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她的真名叫劉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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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劉雲薄稱呼盛戀為戀戀,秦子玄不由得又想起了盛戀對劉雲薄的評價。

    “認識,劉雲薄劉叫獸嘛。京大醫學院誰不認識那個老色鬼,老王八?”

    “我這頭秀發,就是被那個老色鬼給治沒的。”

    盛戀對劉雲薄的敵意顯而易見,她的言談舉止之間,似乎都對劉雲薄有著極深的成見,甚至可以說是仇恨,以致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口,她依舊不肯和他見麵。

    可是劉雲薄的眼神中,對這個丫頭卻似乎異常關切。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過劉雲薄畢竟是自己的恩師,秦子玄不好多問,他隻是盡可能簡單地把他和盛戀相識的經過以及剛才盛戀昏迷的情況告訴了劉雲薄。

    秦子玄無奈地告訴劉雲薄:“盛戀似乎對醫院很抗拒,剛才還是我強行把她帶過來做了一個核磁共振,本來想趁著結果還沒出來帶她來請您看看,沒想到這丫頭鬼精鬼精,都到了您這門口,還是被她找借口溜掉了。”

    “戀戀是不會來見我的,子玄,看來她的病情又嚴重了。”聽完秦子玄的講述,劉雲薄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

    “教授,盛戀她,是不是對您有什麽誤會?”

    看到劉雲薄這個樣子,秦子玄終於忍不住問道。

    作為一名資深的醫學教授,劉雲薄早已見慣生死,能夠爬到他這個位置,一般的事情應該根本撼動不了他的心。盛戀隻是一個流離失所的小姑娘,為什麽一聽說她的事,劉雲薄竟如此失態?

    望著仰靠在沙發上麵無人色,卻依舊不失俊朗的劉雲薄,秦子玄突然發現,盛戀的眉目之間竟和他有幾分神似。

    一個奇怪的念頭從心中閃過,難道盛戀竟是劉雲薄的親生女兒?

    可是為什麽盛戀會姓盛,而不是姓劉呢?

    秦子玄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劉雲薄似乎並不想隱瞞他,單刀直入地問道:“子玄,戀戀有沒有告訴你,她是我的親閨女?”

    “盛戀果真是您的女兒?”雖然早在意料之中,秦子玄還是大吃一驚,“那她怎麽會姓盛?”

    “戀戀不是姓盛,她的真名叫劉戀。”劉雲薄長歎一聲坐直了身子,點了根煙深吸一口,然後在煙霧裏緩緩地說道,“她是因為恨我,所以改了她媽媽的姓。”

    “盛戀媽媽的姓盛?”

    仿佛電光火石,秦子玄目光如炬地抬起頭來。

    他在非洲參加援非醫療隊的時候,曾經和國內一位非常著名的醫學教授有過一麵之緣,他們共同參與搶救過一個八歲的蘇丹孩子,那位教授的名字叫做盛曉棠。

    雖然僅僅隻是一麵之緣,但是盛曉棠教授給秦子玄留下了深刻地印象。

    當時因為那個名叫孩子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被炮彈炸飛,他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驚悸狀態,嘴裏一直尖銳地呼喊著什麽,鬧騰得特別厲害。可是他當時被炮彈掀進了糞坑,額頭上也被彈片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豁口,血流不止,需要緊急搶救。

    偏偏當時在場的幾位外國同行都聽不懂當地語言,麵對這位汙穢不堪又哭鬧不止的孩子,所有的人都皺著眉頭束手無策,正在這個時候,他們碰到了中國援非醫療隊的領隊,也就是盛曉棠教授。

    盛曉棠教授得知這個情況,立刻來到孩子身邊,她毫不遲疑地俯身抱起孩子,輕輕吻了吻他額頭上鮮血淋漓的傷口,用一口流利的當地語言,成功地安撫了孩子的情緒。

    整個手術過程中,盛曉棠一直像母親一樣守在孩子身邊,一直到手術完成,盛曉棠教授才跟他交流了一下當地的醫療情況,隨即匆匆離開了他們的營地。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盛曉棠教授,可是她俯身把滿身汙臭的孩子抱在胸前輕輕一吻的那個畫麵,卻深深地烙印在了秦子玄的記憶中。

    盛這個姓並不常見,難道……

    秦子玄沒有疑惑多久,劉雲薄就給了他肯定的答案:“是的,戀戀的媽媽,就是京大醫學院的盛曉棠教授,盛曉棠是我的發妻。”

    小光頭盛戀竟然是劉雲薄和盛曉棠的親閨女,而劉雲薄是國內顱腦外科領域的權威,盛曉棠也是業內知名的藥劑學教授。

    在他讀研的時候,劉雲薄第一堂課就教給了他“醫者仁心”四個字;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盛曉棠可以毫不猶豫地把一個滿身汙臭的孩子抱在自己懷裏,並且當眾俯身去親吻他的傷口。

    他們都是倡導健康,嗬護生命的典範,為什麽卻任憑自己重病纏身的女兒在外麵風吹雨打,顛沛流離?

    秦子玄從來不是個喜歡操閑心管閑事的人,此刻卻悲憤莫名:“教授,既然盛戀是您和盛教授的女兒,她病得這麽重,你們為什麽不管管她,聽憑她流離失所,常年住在那麽個冰冷的破橋洞裏?”

    劉雲薄驚得霍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失聲問道:“子玄,你是說戀戀一直住在橋洞裏?”

    “沒錯,盛戀一直住在一個叫燕子橋的橋洞裏,我就是在那裏認識她的。”

    “她這是要報複我,她是要將我打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啊。”

    仿佛突然間被某種巨大的悲傷擊穿,劉雲薄喃喃著跌坐在沙發裏,沉重的頭顱埋進掌心,雙肩劇烈地顫抖著,整個人都佝僂成了頹敗的一團。

    秦子玄大惑不解:“教授,您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子玄,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啊!”

    劉雲薄突然失態地哭嚎一聲,兩隻手左右開弓,不斷地朝自己扇巴掌,扇得又重又狠,劈啪連聲,昔日豐神俊朗的臉上指痕交錯,淚痕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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