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讓她給毀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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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南這幾句話,已經是明擺著把假孫興業那個貿易公司的成功,和他與緬邊的一些見不得光的聯絡交易放在了一起說。
而且,他的這個猜測,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完全正確的。
盧有成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妙。
“如果真的是和那邊扯上關係,我們這次可能是捅了一個特大號的馬蜂窩了。”
一開始他以為隻是孫興業這麽個逃犯,可事情一步步走過來,簡直是讓他一直處於震驚之中。
現在更是從京川本地的某些勢力,一下子就擴大到了緬邊那群亡命之徒的身上。
沈淮南勾唇輕笑,評價了四個字。
“挺有趣的。”
盧有成聽到他這個語氣和評價,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是該表揚這位沈先生單子真大,還是該趕緊讓小老板找人改嫁?
安清怡捂著嘴笑了兩聲,用胳膊肘戳了沈淮南一下,讓他不要再嚇唬盧有成。
安清怡從沈淮南那裏把筆記本電腦拿回來,繼續和大家一起分析所有已經知道的關於這位真·塞耶丹方,假·孫興業的所有資料。
他們這一討論,就耗到了外麵夜幕沉沉的時候。
安清怡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快八點了。
“糟了,忘了,孫興業說想和我們一起吃晚飯來著。”
這個共進晚餐的約定,讓盧有成麵帶憂色的說:“咱們討論了這麽多,還是沒想到他到底為什麽接近你們倆啊。”
“估計很快就能知道了。”沈淮南整理著並沒什麽褶皺的袖口,說,“他太著急了,著急到都沒辦法偃掩飾好想要盡快和我們接觸,變熟悉的那種心情。”
盧有成不厭其煩的囑咐:“反正這個精神病肯定不會是在想什麽好事,你們倆多小心吧。”
“你們倆也是,注意安全。”
安清怡從電腦上拔下U盤,和沈淮南一起離開了盧有成他們暫住的房子。
沈淮南開著車子繞路,安清怡有些疲憊的靠在副駕駛,打開了一瓶運動飲料喝了幾口。
她很日常的問:“回去是點外賣還是弄點別的什麽吃?”
沈淮南動作瀟灑的打著方向盤,搖了搖頭。
“不著急決定,也許孫興業還在等我們呢。”
安清怡不怎麽相信的說:“不至於吧,這都快八點了,他這樣還等著的話,這不是太明顯的別有用心了嗎?”
路邊霓虹燈光在沈淮南英俊硬朗的麵孔上掠過,讓他的表情變成一種神秘而陸離的畫麵。
他說:“等一會就知道了。”
安清怡撇撇嘴,她雖然對沈淮南很信任,可是他這個猜測實在是太扯淡了。
現在的孫興業那是什麽人,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連環殺人狂,而且還是個心思縝密,冒名頂替別人身份,並且發家致富的殺人狂。
這種人,謹慎的程度絕對遠遠超過一般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麽讓人起疑心的事情?
十字路口,紅燈亮起。
沈淮南側頭看著安清怡不以為然的表情,略顯不滿的挑眉。
“怎麽,不信我?”
安清怡聳聳肩,一副“你知道就好,我就不說出來丟你麵子”了的表情。
沈淮南輕哼了一聲,說:“那打個賭吧。”
“好啊,賭什麽?”安清怡一口答應下來。
沈淮南如有實質的視線在安清怡的臉上往下滑去,露骨的表達著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他聲音變得沙啞的說:“如果,你輸了的話,今天晚上什麽都聽我的,嗯?”
安清怡耳朵一紅,放狠話說道:“如果你輸了的話,在我們搬離現在這個地方之前,你就一直睡客廳吧。”
“好啊。”沈淮南毫無壓力的答應下來。
安清怡本來還挺有信心的,可是沈淮南這個態度,就讓她變得不安起來了。
她忍不住在心裏懷疑,該不會是這個人真的有什麽能夠篤定的證據,所以故意誆騙她吧?
可是,打賭的事情都定下來了,這個時候再問,也未免太丟人了。
安清怡幾次張口,但是什麽都沒說出來,就自己閉嘴。
沈淮南時不時的掃兩眼她那糾結到極限的小表情,總是充滿冷漠感的薄唇,翹起了一個微小的,有點甜的弧度。
車子開到樓下,安清怡下車的時候,都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了。
沈淮南鎖上車門,鑰匙在手中拋接,姿態優雅而愜意。
他對安清怡說:“要是後悔了,現在說不打賭還來得及,我不會笑話你的。”
“誰後悔了!”安清怡底氣不足的對沈淮南放狠話說,“倒是你啊,要是現在後悔來還來得及,我可以大發慈悲不讓你去睡客廳!”
沈淮南伸手在安清怡鼻子上刮了一下,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輸的小朋友。
他看似無奈,實則眼睛發亮的說道:“哎,既然你非要打賭,那我就隻能是陪著你了。”
安清怡被他這鎮定態度給弄得心裏疑神疑鬼,上樓的時候,心裏滿心盼著孫興業可千萬不要沒事兒閑的犯傻,趕緊回家待著才是正道。
倆人一路上樓,沒有見到孫興業半點蹤影,一直到開門進屋,都隻有他們倆出現在樓道裏。
安清怡心裏長長的鬆了口氣,臉上不由得顯現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她踢掉鞋子,踩著拖鞋站在玄關,仰起腦袋,兩手叉腰,像個小茶壺似的看著沈淮南。
“你看吧,我就說你後悔早點說吧,現在要一直睡客廳了哦!”
沈淮南臉上不見半點沮喪後悔,他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像是在等待什麽。
安清怡看他這個樣子,隻當他是輸了打賭下不來台階,還在硬撐。
她像是安撫大型犬一樣,踮腳去摸摸沈淮南的頭發。
“好啦,你又不是神仙,當然不能算無遺策的,這次隻是一個小小的失誤,我不會笑話你的。”
沈淮南捉住她揉亂自己頭發的手,漆黑的眼眸看向門口。
他薄唇輕啟:“來了。”
“什麽?”安清怡楞了一下。
“叮咚——!”
門鈴聲回答了安清怡的問題,有人來了。
沈淮南拉著安清怡的手,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現在好像是我贏了。”
他說完,就放開了安清怡,走去開門。
安清怡看著出現在門外的,帶著運動服兜帽的孫興業,那一刻心情複雜到難以言喻。
她明明都給孫興業定下了那麽深沉複雜的人設,怎麽現在這個人會搞出這麽無腦的事情來?
對得起她的期待嗎?!
孫興業走進門來,拉下兜帽,露出那張擠出了與麵孔並不匹配的笑容的臉。
他說:“我聽到有開門的動靜,就想著是不是你們回來了。”
沈淮南有些惋惜的說:“抱歉,說好了一起吃飯,結果讓你等到現在。”
孫興業立馬說:“你們也是為了工作嘛,吃飯什麽時候都可以的嘛!”
沈淮南仿佛對孫興業這種盯著鄰居有沒有回家,一刻不等的就跑過來按門鈴的舉動,沒有任何的懷疑和不適應。
他很熱絡的對孫興業說:“孫哥吃晚飯了嗎?我們從公司加班回來,什麽都沒吃呢。你要是也還沒吃,不如我們叫個外賣,一起吃點?”
“那正好,我也沒吃呢。”孫興業有些“靦腆”的笑著說,“我本來想著或許你們會早點回來,就一直等著,後來也不怎麽餓了。”
安清怡愧疚的說:“早知道臨走的時候就和孫哥互相說一下電話號碼了,也免得你這樣空等。”
孫興業連連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我平時一個人也這樣子。”
“先進來坐。”沈淮南把孫興業帶到客廳坐下,拿出手機後問他,“孫哥現在是在養病,那咱們吃點清淡的吧,孫哥想吃什麽?”
孫興業很隨和的說:“我其實不忌口,而且也不挑食,你們吃什麽我跟著吃就好了。”
沈淮南聞言便對安清怡問:“菁菁,想吃什麽?”
“定個火鍋好了,鴛鴦鍋的。”安清怡在廚房裏泡茶,抬高了聲音回答了一句。
沈淮南又問孫興業:“孫哥吃火鍋麽?”
孫興業一點意見都沒有的點頭。
“行,我挺愛吃的,就這個吧。”
火鍋送的很快,連帶電磁爐和鍋具等等一應俱全。
安清怡在廚房裏切水果,做水果沙拉,孫興業幫著沈淮南把東西在餐桌上擺好,整個場麵和樂融融,仿佛真的是一對小夫妻在招待一個老朋友。
火鍋湯底很快煮沸,香辣牛油的香氣和清甜海鮮的香氣在空中交織,混合成一片引人食欲的奇異味道。
沈淮南從坐下開始,第一件事就是給安清怡調蘸料,再然後就開始緊著安清怡想吃的東西,先給她涮。
安清怡很快適應了這個格外體貼的沈淮南,等到一片牛肉夾到自己碗裏,當即不滿意的噘嘴。
“這個還沒熟呢!”
沈淮南有點迷茫,動作自然的夾起來自己嚐了一下。
他挑眉說:“熟了啊。”
安清怡瞪他:“沒有!”
沈淮南泄了口氣,哭笑不得的說:“好好,沒熟,我再多燙一會。”
孫興業看著他倆,忽然感慨說:“你們倆感情真好啊。”
安清怡摸了摸耳垂,不好意思的笑了。
沈淮南一臉自豪:“自己的老婆,肯定是要自己寵著啊。”
這一幕實在是太符合這倆人在孫興業麵前塑造的人設,一個是整容後的小美女,有些拜金,比較嬌氣,一個是看著臉找女朋友的傻直男,在戀愛裏必然把自己的姿態放低。
“真是羨慕你們。”孫興業重重的,很是刻意的歎了口氣。
他都表現的這麽明顯了,沈淮南也不好意思不上鉤。
沈淮南很“上道”的問:“孫哥,你這個年紀,應該早就結婚了啊,怎麽你就一個人住在這邊?”
孫興業笑容苦澀的說:“是早就結婚了,不過啊,現在已經離婚了。”
“這是……”安清怡擺出躍躍欲問的八卦欲,又及時阻止自己,改口說,“孫哥,你要是想起來不開心的事情,咱們就不說了。”
孫興業放下筷子說:“沒什麽,能和你們倆傾訴一下,倒是我會輕鬆很多吧。”
沈淮南和安清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來了來了,這個戲精要開始表演了。
孫興業在開始“傾訴”之前,先對安清怡問道:“弟妹,你這有酒嗎?”
安清怡說:“有是有,可是孫哥你不是在養病嗎?能喝酒嗎?”
“沒事,拿點酒來吧。”孫興業說,“喝點酒,倒是更好說話。”
沈淮南輕輕推了安清一下,給她使了個眼神暗示,同時說:“去吧,正好搬家時候不是把家裏的酒都整理好帶來了嗎?”
“嗯,我去拿,你們等我一會。”安清怡若有所悟的點頭,起身去了廚房。
這邊房子的廚房是封閉式的,在餐廳那邊會完全看不到廚房裏的人在做什麽。
安清怡單手打開廚房裏的箱子,從裏麵取了沒打開過的白酒之後,又去單手打開冰箱,從裏麵拿了幾瓶提前放好的啤酒。
在這個過程裏,她始終在用右手單手發短信。
收信人,是盧有成和鄭青梅在用的那個聯係電話。
等到收信人發了回複小心,安清怡把手機裝回口袋,若無其事的找了個托盤,把白酒、啤酒以及酒杯一起端出廚房。
她對沈淮南和孫興業解釋說:“紅酒的箱子我找不到了,而且今天吃這個也不合適喝紅酒,就拿了白酒和啤酒來。”
孫興業接過白酒,主動給沈淮南倒了一杯,對安清怡說:“這就行了,麻煩弟妹了。”
“就拿個酒,能麻煩什麽啊。”安清怡笑著說。
孫興業給自己的小酒盅裏倒滿了白酒,一口悶了,輕輕“嘶”了一聲。
他看著靠坐在一起的沈淮南和安清怡,露出一副十分羨慕,又悔不當初的表情。
“我看著你們倆這個樣子,就後悔當年,我為什麽那麽眼瞎。”
沈淮南問道:“孫哥,看你這意思,是遇人不淑啊?”
孫興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著酒盅說。
“我這可不單單是遇人不淑,我啊,是讓她給毀了一輩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