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有什麽陰謀都說出來吧，我這人最近倒黴！有什麽我都認了，反正你讓我賠手鐲是不可能的，我也賠不起。”

    兩人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桌子坐在那裏，雙方的話語都很輕，因為雙方都不想把這件事情再高談闊論下去。

    “我想看一下你的身份證。”

    這位年輕的帥哥淡淡的說道。

    “可以，你可以看但不能拿走。”

    孫成才拿出身份證，給這個年輕的帥哥看了一眼。

    “孫先生，我相信肯定賠不起這隻鐲子，實話告訴你我也賠不起！我這位幹姐姐非常有實力，她要知道我倆把這個鐲子弄碎了，也不知道我們倆個能不能全手腳的活下去……”

    孫成才聽到年輕帥哥說的話，心裏一驚，本來大腦裏麵一直都在考慮著怎麽能夠從這件事情裏抽身，不過看這位年輕的帥哥看樣子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如果他在那個幹姐姐麵前告自己狀將責任推給自己，那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既然這狗日的想把自己拉到這場陰謀裏來，就先看了再說吧，反正自己現在光著腳也不怕你穿鞋的，姑且聽聽。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著呢。”

    孫成才將自己手上的保潔手套拿下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這位小帥哥好像對孫成才不滿的行為並不怎麽在意，活動了下脖子接著說：

    “能擺平我那位幹姐姐也隻將鐲子賠給她，我會跟她好好商量把價格壓到最低，但是這筆錢還是要拿的，可是呢我沒有錢你也沒有！”

    孫成才坐在那裏冷冷的看著這個家夥，他沒有說到關鍵的地方，像這種過門似的開場純屬就是廢話。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家老頭，把家裏珍藏的那件東西拿出來，我聽說那件老東西值不少錢，隻不過我爹他不想留給我，想留給我的子孫後代，開玩笑！我連老婆都沒有，目前連這一關都過不去了，我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所以你讓我陪你去演戲？”

    這位年輕的小帥哥看樣子很興奮，他舔了舔嘴唇左右看看有沒有水喝，最後看到吧台上有半杯水，不知道是誰沒喝完剩那裏的，他也沒有在意直接走過去，一仰頭就將那半杯水喝完。

    “我跟你說，這件事情是成之後，你不但一分錢不用賠，而且我還能給你幾千元的勞務費。”

    孫成才這一次是徹底的明白了，隻是跟他演戲騙他老頭的東西，仿佛今天的事情都是虛驚一場，隻不過在自己工作的之餘又接了一份額外的工作。

    “好吧，我答應你，隻不過我不會演戲，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到這來找我，我該怎麽配合就怎麽配合，事成之後我也不圖你的什麽勞務費隻要你以後別來煩我就行。”

    孫成才這次將保潔手套帶好繼續他的工作，因為今天的50塊錢都還沒有拿到手。

    一連一個星期這個小子都沒有出現，孫成才幾乎都要快忘記這件事情了，就在晚上十一點自己在打掃廁所的時候這個家夥出現了，他站在女廁門口跟一個胖女人熱情的接吻，而這個胖女人身穿華貴，手上身上到處充滿著珠光寶氣！

    一段長長的親密之後兩人分開了，此時這個小帥哥才看見了孫成才，隻不過兩人都沒有說話，這個小帥哥樓著這位年過花甲的胖女人去了舞池繼續嗨去了。

    “呸！原來是個“牛郎”，怪不得左一句幹姐姐又一句幹姐姐，下賤的玩意。”

    淩晨兩點酒吧差不多快打烊了，這位年輕的小帥哥跑來找到了孫成才。

    “我已經跟我幹姐姐談好了這個鐲子的價格，她說隻要每人賠給她二十萬元，即便是這個價格都不是你我能夠承擔起的。”

    說到這裏，這個小帥哥臉上帶有一股賤笑的看著孫成才。

    “我還好一點我跟姐姐的關係不錯，大不了跟她多處幾年可是閣下……”

    孫成才將手裏的垃圾袋，放到了牆角，連頭都沒有回淡淡的說了一句。

    “小夥子，我沒空跟你那些扯皮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的活挺多的你不說我可走了。”

    “要說你們這幫大叔腦子不好吧，一個兩個賊精賊精的，要是腦子好吧你看你現在混的。行！我也不跟你在這瞎掰了，我跟你說正經的吧，過兩天，我家老頭從西昌趕來到成都，回來你就就說那鐲子是你的，被我不小心打爛了，記住我家老頭心髒不好不要過多的刺激他，你要表現得比文弱一點不要強硬，我家老頭子一輩子是吃軟不吃硬，太過強硬會讓他失去理智搞不好會弄巧成拙，記住是成之後，如果那幅字能賣個好價錢的話，我會分你一點勞務費，如果賣不了好價錢的話，算我倒黴這副鐲子也不讓你賠了，我們兩個以後各走各的路分道揚飆井水不犯河水知道嗎？”

    孫成才挺討厭這種敗家玩意的，他都沒有搭理他轉身就離開了。

    “喂，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知道了，趕緊滾吧。”

    孫成才都走遠了在樓道裏不耐煩的吼了一句。

    也就過了僅僅三天，孫才見到了這位小夥子的父親一位姓牛的老先生，孫成才按照小夥子的要求，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說這個鐲子說成是自家祖傳的，到他這一輩一直落魄到現在這個樣子都沒舍得拿出來賣，在工作的時候都沒敢放家裏怕被偷！所以天天隨身攜帶，誰知道意外發生了，這個小夥子喝多將自己撞倒鐲子當時就碎了，最後為了達到預期的效果，孫成才另外又加了一點戲，隨身帶出了一個農藥瓶子，當時就要一飲而盡被老頭子製止了，這個老頭現在幾乎相信了他的話，但是並沒有當時表態要賠他東西，隻是說給他幾天的時間籌措一點錢，並反複安撫孫成才讓他放心想開一點。之後老頭子失魂落魄般的帶著兒子的走了。

    此時的孫晨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戲碼成功而感覺到有多高興，他覺得現在的他好想抽那老頭的兒子，自己被母親拋棄這麽多年一個人活到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嘛，即使見了母親自己也不會做那麽過激的行為來刺激她，若是說自己是一個人渣那麽這個小子連人渣都比不上。

    孫成才現在也考慮好了，無論怎麽做都是他爺兩個的事，這小子看樣子已經擺平了那個女的，那個女人也不像是缺這副鐲子的人，他想騙他老頭的東西那就讓他拿去好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也不打算問他要一毛錢的“勞務費”，隻要以後看不見這個渣渣就行！讓自己的眼睛幹淨一點。

    就這樣一個星期以後也不見這爺倆的身影，一直過了元旦也沒有見到這小子來酒吧玩，但那個胖女人也就是這小子的幹姐姐倒見過兩次，隻不過陪伴他的是另外一個小夥子。孫成才跟這個女人並不認識也沒有說上話，想問一下究竟是什麽情況也不敢問，他怕問這事會讓人產生懷疑惹禍上身就不好了。

    然後又過了一個星期早晨臨下班的時候，在酒吧的門口遇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這個老人渾身都是水氣，看樣子在這裏坐了整整一夜了，成都冬天屬於那種濕冷的，無論換做是誰，在這麽冷的天坐在外麵整整一宿，估計身體肯定受不了！但老先生卻渾然不覺，他的表情是呆滯的整個神情也是麻木的，他看到孫成才出來的時候呆滯的目光定了老半天才認出來。

    “小……小孫……上次打爛你鐲子早應該賠給你的，竟然拖了這麽久真是過意不去……”

    孫成才認出來了這一位是那個帥小夥的父親牛老先生，這才半個多月沒見老先生的頭發全部都白了，老爺子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現在看上去跟死人差不多一樣的蒼白。孫成才突然覺得心好痛！自己造孽一般將這位老人變成如此的淒慘，他好想告訴這位老人實情，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畢竟讓他知道他兒子打碎的手鐲不是自己的，以及他兒子天天和那位年過花甲胖女人鬼混其後果都是一樣的讓老爺子難以接受，孫成才索性閉上嘴巴。

    “這東西你拿上，找一位賣家給賣了吧，這裏邊還有一個電話號碼，你可以打給他，他早都想收這樣的東西了，至於能值多少錢我也不太清楚，希望能夠賠付給你的鐲子的，如果不夠的話我在西昌老家還戶祖宅……”

    “夠了！老先生，無論您手裏的這東西能賣多少錢，它……他都夠了……”

    牛老先生用混濁的目光看著這位戴眼鏡的男士，這個男人的眼裏充滿了真誠。

    “夠了就好，夠了就好。”

    說到這裏，牛老先生開始哆哆嗦嗦的離開這個巷子，孫成才站在這裏目送他遠去，牛老先生走的很慢那蕭瑟的背影仿佛就像秋天的落葉一樣，孫成才隱約覺得在老先生身上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老先生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或者受到了什麽重大的打擊，他的眼神像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孫成才在小時候見過父親臨死時候的目光，那種眼神難於言語……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見到這種目光，可是……今天再次見到這種目光，讓孫成才把這麽多年積壓在心裏的孤獨和痛苦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瞬間將孫成才“擊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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