻是更緊地抱著我,任由我捶打都不放手。
“我不放,我不放!”
“那你想怎麽樣,想要娶我嗎?要我變成悠舞嫁給你嗎?!你這個瘋子,我不是她,你知不知道!”我討厭白色的衣服,我討厭這個老土的發型,我討厭現在的自己,更討厭的是,是自己的這張臉。
這張跟那個所謂的姐姐差不多的臉。。。。。。
我明明是個孤兒,怎麽還有個姐姐。
為什麽她可以被蛇爺養在身邊,快快樂樂地張大,我卻要被孤兒院收養,被賣給顧強,再被賣給夜總會。。。。。。
明明都是一樣的臉,流淌著一樣的血液,為什麽,差別那麽大?
還是說,我連出生都是個錯誤,所以才會一直受挫,被老天懲罰永生永世都得不到安穩的幸福?
我期待萬分的一周的旅行就這樣以一種可笑的方式結束了旅程,而我再次回到了醫院,呆愣地看著遠方,等待著醫生的治療,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可笑,我有什麽不冷靜的,需要醫生來給我打鎮定劑,我不過是在等待死亡罷了。
在這一刻,活著和死亡還有什麽差別,或許在地獄裏,我還能徹底黑化,還能好好瀟灑一番,不用這樣煎熬我的內心。
還不如死了,對吧。
清姐和許白都焦急地圍繞在我的身邊,質問著湯景耀發生了什麽事。
湯景耀隻能咬緊了嘴唇守在我的身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動了動睫毛,望向了窗外:“湯景耀,你走吧,我不恨你,但我也不會原諒你。”
誰有錯?
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是我自己投入了太多的奢侈心思,但我,怎麽也原諒不了。
湯景耀蠕動了一下嘴唇,緊蹙的眉頭久久鬆不開,擔心和愧疚都寫在了眼睛裏,那麽明顯,又那麽刺眼。
最後湯景耀還是站了起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鳶尾,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早就不是鳶尾了。”
“雨、雨殤。”湯景耀艱難地改了口,捏緊了拳頭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清姐想要開導我,可說了太多話,也撬不開我的嘴。
“清姐,我想靜一靜,等我冷靜下來,再說好嗎?”我無神的視線掃過清姐,滿心都是疲倦。
對不起,清姐,我現在真的沒辦法把那些話都講出來。
清姐眼神很凝重,手指捏緊了我的手,最後也隻能吸著鼻子離開病房:“雨殤,不管我現在是什麽身份,我還是你的清姐,為你著想的清姐。我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避風港,所以,千萬不要想不開。”
“嗯。”我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隨意應答了一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說話。
聽到房門哢的一聲,才確定整個病房裏終於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這才拿出了我一直放在被子裏的匕首,光亮的匕首在燈光下閃著冷光,還能照映出我那張煞白的臉。
該結束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我拿起了匕首,放在了我的胸前。
應該會很疼的,就像子彈穿透我胸膛那樣疼。
可是疼一下,這些痛苦就會煙消雲散了吧?
匕首的刀尖抵住了我的胸口,隻要我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破開我的胸膛,說不定還能在死之前,看看我那顆肮髒的心是什麽顏色。
肯定是黑色的吧,像我這樣攻於心計的惡毒女人,也至於黑色才配得上我了。
我諷刺地笑著,滿臉都是對生活的嘲諷。
變刀尖沒入皮膚的那一刻,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抽出了刀尖,雪白的皮膚冒出了一珠珠鮮豔欲滴的血珠。
好疼!
我太猶豫了,下手太不利索了。
要在他們發現我之前就斷掉呼吸才行,否則,他們一定會用盡全力把我救回來。
何必還要挽留我活在這個痛苦的人世,全都是虛假的了,全都是一場騙局而已。
我用被子遮住了傷口,躺在床上盯著窗外。
門下一秒就被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沙果。
“鬧自殺嗎?以前的你難道不是打不死的小強嗎?怎麽就因為這一點打擊就備受傷害?難道,你不想知道更多嗎?”
沙果一進門就抱住了手臂,一副很看不起我的模樣。
激將法嗎?
“湯景耀告訴你的?”
“他隻說你知道了,我就明白了。”沙果關上門,顯然也不願意讓其他人聽見我們之間的談話。
“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我的眼神沒有在沙果的身上停留一秒。
沙果坐在了病床前,幽幽的說:“我為什麽要笑話你,我隻想問,你想不想知道更多的?”
聽到沙果這話,我才把視線落在了她身上:“你能告訴我什麽?”
“很多,比湯景耀知道的還多。”
沙果的眼睛直直地盯緊了我:“你不好奇為什麽老四他們在看見你的第一眼都是憤怒,而不是慶幸嗎?你不要好奇,他們為什麽希望蛇爺能重燃愛情,可唯一不能允許的人是你?愛人死了,那再出現一個愛人,難道不該是所有人都希望著這個人能成為蛇爺未來的動力嗎,又何必要反悔?”
沙果的話一下子擊中了我的內心,把太多的疑惑都翻了出來。
於老七他們都明確表示很討厭我的臉,我以前以為是仇恨,可明明悠舞是蛇爺曾經的愛人,為什麽會恨我?
還有,蛇爺。。。。。。
一月十七號,這個日子猛然跳進了我的腦海:“一月十七是她的忌日?”
沙果點點頭,同意了我的說法。
頓時所有關於那天的回憶都湧進了我的腦海,蛇爺的眼淚,蛇爺的放縱,蛇爺的酒醉,蛇爺的挽流,蛇爺的憤怒全都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你們是張德全的打手,是他派來取我性命的嗎?”
“你背叛我,你背叛我!你朝著我的胸口開了一槍,那你怎麽不再給我補一槍,你應該打死我!”
“殺了我吧,我活著好累。”
“別走,不要離開我。”
那種痛心疾首,我到現在還能清清楚楚地回憶起來。
現在想來,那個人,蛇爺又愛又恨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悠舞了。
所以一月十七號才會變成蛇爺的噩夢,永遠的纏繞在蛇爺的身邊,一次次讓他從噩夢中驚醒。
我心口一陣疼痛:“悠舞背叛了蛇爺,是嗎?她那麽幸運,得到了別人奢侈的一切,為什麽還要背叛蛇爺?她不是在湯景耀麵前信誓旦旦的說,她一輩子都是蛇爺的人嗎?!”
沙果深吸了一口氣:“這場噩夢已經十一年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