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什麽意思啊？！”

    沈如菲沒想到安清怡會說這種話，瞪圓了眼睛，氣呼呼的質問。

    安清怡淡淡說：“字麵上的意思。今天遇到任何一個女孩子被下藥，我都會管的。”

    大概是因為安清怡的態度裏，不帶有任何吵架挑事的成分。

    沈如菲相信了她的說法，也不再充滿敵意的看著安清怡了。

    隻是，沈如菲的心情終究是低落的。

    她有些自嘲的牽起嘴角，朝安清怡說。

    “謝謝你救了我，不管是這次，還是上次。”

    沈如菲之前誆騙安清怡到沈家吃飯，那次她以為最多就是父母對安清怡發狠話。

    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吳夢璿聯合沈母，給沈如菲下藥，好嫁禍給安清怡。

    那次就是察覺到事情有問題的安清怡救了她，這回居然又是被安清怡救了。

    沈如菲也說不清楚，這算什麽孽緣了。

    “上次？”安清怡疑惑的歪頭。

    她完全不知道還有什麽上次，是她失憶時候發生過什麽嗎？

    沈如菲看安清怡毫不知情的樣子，驚訝的看向了沈淮南。

    就聽沈淮南解釋說：“她之前受傷住院，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沈如菲還想說什麽，但是看到沈淮南警告的眼神，沒說出口的話，就那麽咽了下去。

    安清怡對於這兩兄妹間的古怪有所察覺，但眼下並不是細問的時候，便幹脆當做沒看到。

    她對沈淮南說：“你在醫院好好照顧她吧，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

    沈淮南跟在安清怡身邊，按住了打開一條縫隙的門板。

    他說：“你就這樣走？”

    說著話，沈淮南還在上下掃視著安清怡身上那套護士服。

    他不知道安清怡是從哪裏搞來這套衣服的，不過，尺碼很合適，嬌俏的嫩粉色穿在安清怡的身上，就比人家一般的清純小護士，多了那麽一點成熟大姐姐的製服誘惑感覺。

    安清怡被沈淮南看得渾身不自在。

    她扯了扯衣擺，說：“我自然有換衣服的地方，你就不用管了。”

    沈淮南嘴角一勾，鬆開壓著門板的手，放安清怡出去。

    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安清怡聽到沈淮南用極其輕且快速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晚上回家也可以這麽穿。”

    熾熱的氣息吹拂到安清怡的耳尖，那裏瞬間就紅了，像是被燙到了一般。

    沈淮南看著安清怡腳步飛快的跑掉，心情大好。

    沈如菲滿心莫名其妙。

    “哥，你傻笑什麽呢？”

    沈淮南表情一變，又恢複那個波瀾不驚的淡定樣子。

    他對沈如菲叮囑道：“以後，關於之前在家裏發生過的那些事情，都不要在她麵前提起了。”

    “她丟掉的就是那部分的記憶？”沈如菲自言自語。

    知道了這個，沈如菲若有所悟。

    哥哥之所以不讓她說，是因為怕勾起安清怡的回憶，她又要鬧分手吧？

    沈如菲心裏有點發酸。

    她嘟噥著問：“哥，你真的那麽喜歡她啊？”

    “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沈淮南冷著臉問，“那個張明旺到底怎麽回事，原原本本的和我說清楚。”

    病房裏，沈如菲遭到了沈淮南的冰冷審訊。

    病房外，安清怡神色複雜，悄聲離開。

    安清怡道雜物間裏轉了一圈，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就已經是先前她上樓時穿的那套衣服。

    至於護士服，則是被安清怡用一個紙袋裝著，拎著下樓，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

    盧有成趴在安清怡的車子裏，百無聊賴的劃拉著手機，看八卦新聞。

    車門突然被人打開，他嚇了一跳，手機掉落在車內地攤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小老板，是你啊！嚇我一跳！”

    盧有成心有餘悸，拍拍胸口，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彎腰把手機撿起來。

    安清怡把裝了護士服的紙袋丟給他，沉默著坐上駕駛座。

    “小老板，你怎麽了，事情不順利嗎？”盧有成小聲問。

    “沒什麽，挺順利的。”安清怡回神，發動車子。

    盧有成這種老油條，一眼就看出來，安清怡現在應該是心情不好，不想多說話。

    他老老實實的把紙袋放在一邊，低頭開始玩手機，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車子開回事務所，安清怡並沒有下車。

    她對盧有成說：“想辦法打聽一下，住在頂樓高級病房的那個方優優是什麽身份，她住院之前遇到過什麽事情。”

    盧有成點頭：“好，我知道了。”

    安清怡交代完了事情，直接開著車就走了。

    一個小時後，夜幕初降。

    安清怡換了一套更加適合夜生活的衣服，出現在了“天堂夜店”的大廳。

    她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坐在吧台。

    安清怡點了杯度數低的調酒，漫不經心的看著滿場尋歡作樂的男女，臉上的神情淡淡的。

    她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裏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次她為了調查李建國出軌的案子過來，湊巧撞上了沈淮南，還被那個不講理的男人拉去洗手間非禮了一頓。

    想到這裏，安清怡眼底帶上些許笑意。

    可是，轉念，安清怡又想起在病房門外聽到的，沈如菲和沈淮南的對話。

    笑意褪去，轉為迷茫。

    到底是在沈家發生過什麽事情，能讓沈淮南這麽謹慎的瞞著她？

    “安安姐。”

    一聲呼喚，讓安清怡回過神來。

    劉玫還是穿著那套推酒小妹的製服，紮著高馬尾，笑起來嘴角有小酒窩。

    安清怡將人拉到自己旁邊坐下，讓酒保給劉玫拿了杯果汁。

    她們這些做推酒小妹的，幾乎每晚都會被客人為難，逼著喝酒，安清怡自然不會再給她點調酒喝。

    “安安姐，你來找我是有讓我做吧？”劉玫端著果汁，用的語氣是肯定的。

    安清怡笑著問：“來讓你賺外快，不好啊？”

    劉玫不好意思的說：“賺外快肯定是好，可是，安安姐，你每次都搞的太刺激了。”

    她總共和安清怡合作過兩次。

    頭一回，是她們倆人剛認識的那天，她帶著安清怡，打扮成推酒小妹混進李建國那個包廂。

    那次其實還算是簡單的了，等到第二回，那才是真刺激。

    她混進客人包間，替安清怡遞小紙條，後來還出了點意外，差點讓她以為要兜不住了呢。

    安清怡看劉玫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想前兩次的事情。

    她白嫩的指尖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麵上輕輕敲擊，做了星空美甲的指甲在燈光下帶出炫目的軌跡。

    安清怡低聲說：“我這次來，是要和你買消息，或者你幫我搭個線，找個能賣消息的人。”

    劉玫眨巴著大眼睛，沒聽懂安清怡的話。

    安清怡篤定的問她：“這邊不隻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的一家夜店，對吧？”

    “這……”劉玫遲疑，左右看看，確認沒人注意他們，才小幅度的點頭。

    安清怡提醒她：“別東張西望的，這樣更可疑，自然一點，像是平時閑聊那樣就好了。”

    夜店的大廳裏，每個人有自己的玩樂之處，三五成群的好友，或者單身男女，各自尋各自的樂子。

    像是安清怡和劉玫這樣湊在一起喝酒的兩個女人，也不少見。

    劉玫吸了口氣，鎮定下來。

    “安安姐，你怎麽知道這種事情的？”

    她手指摩挲著裝果汁的玻璃杯，杯子外壁上的水珠讓她指尖濕潤。

    安清怡並不回答，隻是說：“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怎麽樣，這筆外快要不要賺？”

    劉玫非常猶豫。

    她遲疑的摸著玻璃杯，動作反複不停。

    杯子外壁上的水跡蹭動，發出“唧唧”的聲音，讓劉玫嚇了一跳，動作凝滯。

    安清怡並不著急，她姿態閑適的倚靠在吧台上，看著大廳裏的男男女女，偶爾啜飲一口調酒，氣定神閑。

    良久，劉玫終於出聲了。

    “安安姐，我不知道什麽消息，但是，我知道有個賣消息的人。”

    安清怡將酒杯放回台麵，露出微笑。

    “那就帶我去見一下吧。”

    劉玫帶著安清怡走的並不是平時客人走的路線，她直接打開了員工專用通道的門。

    冰冷的夜風從門洞裏吹過來，安清怡詫異的發現，夜店員工用的樓梯，居然是建築物外側的室外樓梯。

    兩個女人的高跟鞋，踩在樓梯鋼板上，發出節奏錯落的“噠噠”聲音。

    劉玫走在前頭，她時不時會回頭跟安清怡說幾句話。

    “安安姐，那個人現在應該就在三樓的辦公室裏休息。”

    “他脾氣有點奇怪，很容易生氣。”

    “我聽人說，他經常獅子大開口，要價很高，不知道今天會怎麽樣。”

    安清怡一言不發的聽著，沒多久，兩個人就到了三樓。

    劉玫用身上的鑰匙，從外麵打開了三樓的門。

    和樓下紙醉金迷又風格惡俗的夜店不同，“天堂”夜店的三樓，就是非常規整的普通辦公樓的模樣。

    安清怡跟在劉玫身後，順著走廊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處沒掛牌子的辦公室門口。

    劉玫有點緊張，她看看安清怡，在安清怡點頭後，才抬手敲門。

    “叩叩叩！”

    沒人回應。

    劉玫“咦”了一聲，又用力敲了幾下。

    門裏有重物落地的動靜，隨後，粗狂的嗓音夾雜著髒話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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