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江璐菲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雙手跟臉頰，都凍得發紅。

    賀雲崢道：“先上車。”

    “嗯。”

    上了車後：“阿正幾個呢？怎麽沒跟著你？”

    雖然江璐菲坦白了她精神病並沒有那麽嚴重的事，但這段時間裏，看護跟保鏢還是形影不離的照顧著江璐菲。

    聽賀雲崢問起，江璐菲眼眸輕微閃爍，心虛道：“我想見你，他們又不肯帶我來見你。你又不來看我，我隻好自己過來了。”

    低垂著小臉，似乎不太敢去看賀雲崢，怕他訓斥她。

    男人沉聲嚴厲道：“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下次別再自己跑出來。”

    “嗯，我下次不亂跑了。”她老實答應，像是個乖巧認錯的小學生。

    沉默著，江璐菲哽著聲，委屈的說：“崢，你最近都不來看我了，你是還在生我的氣，不肯原諒我嗎？”

    上一次江璐菲跟賀雲崢見麵，還是萊特抓走她的那次。

    到現在為止，賀雲崢都沒再踏足過公寓，每次打電話過去，賀雲崢都在忙，匆匆掛斷。

    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賀州還被監察廳帶走，現在都沒放出來。

    萊特跟溫意如的到來，與施壓，越發脫離江璐菲的掌控。

    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坐不住。

    隻能主動出擊，來找他。

    江璐菲是特意打扮過的，下雪天穿著一條米白色古典白裙，搭著鬥篷外套，秀麗的長發披散著，素淨的小臉凍得兩腮發紅，大眼朱唇，精致的像是個洋娃娃。

    乍看外形跟程雨瑤有幾分相似。

    “最近事情多。”賀雲崢長指摁著眉心，語調低沉磁性：“菲兒，你也需要靜養。”

    “我聽說雨瑤姐姐生了，我可以去看看雨瑤姐姐跟寶寶嗎？”

    “崢，我不會再傷害刺激雨瑤姐姐的。我不想再一直呆在公寓裏，我很悶，很好怕。”江璐菲吸了吸鼻子，“這樣我感覺我跟坐牢一點區別都沒有，你還是不相信我。”

    江璐菲哭哭啼啼的抱怨賀雲崢的冷落和看管，委屈極了。

    “萊特還在海城，菲兒，別任性。”

    賀雲崢側過臉，聲音冷了下來：“萊特與當年綁架你的人有關，菲兒，我隻是想保護你，不想讓你再受任何的傷害。你若認為，我把你看得太嚴，那好，我送你回英國，或者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會讓人照顧好你，你想做什麽都行。”

    江璐菲眼神一瞬的呆滯，驚愕的看著賀雲崢，淚霧旋即便盈滿了眼眶：“崢，你不要我了嗎？”

    她搖了搖頭：“我不要去沒有你的地方，我害怕。”

    她拉住賀雲崢的手，卑微的哀求著賀雲崢：“不要趕我走，我乖，我不亂跑了，我就想留在你身邊。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再也不會忤逆你的意思了。隻要你不趕我走，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緊張的膽怯的模樣，滿是淚痕的小臉，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

    反而更多了幾分楚楚動人。

    “我還有事要處理，一會讓王楠送你回公寓，別再亂跑了。”

    “嗯。”江璐菲乖乖點頭，一點異議都不敢有。

    過了一會，氣氛緩和了點，江璐菲才小心翼翼地問：“崢，我聽說賀州被抓了，是真的嗎？”

    見他頷首承認，江璐菲抿緊了粉唇。

    “崢，你是不是很愛雨瑤姐姐？”

    眸色微深，賀雲崢不答反問：“怎麽這麽問？”

    “你為了她，都不理我了。”

    江璐菲苦笑：“以前你都不這樣的，你最在乎的人是我。可是自從我回來，就變了。你的心中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你對我好，是責任，是愧疚。你隻關心我的病，你不再關心我是不是開心，是不是難受。”

    “每次我想見你，都要我求你，我發病了，你才會匆匆來看我一眼。”

    她淚水漣漣的望著男人俊美無儔的臉龐：“你保護的永遠都是雨瑤姐姐，不是我。你以前說過最疼我的，可是，你有了雨瑤姐姐，你就不疼我了。”

    “或許，我應該離開的，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裏，破壞你跟雨瑤姐姐的感情。這樣，你們就能好好的了。可是……”

    江璐菲倏然停頓了聲音，緊緊地凝望著他的眼眸：“可是，崢，你這麽愛雨瑤姐姐，雨瑤姐姐她也像是你愛她這麽愛你嗎？”

    見賀雲崢擰緊了眉，江璐菲握緊著粉拳，像是鼓足了勇氣般深切的對眼前眉目深沉的男人說道：“崢，雨瑤姐姐也是賀州的人。”

    男人瞬間沉了臉，眼裏浮現著怒意：“菲兒，不許胡說！”

    略微提高的聲線，冷厲怵人，嚇江璐菲縮了縮脖子，顫聲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她扁著嘴：“這些都是我從賀州那裏知道的，雨瑤姐姐背叛了你，她收了賀州兩個億。上次【大秦謀略】的影片，就是雨瑤姐姐泄露給賀州的。不信的話，你看這個。”

    在男人的目光下，江璐菲拿出了一個錄音筆和一份銀行流水賬單遞給賀雲崢。

    賀雲崢沒有即刻接過去，沉著俊臉，眸裏迸射出戾氣：“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一字一句的聲音冷冽。

    江璐菲現在完全足不出戶，一直待在公寓裏。

    這段時間，賀州的人也被賀雲崢一一拔除，就是賀州這個正主兒，都還呆在檢察廳裏，接觸不了外界的人。

    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能接觸到江璐菲。

    深知這一點，江璐菲吞咽下唾液，似乎怕賀雲崢誤會她。

    眼眶紅了紅，她忙解釋：“賀州的秘書告訴我的。”

    簡言意駭的話，引人遐想。

    賀雲崢也沒有問，為什麽賀州的秘書為什麽會告訴他這些，幫她當內奸。

    陰沉不定的目光落在江璐菲的身上，像是在審視著她話裏的真實性。

    淩厲的眼神看的江璐菲心裏發慌。

    她硬著頭皮，哽咽著說：“崢，我不是想挑撥你跟雨瑤姐姐的關係，我隻是不想你被雨瑤姐姐騙了，她根本就、就不是個好人。你那麽愛她，可是她卻背叛了你，跟賀州聯手對付你。”

    賀雲崢俊臉鐵青，死死地看著上麵的轉賬記錄，和錄音。

    “崢，你不要太難過，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雨瑤姐姐或許……或許隻是……”

    賀雲崢沉聲打斷她，“你不必解釋什麽，這事我會查清楚。”

    磁性的聲線沙啞，夾帶著幾分疲憊。

    額頭青筋盡暴，緊握著的拳頭發出咯咯的聲響。

    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息，陰沉可怖。

    江璐菲似乎被賀雲崢這個模樣給嚇到了，乖巧的點了點頭。

    但眼睛卻一刻也沒有從賀雲崢身上離開，滿是對他的擔心，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躊躇不安著。

    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裏，江璐菲眼裏飛快的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快意。

    ——

    還有一個禮拜就到念念的滿月席。

    之前賀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要大辦的，畢竟念念是賀雲崢的長女，頭一個孩子場麵總要風光些，不能虧待了程雨瑤母女。

    隻不過現在是多事之秋，賀雲崢對程雨瑤母女又看護的緊，怕計劃有變，就讓曹清來問問程雨瑤的意見，是要大辦，還是就回老宅擺上幾桌，等念念周歲的時再隆重辦。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對程雨瑤來說，堪稱是度日如年，

    她一門心思全在念念的安危，和那些光怪陸離的陰謀上，一時間倒是快忽略了，念念滿月這茬了。

    彼時見曹清主動上門來提起，她沉吟了會，問曹清：“雲崢那邊你問過了嗎？”

    曹清臉上掛著職業微笑：“董事長讓我請示你的意思，再跟少爺商量。”

    望著熟睡的女兒，程雨瑤想了想，說道：“那就簡單辦吧，念念還小，人多也不好。等周歲的時候，再一次性辦完就行。”

    她微頓後，輕聲說：“最近事情多，就別因為這些事添麻煩了。我也不在意這表麵風光，念念能平安無事我就滿足了。”

    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曹清眼裏閃過一絲意外。

    答道：“少奶奶考慮的對，我會將少奶奶的意思轉告給董事長跟少爺的。”

    程雨瑤頷首。

    似是想到了什麽，她佯作不解地問道：“對了，老宅最近怎麽樣了？”

    “老宅一切安好。”這點，曹清倒也沒打馬虎眼瞞著她，如實說道：“董事長雖然不管事，但餘威尚在。三太太性格敦厚柔善，不是會挑事的人，少奶奶不必擔心。”

    賀州夫婦雙雙被關押，賀洛薇整天神龍不見首尾，賀洛司又還在上學。

    三房這二十多年來都是不爭不搶，男的不管事，女的敦厚善良，半點威脅力都沒有。

    折騰不出什麽幺蛾子來。

    答案跟程雨瑤預想的差不多，她倒也沒意外。

    隻不過說起三房，她就不住想起賀熙跟林不凡的算計。

    斂了眼裏的情緒，程雨瑤忽而問，“曹律師，溫意如這段時間，是不是見過爸爸？”

    被她澄澈無暇的眼眸盯著，曹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勾起的唇角微僵，臉上沒表現出來，“少奶奶怎麽問起溫……溫女士的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