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第十六章 圍城之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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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格蘭堡,熊烈戰火升起的濃煙,滾滾著彌漫了整座城池。那風中獵獵招展的諾克薩斯纛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城樓之上更是死屍伏地,血流不止,卻無人向前清理,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戰爭,卻依然持續。

    “哐當”一聲巨響,沉重的城門從裏麵被打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邁了出來,暗金色的短發下,是一張被鮮血染透變成紅褐色的臉。

    “蓋倫將軍把城門打開了!將士們,衝啊!”

    嘹亮的嘶喊慘叫,動人心弦。城下德瑪西亞士兵健碩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般穿過城門。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這種喊聲,互相傳染,互相激勵,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空中箭矢狂飛,拖著長聲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紛紛劃破晴空,隻見不斷地兵士中箭倒地。

    “塞恩,聽見了嗎?城破了,你輸了。”

    環繞著岩石的圓形障礙裏,嘉文將阿塔瑪之戟扛在肩上,用勝利者的口吻傲視著對麵的龐然大物。

    知道城門被打開的塞恩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掄起肌肉虯結的拳頭重重的砸在岩石上:“弗拉基米爾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原來,得知德瑪西亞軍襲營的時候,老練的塞恩便在第一時間調撥給弗拉基米爾一支不下餘倆百名士兵的精銳部隊前去看守城門。深知弗拉基米爾手段的塞恩明白,孤身一人的蓋倫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他擊敗。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弗拉基米這個混蛋,不顧成千上萬名諾克薩斯士兵的性命,逃跑了!

    “這沒什麽值得生氣的,諾克薩斯人一向都是自私鬼!”嘉文的臉上掛著諷刺的笑,用很平和的語氣緩緩的說道:“至於弗拉基米爾,你完全不用擔心,相信你們很快就會在黃泉路上相聚了。”

    “哈哈,不得不說,嘉文,你的確很狂妄。你以為你的天崩地裂困住過德萊厄斯,就能困住諾克薩斯所有人了嗎?”

    塞恩的話音方落,他的四周升起一片塵埃。那如同拉風車般的踹息聲再次響起。隨即便是一聲怒吼,那龐大的身軀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向嘉文的胸口直衝而去。

    盡管嘉文清晰地看見塞恩如同巨獸般撞向自己,但卻仍然沒有時間躲避,塞恩的蠻橫衝撞紮紮實實的撞倒嘉文後,沒有片刻停頓,碩大的身體如同犀牛一般,頂開了岩石組成的牆體。“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山石被碾成米分碎,漫天飛舞的石屑劃傷了不少士兵的手臂。一會兒功夫,塞恩已經遠遠地消失在了夜幕中。

    及時釋放出的黃金聖盾替嘉文抵擋住大部分傷害,更讓他慶幸的是,好在塞恩的最終目標是摧毀岩石障礙牆而不是自己。。

    “咳...咳”嘉文從廢墟中站了起來,心有餘悸地往塞恩消失的夜幕裏瞥了一眼:“真是個怪物!”

    “嘉文,你要不要緊?”

    菲奧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望著少女半闔眼眸中流露絲絲關切。嘉文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菲奧娜,不用擔心,我沒事。”

    菲奧娜唇角勾出一抹微笑,精致的臉蛋上還沾染著少許的血液。可她毫不在意,手持利劍又衝進了人群,鋒利的劍刃上的斑斑血跡還未凝固,蒼白的月光配合散落在她身上栗色的長直發隨著冷冽的晚風輕擺,這一刹那感覺著猶如死神的到來,她舉劍朝倒在腳下已經動彈不得的敵人毫不留情的刺穿他們的心髒,隨即旋轉了一圈劍柄,又割破了幾名敵人的喉嚨。

    “菲奧娜!小心!”

    奎因攀上了城樓,為了時刻提防敵人的陰謀,偵查兵出身的她服從蓋倫的命令,秘密藏匿於暗處監視。隨著奎因扣動扳機,“嗖”的一聲,一支鋒利的弩箭帶著新鮮的血液牢牢的釘在了城牆磚瓦的縫隙裏。

    幾縷被割下的栗色長發飄到了地上,菲奧娜楞了會神,才發現腳邊躺著一名想要襲擊她的諾克薩斯士兵,士兵的腹腹部被狠狠撕裂,鮮紅的血液像是沒有關上的水龍頭,“噗通.噗通”地從腹部的血洞裏冒出來。

    “謝謝你,奎因”菲奧娜毫不猶豫的又往那名士兵的胸口補了倆劍,對著奎因露出了感激的笑。

    嘉文此刻也緩過勁來,扛起阿塔瑪之戟就往黑暗中跑去,“奎因菲奧娜,你們快去跟蓋倫匯合,我去追塞恩,這是個極其恐怖的怪物,絕對不能讓他逃回諾克薩斯!”

    “可是,嘉文——”菲奧娜剛要出聲製止,嘉文已從他的視線裏消失。

    城門失守,對於陸續趕來支援的諾克薩斯部隊來說,絕對是個噩耗。而主將塞恩逃跑的消息,也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戰局變成了出乎意料的一邊倒態勢,瀕臨崩潰的諾克薩斯士兵在沒有指揮官的指揮下,亂成一鍋粥。有些丟盔棄甲,四散而逃,有些幹脆拋掉兵器,跪地投降。也有少部分頑固的諾克薩斯士兵頑抗到底,然後被蜂擁而上的德瑪西亞士兵剁成了肉泥。

    這次英格蘭戰役,似乎也進入到了尾聲。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片土地。

    一名光頭的德瑪西亞士兵踢開壓在自己退下的敵人屍體向左右望去,左邊的兄弟右臂上插著一支箭,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砍著早已斷氣的敵人,麵目猙獰。右邊的兄弟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他用衣袖抹抹額頭的血跡,從死人堆裏慢慢的爬了出來。

    “...伍長,伍長。”

    沙啞的聲音在充斥血腥味的空氣中響起,回應他的,卻隻有慘淡的月光與凜冽的寒風。

    “..伍長,你到底在哪?!”光頭士兵邁起滿是傷痕的大腿,一步步向前艱難移動著。

    忽然,被血水浸的鮮紅的眼睛突然一亮,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他的視線。一名德瑪西亞軍官倒在血泊中,破裂的甲胄上,密密麻麻的插著無數帶血的羽箭,光頭士兵手心滲出冷汗,屏住呼吸,慢慢的向那人靠近。

    “伍長!”士兵突然哭了出來,仿佛瞬間被抽空了力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慢慢的伸出那雙鮮血早已布滿鮮血的粗糙大手,口中不知嘟噥這什麽,臉上雖有血漬,但掩飾不了那份蒼白。“伍長,為什麽,為什麽要擋在我前麵!“士兵用力的咬著下唇,尖銳的牙齒刺進肉裏,血順著嘴角流下。

    “別哭了,這就是戰爭。“

    平淡而威嚴聲音從耳後響起,光頭士兵回頭望去,略顯疲憊的眼睛同樣看著自己。

    “蓋倫將軍!”光頭士兵一個激靈,急忙站了起來,衝著蓋倫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蓋倫微微一笑,像長輩疼愛晚輩那般摸了摸他的腦袋:“我記得你,第一個衝上英格蘭堡的德瑪西亞士兵,你很勇敢。“

    “謝謝將軍。”光頭士兵很平淡的回答,換作平時,能親耳聽見蓋倫誇獎的他肯定會興奮的跳起來,然而此刻,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他是你的長官嗎?”

    “是的將軍,他叫史密夫.瑞奇,他是我的伍長,更是我的親人。”光頭士兵靜靜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人,堅定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