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的姑爺。”張媽也沒辦法說什麽，隻得道，“那晚餐……”

    “準備一下，佳音跟我們一起吃。”顧南辭淡淡吩咐。

    張媽點頭，退去了廚房。

    沙發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楚佳音不太習慣他靠的這麽近，更何況剛才還在書房裏發生了強吻的那種事，她微微蹙了下眉，往邊上坐了一點。

    顧南辭看著她的動作，微微眯眼，“薄司寒坐在你邊上，你會躲麽？”

    楚佳音秀眉蹙得更緊，紅唇抿了抿，“我跟司寒是夫妻。”

    顧南辭勾唇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是麽。”

    他的這副表情，頓時又讓楚佳音緊張起來，她看著他，放在腿上拿著手包的手微微捏緊，似乎想問什麽，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向她這種高傲的女人，除去對著麵前，她在其他人麵前都極少放低姿態，從來都是驕傲清高的。

    顧南辭一眼就看出她的糾結，但就是不點破，隻是勾著笑道，“佳音，十年不見，你比小時候更漂亮了。”

    女人聽到誇獎總是高興的，哪怕是楚佳音這種從小被人誇到大的女人。

    她神色放鬆了一些，“謝謝。”頓了頓，她像是下定決心了，抿唇道，“司承，我跟媽一起過來，也是有事想問你。”

    “問吧。”顧南辭端起茶杯輕晃，眯眼看著她，那眼神帶著極深的感情和執著，“對於你，我肯定知無不答。”

    楚佳音被他看的不太自在，但還是問道，“我想問關於司寒的事，你在書房的時候說你有他最近的一些消息，是……什麽消息？”

    “原來是這件事。”顧南辭笑了，故意停頓了好一會兒，在楚佳音著急的目光中，他卻轉了話題，“佳音，你很愛他麽？”

    “他是我丈夫。”

    “如果他不是呢？”

    “我們已經結婚了。”

    “如果你們沒結婚，”顧南辭側過頭看她，意味深長，“你還會這麽愛他麽？”

    “我喜歡司寒很久了，以前我們就在一起，”楚佳音紅唇抿著，清冷的看著他，“司承，我是你嫂子。”

    警告他麽。

    女人還真是……天真。

    顧南辭仍舊看著她，那眼神夾雜著勢在必得的掠奪，但他並未就此多說什麽，喝了口茶，淡聲道，“我大哥也沒特別的事，隻不過……在外麵養了個女人。”

    楚佳音頓時就睜大了眼睛，“什麽女人？”這個問題問出來，她立即就意識到自己有多傻，下一句就直接道，“是蘇心橙對不對？是不是蘇心橙？”

    顧南辭沒說話。

    但他的沉默足夠讓楚佳音明白——薄司寒真的養著蘇心橙。

    他們之間沒有因為薄司寒結婚而斷了，反倒……司寒把她養起來了。

    那她算什麽？他們的青梅竹馬……算什麽？

    好一會兒，楚佳音才顫抖著發出聲音，“你知道……司寒把她養在哪裏嗎？”

    “紅灘別墅。”顧南辭淡淡道，“地址我可以發到你手機上。”

    楚佳音點了點頭，她這種高傲的大小姐從來不是客氣的人，但薄司承對她來說也是不太一樣的人，她想了想還是道，“……謝謝你，司承。”

    顧南辭放下手裏的茶杯，他微微向前傾的身體坐直，忽然抬手，落在楚佳音臉上，食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

    “佳音，跟我不要說謝。”顧南辭溫淡的笑，“我要的不是你的謝謝。”

    楚佳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即往後躲。

    顧南辭抬起的手觸了個空，他笑了下，收回了手。

    “……媽。”楚佳音忽然抬起頭喊道。

    顧南辭側過頭就看見樓梯口站著的沈瑛珍，以及她身後的顧梨。

    顧梨顯然是洗漱過了，換了件居家的長毛衣，看著沙發上坐著的男人和女人，以及男人那隻撫摸女人臉頰的手，原本蒼白的臉色似乎更加泛白了。

    沈瑛珍也很意外自己剛才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忙走了過來，小心討好的道，“司承啊，媽給你帶了些剛做的菜，晚上……”

    顧南辭沒睬她，隻是看著楚佳音，“餓了麽，嗯？”

    這種情況下，沈瑛珍又是那樣小心祈求的態度，楚佳音不可能說不餓，隻得點了點頭，“嗯，媽帶了些菜來，一起吃吧。”

    沈瑛珍期盼的看著顧南辭，顧南辭仍舊沒看她，聞言站了起來，勾唇對楚佳音笑了下，“嗯，那就一起吃。”

    沈瑛珍鬆了口氣，高興不已，“司承，你嚐嚐媽做的牛肉，媽這段時間沒事新學的，你小時候啊就最愛吃牛肉了……”

    “薄夫人。”顧南辭高大的身形站著，看著她的眼神卻極近冷漠，涼薄，雖然他什麽情緒都沒表現，但那嗓音就是纏繞著深深地嘲弄，“我不需要也不喜歡聽你說這些話——我不記得我小時候愛吃牛肉，畢竟那時候死得早，僥幸撿回一命後，很多記憶都模糊不清了。”

    “……”沈瑛珍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僵住了，臉色變得慘白灰敗，張了張嘴，可卻不知道說什麽。

    顧南辭會在別人麵前承認這是我父母，可真正對著她的時候，他隻會稱呼她為薄夫人，疏離而冷漠。

    ——這不是張揚在情緒上的那種恨意，他並不憤怒，甚至都沒有一句質問，他平靜的接受他父母偏心大哥，選擇犧牲他這條命的這一事實。

    ——這才叫深邃骨髓的恨。恨到無需言語。

    沈瑛珍眼眶漸漸地有些紅了，但又怕顧南辭更加厭惡，所以努力的忍著，強行笑著說道，“哦……沒關係啊，你不愛吃牛肉還有羊肉和蝦，媽做了很多菜……看看哪個你愛吃，媽以後就多做。”

    顧南辭仍舊麵無表情，眼神都不再施舍給她，顧梨看見沈瑛珍的手在發抖，也是挺不忍心，畢竟薄家二老從小就很照顧他們，對她來說也很像媽媽。

    “媽。”顧梨忍不住道，“先去坐吧，司承這幾天工作累，所以……”

    “顧梨。”顧南辭打斷她的話，神色冷然，嗓音夾雜著警告，“我告訴過你，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叫媽，我姓的是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