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是不是很眼熟。這是顧啟致以前的畫作。

    方可：這是顧啟致心裏的那個人。

    方可：你不是贏了我，隻是你長得更像那個女人罷了。

    幽幽的冷光照在慕兮兮的臉上，露在被子外的手指漸漸冰冷，慕兮兮翹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望著屏幕上發來的一句又一句話。

    顧啟致動了動身子將慕兮兮拉進自己懷裏，迷迷糊糊的摟著她的腰肢，“媳婦兒，睡覺了。”

    慕兮兮拿著手機沒有作聲，靠在自己肩頭的顧啟致陷入睡夢中，呼吸聲縈繞在她的耳側。

    忽然間，慕兮兮不敢動彈，她怕驚醒顧啟致，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問出口。

    問一問他，畫上的女人是誰？

    這一夜，慕兮兮的眼睛熬紅了，滿眼血絲的看著窗外，回想著她每一次和顧啟致在一起，回想著顧啟致每一次看自己的眼神。

    那些生命中以為一略而過的細節悉數浮現在眼前，慕兮兮垂著眼眸緩緩閉上眼睛。

    “媳婦兒。”

    顧啟致輕聲的叫著她，慕兮兮自認為自己的演技很好了，裝作熟睡的樣子沒有作聲。

    顧啟致望著慕兮兮白皙的臉，抬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親了親她的臉。

    慕兮兮眼睛忽地睜開，目光沉沉的看著他，“顧啟致。”

    “嗯？”

    顧啟致低頭看她，望著她有些凝重的神情，不自覺的笑起來，“怎麽了？”

    顧啟致湊到她的麵前，溫柔的看著她，“是不是經期到了。”

    慕兮兮臉色一僵，秀眉微蹙，抿了抿唇，翻了一個身。

    “應該快了。好了，今天累了的話，就多休息一會兒。等會兒我來叫你起來，今天咱們去逛逛中心花園。”

    顧啟致抬手揉了揉慕兮兮的小腦袋，親了她一口起身朝著浴室裏走去。

    慕兮兮側著身子望著顧啟致的背影，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窩在被子裏的手緊握著手機，按下了關機鍵。

    ……

    捧著肉包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著，慕兮兮望著顧啟致手機上陌生的號碼，顧啟致幾乎是看都沒有看，直接就劃掉了。

    來來回回幾次，直到對方發來消息說自己是方可，手機丟了，這是新號碼。

    “喂。”

    “少爺，我們既然已經打算退出，那競標會還去嗎？”

    “去。”

    顧啟致淡聲說著，慕兮兮低著頭吃著包子，喝著豆漿，望著不遠處的情侶也在吃早餐，兩個人聊的很開心，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忽然間就吵起來，聲音格外的大。

    凳子被掀翻在地，女生歇斯底裏的吼叫道，“你的意思，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因為我長得像你前女友？你那麽喜歡你前女友，你怎麽不娶她，和我在一起算什麽？退而求其次？你不委屈嗎？”

    男生臉色極度的難堪，蹙眉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了，你還和你前女友聯係，你前女友一個電話，你就跑去接她，我呢，我一個人在車站從早上等到晚上。”

    女生憤怒的說著，店家在一旁想要上前勸解，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男生懊惱的皺著眉看向女生，出聲道，“事有輕重緩急。她突然生病了，我是沒有辦法才去的。”

    “一去就去了一整天？”

    男生的話音一落，女生忽然間就安靜下來，良久才嗤笑著出聲道。

    紅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男生沉默的神情，女生從包裏拿出一百塊拍在桌子上，淡聲道，“分手吧。”

    “美美。”

    男生下意識的追上去，女生卻忍不住大哭起來，望著兩個人在門外拉扯，慕兮兮眼裏的光芒越發的黯淡，側目看著在接電話的顧啟致，低頭咬住包子。

    你……

    把我，當成了誰？

    所有的所有，我都以為是你的深情相許，卻不過是你照著那個人，把她的影子喜歡很多遍。

    而我，沒有做影子的天賦。

    慕兮兮自認為一直都是直來直去，膽子也足夠大了，可是對於這個問題，她卻沒有勇氣問出口。

    “想什麽呢。”

    顧啟致望著慕兮兮手裏的紙杯都要被捏爆了，不禁無奈的出聲說著，拿起紙巾給她擦手。

    慕兮兮如夢初醒，尷尬的出聲道，“啊。”

    “啊啊啊，啊什麽啊。”

    顧啟致低笑一聲，咬掉她手裏的包子，唇瓣蹭過她的指尖，慕兮兮沒由來的臉一紅。

    ……

    再度來到診所，慕兮兮本來不想讓顧啟致跟著進來的，但是顧啟致剛進門就叫了一聲奶奶，洛奶奶也是美滋滋的應著聲，兩個人看起來是相熟悉的。

    好吧，慕兮兮早就該想到，這位是洛卓的親奶奶。

    “你和啟致？”

    洛奶奶眨巴著眼睛望著，顧啟致則自然的抬手摟住慕兮兮的肩，“奶奶，這是我媳婦兒。”

    慕兮兮尷尬一笑，洛奶奶一副了然的神情，哈哈一笑，“看樣子，阿卓是沒機會了。”

    顧啟致俊眉微挑，不置可否。

    拿著新開的藥，顧啟致的神情有些凝重，但是注意到慕兮兮朝著他走過來的時候，還是揚起薄唇道，“走吧。”

    慕兮兮眨巴著眼睛看他，牽著他的大手。

    兩個人還未走到門口，便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銀燭站在門口，身旁跟著兩個小護士，注意到顧啟致站在那裏，銀燭的眼裏劃過一抹神采，但是在看到慕兮兮之後，瞬間就黯淡下去。

    “慕小姐也在。”

    銀燭笑的溫柔，一如既往的得體吧，慕兮兮都懷疑那天打電話的那個近乎瘋狂的女人不是她。

    顧啟致摟著慕兮兮的腰肢，神色淡淡，“我們還有事。”

    銀燭微微打愣，咬緊唇瓣，壓低聲音道，“我已經可以自己生活，不需要靠你。”

    顧啟致的反應很平淡，沒有什麽新奇，“嗯。”

    慕兮兮全程沒有開口，因為她仿佛被當成一個局外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銀燭望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不由得的站直身子，努力的壓製自己的眼淚，而一旁的小護士則出聲道，“銀醫，按照您的要求，我們給病人換了新進的藥。請您簽個字。”

    銀燭垂下眼眸接過板子，拿起筆在慕兮兮這個名字的旁邊，劃上自己的名字。

    她拒絕了顧啟致的援助，自己出來在診所實習工作，這無異於將她和顧啟致的界限劃清，可是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他們之間永遠也劃不清。

    如果她不可以和顧啟致在一起，慕兮兮也不可以。

    ……

    世美國際競標會。

    夜漸漸降臨。

    雪已經消融不少，盛城裏的青色也躍躍欲試，可是冷還是一如既往的。

    穿著酒紅色全絨的禮服，慕兮兮按照約定套著羽絨服坐在車裏等候著，可是撥打出宋和棋的電話，也無人接聽，隻好讓司機先送她過去等等宋和棋。

    進入會場之前，慕兮兮先給顧啟致發了一個消息：今晚有事，遲回。

    可是，直到車子駛進場地，慕兮兮這才發現，顧啟致也在！

    化妝師在一旁替慕兮兮補妝，輕聲道，“慕小姐，等會兒就到咱們了，別緊張。少爺讓您先進去，他很快就到。”

    慕兮兮點了點頭，配合著化妝師。

    車窗外，西裝革履的顧啟致麵容和個頭在人群中格外的顯眼，俊美的麵容好似童話裏的人物一般，目光深沉而淡定的看著周遭。

    注意到顧啟致的視線朝著自己這邊落過來，慕兮兮的心髒不自覺怦怦跳起來，慶幸自己還沒有下車。

    等到顧啟致這一類的重量級嘉賓進場之後，其他的人陸陸續續進場，媒體的燈光拍個不停，慕兮兮望著那些媒體，頓時秀眉微蹙，“宋和棋沒說有記者啊！”

    化妝師則顯得很淡定，笑著道，“沒事的，慕小姐。拍拍照就好了。”

    “我能不能不拍照？”

    慕兮兮尷尬的出聲說著，她是真的不喜歡拋頭露麵，尤其是對著媒體的攝像頭。

    化妝師眨巴著眼睛看著慕兮兮懇求的目光，無奈的笑了笑，歎息了一口氣。

    果然。

    化妝師小姐姐很善解人意，帶著慕兮兮從另一邊的走道進去了，遞出手裏的邀請函，慕兮兮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踩著高跟鞋落在紅毯上朝著裏麵走去。

    “慕小姐，我對這裏也不是很熟悉，您在這等下，我去找個服務生帶路。”化妝師輕聲的說著，慕兮兮點了點頭，站在牆邊等待著。

    望著長長的走道蜿蜒曲折，慕兮兮抿著唇張望著，等待著化妝師小姐姐，隻是她沒有等到化妝師小姐姐，而是一群熟悉的製服男。

    慕兮兮深知，那是慕家。

    下意識的抬腳躲開那些人，可是慕兮兮還沒有走多遠，身後便傳來了一聲，“二小姐在那！”

    慕兮兮粉唇一抿，迅速的抬腳奔走而去，可是穿著一雙高跟鞋，實在不夠方便，隻得脫下鞋子拎在手裏一路狂奔起來。

    她穿著一身禮服，實在不適合打架。

    更重點的是，這身禮服太貴了，她不覺得自己還有閑錢再承擔這個賠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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