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手機忽然的被一隻手奪走，慕兮兮下意識的轉身，望著顧啟致麵色冰冷的拿著手機，望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慍怒，直接掛斷了電話。

    “少爺。”

    傭人低聲的說著，隨即收起床上的床單準備出去，望著那一抹紅，顧啟致眼裏沒有任何波瀾，淡淡的看著慕兮兮。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慕兮兮唇色蒼白，沒有抬眸去看顧啟致。

    “吃。”

    顧啟致拿出一罐藥遞到慕兮兮的麵前，冷聲開口。

    望著避孕藥的字樣，慕兮兮唇瓣微微的顫抖著，哽咽著抬手接了過來，正要擰開蓋子吃下去，便聽到顧啟致冰冷的聲音。

    “離婚協議在桌上，該給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

    藥罐應聲灑落在地上，慕兮兮咬緊唇瓣，想要說些什麽，可是現在說什麽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顧啟致。”

    “不要叫我。”

    顧啟致生硬的出聲，態度強硬的讓慕兮兮恍惚間明白曾經那個寵著自己的人一去不複返。

    “能不能不離婚。”

    慕兮兮低聲說著，無力的想要伸出手拽住顧啟致，可是卻膽怯了。

    顧啟致側目看著她，像是怒火隱忍多時，壓抑的出聲道，“嗬。我早就說過，你有什麽事情，直接告訴我。你呢？隱瞞？那些照片，和方浩然訂婚？之前不願意圓房，是為了方浩然還是為了那些男人守身？慕兮兮，我把你當公主，你非要當妓，你簡直讓我惡心。”

    每一個字都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插進慕兮兮的心髒，鮮血淋漓。

    望著顧啟致陌生至極的眼神，慕兮兮忽然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了，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顧啟致都不會相信了。

    力氣仿佛就是在一瞬間抽盡。

    顧啟致甩手走人，幹淨利落的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在慕兮兮的生命裏。

    蹲在地上望著散落的藥丸，慕兮兮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緩緩的伸出手將藥撿起來，一顆一顆的塞進嘴裏。

    苦澀的味道在口中散開，慕兮兮無助的坐在地上痛哭著……

    ……

    一轉眼幾天過去，煙火的氣息也越發濃重。

    團圓夜當晚。

    周遭的公寓門上掛著紅色的條幅，小孩子們開心的穿著新衣服到處跑動嬉鬧著，慕兮兮倚靠在窗口靜靜的看著，窩在慕兮兮懷裏的糯糯也格外的乖，陪伴著慕兮兮。

    身上的傷口已經漸漸痊愈，傭人拿走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早早的便離開了公寓。

    空蕩蕩的公寓，除了當初被自己撿回來的糯糯，什麽都沒有了。

    房門被敲的咚咚響，慕兮兮微微的動了動，抱著糯糯朝著樓下走去。

    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慈祥的看著慕兮兮，輕聲道，“姑娘，貓呢？”

    慕兮兮垂眸看著懷裏的糯糯，將糯糯遞給老奶奶，糯糯頓時掙紮著要朝慕兮兮的懷裏去，但是慕兮兮沒有給它這個機會，而是將它塞進老奶奶的背包裏。

    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慕兮兮從身上拿出所有做家教的錢遞給她，聲音沙啞的出聲道，“奶奶，謝謝您。這些，一點心意。”

    老奶奶望著厚厚的一遝錢，連忙擺了擺手，笑著道，“姑娘。你放心，我會對它好的。這錢，我不能收。”

    “奶奶，您就當節日討個喜慶，我當是給您的孫子買禮物了。”

    慕兮兮低聲的說著，還是將錢給了老奶奶，老奶奶見慕兮兮堅持，隻得收下，將手裏的一盒才做好的壽司遞給慕兮兮，慕兮兮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收下了。

    關上門，聽著門外傳來的貓叫聲，慕兮兮低著頭走回樓上。

    拿著掃把掃著地，慕兮兮顯得很平靜，屋子裏很空，偶爾吹進來的風，還夾雜著些許涼意，慕兮兮抬手將窗戶關上，拉起窗簾。

    燈還是亮著的，慕兮兮打開了所有的燈，望著不再黑暗的房間，幹淨整潔，眼裏有些許動容，似乎是回憶起什麽美好的事情。

    拿著手機，慕兮兮點開那個熟悉的號碼，撥了出去。

    很快，便被掛斷了。

    明明早就料到了，可是還是想要聽聽他的聲音，慕兮兮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麽卑微的一天，卑微到塵埃裏。

    浴室裏，浴缸的水已經快要溢出來了，望著滿屋子的霧氣，慕兮兮平靜的關掉花灑。

    脫掉鞋子躺進浴缸裏，溫熱的水溫暖著身體，慕兮兮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匕首，刀尖刺破肌膚，緩緩的劃開一道口子。

    血滴落在浴缸裏，慕兮兮仰頭望著潔白的牆壁，逐漸浸沒在水中。

    紅色的血在水中暈染開來，黑色的頭發纏繞在水中，紅黑交織，唯美妖冶。

    煙火在最高處綻放，將夜空點綴。

    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之中，除了顧啟致。

    顧關柏饒了一圈還是和東方雪在家裏過團圓夜，恰好洛卓和洛奶奶也沒有趕上航班，一道在家中吃飯，傭人忙來忙去。

    東方雪站在門口張望著，半天也沒有看到慕兮兮的身影，不由得的朝著顧關柏眼神示意。

    顧關柏湊到東方雪的身旁，低聲道，“我哥最近氣壓賊低。”

    “他和慕教不是已經和好了嗎？不會又吵架了吧。”東方雪無奈的出聲，這兩個人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做模範夫妻，非要互相折騰。

    顧關柏吃著菜，無所謂的聳聳肩，“怕啥，反正他們倆都領證了，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

    東方雪撇了撇嘴，無奈的歎息一聲。

    “走吧，咱們去給奶奶拜個年。”

    洛奶奶樂嗬嗬的看著他們，給出一個大紅包，望著顧關柏已經長那麽大了，很是欣慰，“柏柏大了，也懂事了，都有女朋友了。”

    顧關柏有些汗顏，哈哈一笑，“謝謝奶奶！”

    洛卓拿著紅包，倚靠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小輩，看著這兩個家夥如今美滋滋的成為一對，不禁感歎一聲人生世事無常，然後繼續看著電視。

    穿著一身家居服的顧啟致從樓上走下來，拿著一個禮盒遞給洛奶奶，輕聲道，“奶奶，新年快樂。”

    洛奶奶笑著將兩個紅包遞給顧啟致，輕聲道，“一個給你，一個給你家丫頭。”

    顧啟致臉色微變，忽然沉默起來，沒有接紅包。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顧關柏不自覺的挑了下眉，出聲道，“哥。愣著幹嘛呢，接紅包啊。”

    洛卓望著顧啟致還在沉默，抬手替顧啟致接過來，笑著道，“奶。你先和小弟他們去吃點東西吧。我和啟致有話說。”

    書房裏。

    顧啟致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洛卓看著他陰沉幾天的臉，不禁道，“過年了啊，擺著個臭臉幹嘛。出什麽事情了嗎？”

    顧啟致薄唇緊抿著，目光看向別處，沒有回答的意思。

    洛卓無奈一笑，將兩個紅包扔在桌子上，“是關於慕兮兮吧。姑姑被姑父帶走，沒有人幹預你們，你們自己倒鬧起來了。”

    顧啟致皺著眉，冷聲道，“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這個名字。”

    洛卓瞬間就愣住了，詫異的出聲道，“顧啟致，你沒事吧。到底怎麽了。我又不是外人，你和我說說。”

    顧啟致別過臉不願意說，洛卓打量著他的臉色，沒有再開口。

    良久，顧啟致淡聲道，“競標會的事情，你知道嗎？”

    “就是某家千金小姐的那方麵照片曝光？”

    洛卓俊眉微挑，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圈子裏玩的開的女人男人都很多，其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但是在那種場合被放出來，同道中人倒不會多嘴什麽，頂多相互之間討論討論，畢竟很多商務交易難以避免，一般家裏有錢能塞住媒體的嘴，問題不大。

    當然了，洛卓本人對於這種事是很惡心的，因為髒。

    為了一時的快感這樣糟蹋自己，真的沒必要。

    “所以呢？”

    洛卓不自覺的發問，顧啟致聲音漸冷，“就是她。”

    “什麽？”

    洛卓詫異的出聲，簡直不可思議，“你是不是搞錯了。照片也有可能是合成的啊。”

    顧啟致懊惱的蹙眉，如果真的是搞錯了，他就不會是如今這幅模樣。

    “她身上那件衣服是我選的，之前她失蹤的時候，穿的就是這個。”

    顧啟致一字一頓的說著，煩躁的手握成拳，那個時候他就感到疑惑慕兮兮是怎麽自己回來的，身上還換一套風格完全不一樣的衣服，慕兮兮也隻是輕描淡寫，因為愛她，他信了。

    可是他得到的是什麽，是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和方浩然宣布結婚，是她那些肮髒齷齪的照片。

    聽到顧啟致的話，洛卓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啞聲道，“顧啟致。你有沒有查清楚這件事。”

    顧啟致無奈的歎出一口氣，冷聲道，“到此為止吧。”

    “你和她在一起那麽久，她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清楚嗎？”洛卓神色顯得有些為難，低聲道。

    顧啟致冷冷一笑，“有多清楚，就有多心寒。”

    顧啟致也想要聽慕兮兮的解釋，可是在他問慕兮兮照片是不是假的時候，慕兮兮的反應讓他所有的理智都被擊潰。

    洛卓咬緊唇，猶豫再三，低聲道，“顧啟致，你知道慕兮兮的抑鬱症是怎麽來的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