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要是發現我別有用心,你會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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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陸淮深已經跟電話那頭的高隨聊上了,江偌在陽光下虛著眼看著他,用手扇了扇臉驅熱。

    不知道高隨說了什麽,陸淮深突然扯了扯嘴角,然後朝她看來,那目光饒有興味,“沒什麽可指點的,倒是好奇,你幫江啟應圖什麽?”

    江偌不想跟他有視線上的交匯,會條件反射避開他的目光。總覺得在那雙眼睛注視之下,仿佛思想都會被一層層剝開在陽光下暴曬,幹淨的肮髒的,都藏無可藏。

    她將視線釘在前方綠油油的一頂樹冠上,剛才陸淮深問出口的話,也深埋在她心裏許久,是以她豎起耳朵想聽出個究竟。

    “你這也沒什麽可好奇的,替人消災自然是因為拿了人錢財。”

    “江啟應哪裏來的錢給你?多少錢才能讓高大律師不惜跟江渭銘作對?”

    江偌心想果然是因為錢,意料之中,情理之中,隻是她不知道爺爺哪裏來的錢,像高隨這樣的人,並非一點小惠小利可以打動。

    高隨“這就不是你有權知道的了。”

    陸淮深愈發笑起來“高律師是個有意思的人。”但江偌瞧著他那笑,十分的漠然。

    對方說“跟陸先生您還是比差遠了。”

    陸淮深頓了一頓,冷笑一聲,直接收了線。

    江偌看他直接撂電話了,一麵伸手去拿自己手機,一麵不滿說道“你這人怎麽回事,我還沒跟他講。”

    陸淮深直直的一眼盯過去,濃眉深眸,一貫的淩厲,忽然將拿著手機遞出去的手抽了回來,“你要跟他講什麽?”

    江偌沒好氣“你可管得真寬,注意你的身份。”

    陸淮深氣笑,“我還真不知道我什麽身份,要不你告訴我?”

    談話講求勢均力敵,方可打成平手,陸淮深跟高隨這倆都是老油條了,在談判方麵同屬一個級別,在這兩人麵前,江偌經驗不夠閱曆不足,輕則談話被帶偏方向,重則將她繞進圈裏出不來。

    江偌被烈日曬得心浮氣躁,兩頰水紅,她看了他半晌,留給他一個斜眼,毫不給麵兒地說“不該管的閑事少管的身份。”

    陸淮深臉上的笑已不見蹤影,“誰今天求我管閑事來著,你還真以為我閑的慌?”

    江偌見招拆招說“這哪算是閑事呢?畢竟和江渭銘父子有關呢,你跟那家子關係又千絲萬縷的,還真不算管閑事。”

    她臉上漾著清淺的笑,臉上肌膚在陽光下色澤通透,連那笑意都明媚不少。那笑越好看,說的話越是不中聽。

    陸淮深眼裏的江偌,身姿纖細柔柔立在那裏,身後卻像是豎著一道無形的鋒刃。

    江偌知道和陸淮深之間靠一根薄弦維持的和平,繃緊一點點都有可能四分五裂,有些話題是碰不得的禁區。

    在陸淮深麵前她在口頭上難占上風,所以隻好不斷挑起血淋淋的現實擺在他麵前,諷刺他讓他難堪,於她而言也是在重複揭開未愈的傷疤,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

    立場不同的兩個人,每走一步都是在背道而馳。

    江偌走過去,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機,陸淮深不知怎麽想的,就是不給,將手一揚,她踮著腳也夠不到,英氣淩厲的眉宇間盡是淡漠,盯著她也不出聲。

    江偌有些沉不住氣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就這麽信任他?”陸淮深突然問了句讓她摸不著頭腦的話,江偌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高隨。

    江偌說“他是我爺爺的律師,目前來說他是在幫忙,別無選擇隻能暫時選擇相信。”

    陸淮深又問“因為我今天幫了你,所以你也是別無選擇隻能暫時信任,一旦發覺不妥,你會怎樣?”

    江偌聽完,直覺這話有詐,答不對就要引火燒身。

    她微微凝眉,垂著眼眸,心思不停轉動,隨後才抬頭望住他說“你這話的邏輯是成立的,但你跟高隨不一樣,他是出於職業道德,而你跟我本來就站在對立麵,暫時信任你我也需要莫大的決心和勇氣。”

    陸淮深笑笑,“你還挺會避實就虛的。”

    江偌看不懂他這笑是什麽意思,也衝他笑了笑,他卻立刻翻臉,冷眼注視著她“你笑什麽?”

    江偌忍著氣罵了句“有病。”

    陸淮深伸手捏著她下巴,看著清澈眼眸裏自己的倒影,“認真審題,答題答重點,說,要是發現我別有用心,你會怎麽辦?”

    江偌剛才就被車禍驚出一身冷汗,又在太陽底下站了許久,臉頰發燙,額頭也冒著細汗,兩人幾乎貼在一起,他灼熱的呼吸也噴灑在她鼻尖,一下比一下緩慢、厚重。她仿佛察覺到了什麽變化,皮膚上的溫度仿佛浸入心裏,讓她心頭也躁動不已,早就亂了思緒。

    盯著他幹淨的下巴頦,目光緩緩上移,越過他挺直的鼻梁,匆匆掠過他的眼睛,垂下眼低聲卻又清晰肯定地說“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跟你同歸於盡。”

    醇厚的嗓音低沉輕緩下來,“怎麽個同歸於盡法?”

    “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

    “嗯,不惜一……”

    最後一個字的音節被擋在喉嚨裏,溫熱濕潤的雙唇相貼,江偌眼眶驀然發疼發熱,就像偷偷做了不該做的事,那種羞愧與刺激的情緒在她體內碰撞,讓她身心俱顫。

    為什麽那麽多人會喜歡刺激,因為心跳會超過常速,在平平無奇的生活中爆出火花激起漣漪,那滋味就像吸毒,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對其上癮,抱著僥幸心理一遍又一遍地試探,永遠覺得還有機會抽身,直到已經彌足深陷。

    江偌都不知道怎麽跟陸淮深在這樣情況下親上的,他掐著她的腰往他身上按,動用雙手使她身子發軟,她緊閉雙眼,雙手攥住他的衣衫,睜開眼近距離看見了他微微跳動的眼瞼,神思回攏那一刻差點魂飛魄散。

    江偌手比腦快,立刻就要將他推開,陸淮深一把禁錮住她的腰,深邃的瞳孔裏閃動著她曾熟悉的穀欠望,抵在小月複上的東西讓她羞惱不已。

    江偌僵著身體,連聲音都是繃緊的,“你先放開我。”

    估計陸淮深也覺得繼續下去要完,兩人麵麵相覷幾秒,他主動鬆開了她,麵無表情坐進車裏去了。

    車裏比外麵還熱,陸淮深打開右側車門散熱。

    江偌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捧著發燙的臉,平複著心跳。

    沒過一會兒,從山下開來一輛車停在了他們旁邊,江偌看向車裏的人,覺得眼熟。

    那人下了車,江偌才看出是章大哥的兒子,穿著白色寬鬆的運動短袖,黑色短褲,一身清爽。

    江偌不知怎麽稱呼,站起來笑了笑,“你好,你怎麽來了?”

    章大哥的兒子就是一大男孩的模樣,皮膚黝黑,笑容爽朗,“剛才送東西來的說你們在這兒出了車禍,暫時走不了,你們的朋友什麽時候才到?”

    陸淮深從車裏走出來,說“估計還要些時候。”

    江偌看了眼陸淮深,已經看不出什麽異常。

    “我爸讓我接你們下去坐一會兒,現在天氣這麽熱,你們一直等在這兒也不行。”

    江偌不解,章大哥既然看出自己弟妹很排斥他們,竟然還要再主動請他們到家裏。

    陸淮深看她一眼,說“走吧,讓裴紹直接去章家。”

    江偌看了眼這天,心裏其實也在計算著,能不能再打聽出什麽來,另一方麵又怕出什麽意外,心裏猶豫,見陸淮深這麽果斷,也沒再想其他。

    陸淮深仍是那副老板派頭,坐進後麵,江偌則坐了副駕駛。

    到了章家,看見去而複返的他們,章誌的妻子臉色大變,又看見是大侄子親自去接的,當下就找到了大哥質問“章全,你這是什麽意思?”

    氣上了頭,直接連名帶姓。

    “弟妹,我倒想問你今天怎麽了?”章全拉下臉來,“人家是客人,在山上出了事,這麽大的日頭我讓人家來家裏坐一坐哪裏不對了?再說人家給了白包,你懂不懂禮貌?”

    “你……你……”章誌的妻子說不出話來,你了好半天,扭頭就進了房間並且將門反鎖。

    她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沒響幾聲就接通了,急得幾乎是吼出聲的,“那一男一女又來了,你,你說現在怎麽辦?!”

    那邊說這話,她捂著嘴,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麽,她放下手,惡狠狠地朝那邊說“你還敢威脅我是吧,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什麽妖魔鬼怪,現在我男人已經死了,我可不怕你們威脅,大不了魚死網破大家都討不了好!”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親戚鄰裏越來越多,章誌的妻子不想惹來別人異樣的目光,隻好收斂著情緒。

    露天的院子裏臨時搭了雨棚,家裏也坐著客人,人來人往的,門框打開,開著空調也無濟於事,不得不在四周支了幾個風扇。

    陸淮深在一邊給裴紹打電話,過了會兒走過來,江偌問“什麽時候能過來?”

    “一小時左右,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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