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是你輕敵了,還是你對江偌有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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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偌被喜悅衝昏頭腦也是一瞬間,擔憂緊隨而來。

    如果在公司跟那位曾經在翻譯會議上叫板過的白人高管碰麵該怎麽辦?又或者,讓她通過麵試,就是那位的意思,目的在於給她穿小鞋,讓她知難而退呢?

    與其直接一個令下把她攔在ds門檻之外,這樣做既能解氣,還能讓她感受到強烈的落差與挫敗,效果來得更妙。

    江偌照顧著喬惠吃完飯之後,才考慮自己的飽腹問題,此刻已經過了飯點,點的餐已經半冷,她看見郵件之後心情更是喜憂不定,漸漸覺得食之無味。

    後來又覺得自己最近太過敏感,憂患意識過重快到神經質的地步,現在想太多不切實際,顯得怯怯懦懦。

    無論如何,這份工作薪資待遇好,也值得她拚一拚。

    喬惠看她飯吃了一半,盯著手機走神,便斥她兩句“吃飯的時候就不要玩手機了,飯菜都要涼了,吃了胃不會不舒服嗎?”

    江偌回神,收起手機繼續吃飯,告訴喬惠“我收到了錄取通知,是之前麵試過的比較滿意的公司,待遇不錯。”

    “真的啊?”喬惠臉上終於有了明顯的喜色,“那就好,定下來就好。”

    其餘的喬惠不多問,也不多說,對待江偌的態度也與之前無異,精神和身體狀況都得到穩定。因此江偌愈發好奇,陸淮深到底對喬惠說了什麽。

    正想著,一則電話進來,是跟了江啟應三十多年的管家柳明,江啟應出事之後,是他一直在照顧,江偌經濟拮據的那段時間,也是他暫時墊上了醫院產生的費用。

    後來江偌拿到錢,還了他墊付過的醫藥費,也硬塞給他一些錢當做酬勞。

    江偌放下筷子問“柳明叔,有什麽事嗎?”

    柳明語氣慎重,暗含憂慮,“小姐,江覲來醫院了。”

    江偌臉色一變,飯也顧不上吃了,撂下筷子就往心內科去。

    江啟應年紀大了,身體機能衰退,自我修複能力也大大降低,都說老年人生一次重病就是一個坎,過不過得去都看命。

    江偌從陸淮深那裏拿到錢,立刻讓醫院給江啟應做了手術,從那之後他一直躺在重症監護室,到了探視時間,江偌和柳明輪流去重症醫學科去看看他。

    今早才剛從重症監護室轉普通病房,估計是江渭銘聽到風聲來尋事。

    江舟蔓找喬惠的事,江渭銘父子應該都知情,江偌擔心江舟蔓無功而返後,他們又在爺爺身上打主意。

    兩個至親前後病危,江偌本來已經快崩潰,站在電梯裏她發狠的想,若再因為這些人出了什麽事,她冒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險,也要挨個讓他們不好過。

    江偌到了病房的時候,柳明等在外麵,房門緊閉。

    江偌一刻不敢耽擱,一路跑過來的,呼吸急促,身體更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栗。

    “柳明叔,他單獨跟爺爺在一起?”

    柳明五十多歲的年紀,兩鬢微霜,瘦削而精神,此刻也臨危不亂一如往常,安慰江偌,“你爺爺讓我出來,我一直盯著在,江覲他不敢胡來。”

    江偌從門上的玻璃往裏看,江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擋去了部分視線,她看不到江啟應的臉。

    沒等兩分鍾,江覲就已經起身出來。

    看見站在門外的江偌,江覲看了看手表,勾勾唇角說“我說了幾句話的時間,你就到了,是有多怕我對老爺子下毒手?”

    江偌說“柳明叔,你去看看爺爺,我跟江覲說兩句。”

    病房門關上,江偌冷著臉對上他的目光,遏製不住地冷嘲熱風,“你們兄妹倆倒是分工明確,還專挑病人下手,攻其軟肋。江舟蔓告訴我小姨我道德敗壞插足她和陸淮深,讓我想想,你對爺爺又說了什麽?”

    “這叫戰術。”江覲西裝革履,笑裏藏刀,慢條斯理道“誰讓妹妹你對我們敵意重,叛骨天成,一根死腦筋對老爺子言聽計從。既然你左右不聽勸,我就隻好追本溯源,看下有沒有機會能改變始作俑者的想法。”

    江覲話鋒一轉,冷笑溢出,“誰知道老爺子大半個身子都進棺材了,老骨頭還是那麽硬,”他逼近兩步,壓低聲音衝江偌說“我算是明白了,做完壞事那一刻,就該手起刀落永絕後患。”

    那語氣後悔中透著無奈。

    江偌燦然一笑,“換個說法,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搶來的東西,每分每秒守著都安不下心吧?”

    他看著江偌,審度著她的臉,笑容愈發陰冷,“看來我當初還真是小瞧你了,區區一個小村姑,現在倒成了最大的麻煩。外麵長大的丫頭就是不懂規矩,別人給點小恩小惠就心甘情願當忠犬,你以為江啟應是重視你?他隻是重視他的公司他的心血。你那短命哥哥要是沒死,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溝溝裏玩泥巴!”

    這種話聽多了,自然就免疫了,江偌反而揚起懶懶的笑,“拿一個外麵長大的小村姑都沒有辦法,是不是很氣?再說了,忠犬總比無法馴養的野狗好,你說是不是呢?”

    “我看你是最近在陸淮深那兒嚐到了不少甜頭,就暈頭轉向找不著北,看不清自己的處境了。”江覲笑容越大,眼神越陰鷙,“剛才我告訴了江啟應,讓你趁早罷手,至少不用鬧到送你去見你親爹媽的地步,你猜江啟應選什麽?你,還是他的公司?”

    江偌再沉著,在聽見江覲輕飄淡然說送她去見親爹媽的時候,心裏也忍不住驚顫了下,背脊升起一股涼氣。

    “最後說一句,明鈺能幫你的也就那一次了,自己找死,牽連到別人就不好了,是不是?”

    江偌聽出他話中威脅,頓時心中一凜,慌急說了句“江覲,她是你的人,你別太過分。”

    江覲隻是看著她微微一笑,理理衣襟,斯文體麵如初,掃她一眼,冷哼一聲之後,從她肩旁擦身而過。

    江偌心有戚戚,擔心江覲會對明鈺做什麽,她站在門口良久,腳踩在地麵,都還覺得虛浮不切實際。

    過了片刻,她才推門進了病房,江啟應說話還不是很利索,不知在跟柳明說什麽,見到江偌進來,“偌偌……”

    見江啟應有話對江偌說,柳明立刻給江偌讓了位置。

    原本精神矍鑠的老人,現在連眼神都浸在一片茫茫霧朦中,好像隨時都要失去意識一般。

    江偌的心情緊了又緊,走上前坐下,輕聲問“爺爺,想跟我說什麽?”

    “你來……”江啟應聲音很低,點了下頭,示意江偌靠近些。

    以前高隨就說過,江渭銘可能在病房裏安了竊聽器,江啟應難道是想說什麽重要,但又不能被江家父子知道的事?

    江偌腦中想法一閃而過,便把耳朵湊近。

    ……

    陸淮深在離開公司之後,被陸終南一個電話叫去陸家。

    老爺子精明得不動聲色,提前就確認過他的行程,知他晚上既無需不加班,也沒有應酬,電話中順口一提,陸淮深連拒絕都沒有理由。

    到時天色將晚,家裏正在準備晚餐,陸星葉明天要出去旅行,早早回家準備收拾東西,不曾想,會迎麵撞見了陸淮深。

    家裏沒幾個哥哥在,她是不敢公然跟陸淮深叫板的,見了麵頂多點點頭算招呼過了。

    但是她在剛過去的陸家家宴上,跟在哥哥後頭搭腔針對陸淮深,也不知這人記沒記仇,會不會借機為難她。

    因此在停車時見到陸淮深,心裏頓時就是一個咯噔。

    然而陸淮深根本沒甩她,徑直進了主樓,去了書房,聽用人說,老爺子早就在書房等著了。

    陸星葉手裏拎著大包小包,東西往沙發上一扔,輕手輕腳上了樓,貼在門上想偷聽。

    陸終南坐在沙發上等候多時,麵前的茶幾上擺放著茶具,剛煮好的茶煙霧嫋嫋,滿室茶香。

    見陸淮深到了,老爺子也沒說話,拿起一隻袖珍茶杯遞給他。

    陸淮深接過,吹了吹,一口飲盡,將茶杯放回桌上,勉強潤了潤嗓子。

    老爺子抬起眼皮掃他一眼,不盡滿意的哼道“粗人。”

    “有什麽事要說?”陸淮深往沙發上一靠,交疊著長腿,姿勢閑適舒展,臉上卻是一副本人很忙,望速戰速決的姿態。

    陸終南知道這個孫子沒什麽耐心跟他這個老頭子耗,因為往事的緣故,兩人的關係本來也算不上親厚,陸終南覺得陸淮深能將心思放在公司上就行了,親情的什麽的,隻要姓氏血脈還緊密相連,親疏遠近,沒什麽所謂。

    他便開門見山說“聽說昨天江偌和她一親戚來鬧事?”

    陸淮深垂眸看著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茶具,興致一般,“小事,處理了。”

    “小事?”陸終南冷哼一聲,“這事傳成什麽樣了,你心裏沒數?你平時做事都挺果斷的,怎麽這回遲遲解決不幹淨?一個未成年的毛頭小子,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是你輕敵了,還是你對江偌有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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