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我輕輕叫了一聲。

    我媽聽見我的聲音，茫然一瞬後，麵露狂喜。

    她轉身，一把將我攬在懷裏，泣不成聲，“湘湘！要嚇死我了！你爸沒事！沒事太好了……湘湘……”

    我抱緊我媽，發現她更瘦了，肩膀上的骨頭硬的咯手，她的頭發黑白參半，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而我卻這麽不懂事。

    會好的。

    我仰頭，將眼底的淚咽下去，我隻要邁出去心裏那一步，出賣自己的身體，一定能在娛樂圈闖出天地，畢竟來錢最快的地方，就是娛樂圈了。

    這時，醫生口裏的助手找到我們，“是病人林南飛的家屬嗎？開顱手術切除腫瘤的話，手術費加術後的療養費大概要十萬。當然，這隻是一般醫生的價格，如果想找好的醫生的話，價錢要翻倍，畢竟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要最好的。”

    我下意識地開口。

    關係到我爸的命，我當女兒的恨不得給他天底下最好的。

    我媽悄悄給我使了個眼色，眼底帶著無奈。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家裏沒錢。

    去年我爸做生意失敗，將家裏的房子都賣了當抵押，今年過來年我爸跟我媽都是打零工賺個生活費，現在存折上的錢頂多隻有幾千塊。

    “放心。”

    我握住我媽的手，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我有錢。”

    我媽一臉擔憂，還要再勸我，我打斷她的話，“媽，我爸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人。”

    萬一手術有後遺症或者後期恢複的不好……誰來陪她？

    她明白我的意思，眼眶慢慢紅了，不再說話。

    安慰好我媽之後，我拿著手機去了醫院樓下。

    既然做了決定，我就不會再後悔。

    父親的手術費，我的解約費，一筆一筆都是錢。

    我找出了一張名片。

    這是在姓薄的家裏拿的，我林湘做事從來不會堵死自己的路，當時姓薄的說要我當他情婦時，我雖然憤怒，但卻留了個心眼。

    這不，馬上就用上了。

    我可真賤。

    眼神落在名片上——

    薄緩之三個字我來回念了好幾遍，才按照電話號碼打過去。

    那邊接的很快。

    男人帶著睡意的嗓音傳過來，“誰？”

    “是我，昨天早上的話還算數嗎？”

    那邊愣了一瞬，尾音挑起，“林湘？”

    我恩了一聲，忍住心裏忽然升起來的屈辱感，將話說完。

    “我需要錢，可以當你的情婦，當多久可以商量。”

    那邊沒再說話，沉默的嚇人。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內心忐忑不安。

    薄緩之會不會後悔了？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還能找誰？

    就在我慌張無措的時候，他終於開口。

    “卡號。”

    那一瞬間，我差點忍不住眼淚。

    我以為他會嘲諷我幾句，我以為他會罵我下賤，我以為他會冷笑著質問我為什麽早上不答應現在求過去。

    可我沒想到，他會一開口，就先給我錢。

    我也不矯情，抿了一把眼淚，將卡號念給他，等了幾分鍾，手機上彈出一條短信。

    “您尾號0987的建行卡轉入人民幣一百萬。”

    看到一字後麵跟著的六個零的時候，我在心裏默默發誓。

    無論薄緩之會用什麽態度對我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我都會記得他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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