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家庭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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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林曦母子分開後,蘇新月轉身走向最近的公交車站點。

    快要走到的時候,忽然一輛吉普車停在了她身旁。

    滴滴兩聲,車上的人對她按響車笛。

    蘇新月不解地看了過去,當看到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竟是殷朗時,小臉立刻沉了下來。

    不是她小家子氣,而是誰遇到這種事情都難以做到‘心平氣和’吧?畢竟,要不是殷朗,她也不會在派出所裏蹲了一宿。

    想起昨晚的‘針鋒相對’,她沒好氣瞪了殷朗一眼,扭回頭,繼續走她的路。

    見狀,殷朗隻得下了車。

    “我送你去醫院。”

    蘇新月坐在公交站點的長椅上,對追了過來的殷朗仍然選擇無視到底。

    十幾歲就入了軍隊的殷朗在外從來都是硬漢的形象。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低聲下氣,可誰叫他欠了人家的呢?

    “你左手臂脫臼了吧?”

    蘇新月微微有些錯愕,沒想到這他都知道。

    不過,她還是懶得理他。

    “我聽部隊裏的軍醫說過,手臂脫臼別看隻是小傷,如果處理不當,會成為一輩子躲不掉的麻煩,稍有不慎,手臂還會脫臼。所以,你還是別倔了,讓我送你去醫院。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

    蘇新月想了想,覺得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受傷的是她,不去或者延遲治療,到最後連累的也隻是自己。何必呢?

    更何況,害她耽擱了一晚上沒能治傷的人是誰?她幹嘛跟他客氣?

    這麽一想,她騰地站起來,蹬蹬蹬,快步走到了吉普車的副駕駛前。然後對隨後走過來的殷朗示意了下。

    “幹嘛?”殷朗不解地問。

    “開車門呐。”她理不直氣卻壯地說。

    “你自己不會開?”殷朗冷冷地問。

    “我胳膊受傷了。”

    “不是還有一條胳膊?”

    “這條胳膊也不舒服。”她耍賴到底。其實,就是想給對方添添堵。總不能就她自個吃虧?

    坐上殷朗的車,到醫院處理了左臂的傷。醫生告知,她果然脫臼了。

    走出醫院,殷朗還要送她回家,被她拒絕。

    “咱們倆誰看誰都不順眼,還是別互相折磨了。”話雖說得難聽,卻是大實話。新月真真是不想跟這個人有任何牽扯。且不說他這個人智商情商都太著急,別忘了,人家可是葉楚菲內定的‘男朋友’。她不想日後再有什麽難聽的閑話傳出去。

    坐上去往蘇家方向的33路公交車,新月把頭輕輕靠在玻璃窗上,想著這一天一宿的奇遇,嘴角溢出一聲無奈的苦笑。

    好人難做啊!

    她並不知道的是,殷朗開著車一路尾隨。

    是他一時的錯誤判斷害她在派出所裏蹲了一宿。她又是個姑娘家。殷朗擔心她的父母會有所誤會,想著自己去解釋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下了公交車,又走了一小段路,新月回到蘇家時已經快九點了。

    巧的是,正趕上蘇暨上班的時間。

    一麵整理領帶,蘇暨一邊走出自家別墅的門,卻正好和走進來的新月麵對麵。

    不由分說,他快步走上去,揚手就給了新月一巴掌。

    啪!好清脆的聲響!

    薛素梅暗爽於心,表麵卻裝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出聲勸說道:“老公,你怎麽能打月月?月月昨晚沒回來,說不定有她的苦衷……”

    是勸說,卻偏偏要強調她一夜未歸的事實。嗬,她的這片好心還真是髒得很呐。

    “我打的就是她。”蘇暨打一巴掌猶不解氣,眼看又揚起了手,薛素梅慌忙拽住他的胳膊,“老公,別打了,月月是女孩子,哪經得起你這樣打?”

    “女孩子?誰家女孩子這麽不知檢點?這些年你跟著你媽,就學到了這些是嗎?”

    蘇新月始終低著頭。如果蘇暨隻是罵她,她想,罵也就罵了。畢竟她一夜未歸是事實。可他不該把媽也牽扯進來,用她來影射媽私生活混亂。

    緩緩的,她抬起頭,落向蘇暨的目光隱隱犀利:“您要罵就罵我,別把我媽也牽扯進來。據我所知,我媽跟你離婚多年,始終沒有再婚。倒是您,和我媽剛一離婚就馬上娶了這個女人。如果說我不知道檢點,私生活混亂,估計也是隨了您。誰叫我姓蘇呢?”

    “放屁!”蘇暨正在氣頭上,眼見著新月非但不知悔過,還頂嘴,他氣得火冒三丈。要不是素梅攔著,他今天非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不可。

    思緒一轉,他想起方才早飯時素梅說的話,立即質問道:“你薛阿姨說前前後後已經給過你三千塊錢。我問你,錢呢?”

    “花了。”蘇新月的回答簡單明了,卻無疑是火上澆油。

    “好你個敗家子。我在外麵辛苦賺錢,就是讓你這麽揮霍的嗎?”

    聞言,薛素梅忙站出來打起圓場來:“老公,錢是我給月月的,要說你就說我,說月月幹嘛?”

    蘇暨冷冷瞟她一眼,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從今天起,不許再給她一分錢。你要是敢背著我給她錢,就和她一起滾出這個家。哼!”說完,蘇暨氣騰騰地走出家門。

    此刻,謝媛媛站在門口,嘴裏還叼著一根油條,估計是已經看了好一會兒的熱鬧。

    薛素梅則假裝心疼地要去摸蘇新月的臉,卻被她退後一步,躲開了她的手。

    薛素梅並不生氣,反過來還勸慰她:“這兩天,你爸公司出了很多問題,他忙得焦頭爛額,連帶著心情也不是很好。你別往心裏去。”

    蘇新月的唇角微微向上彎起一個弧度,卻構不成一個微笑的表情:“薛阿姨說哪裏話?父女之間吵吵鬧鬧,這事再正常不過。何況,的確是我做錯事在先,爸打我罵我都應該。”

    薛素梅本以為她會暴跳如雷。就好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新月表現得越是淡然不在意,她就越是感覺一身的力氣不知該往哪兒使。

    死丫頭不生氣?那她這出離間計不是白用了?

    殷朗坐上吉普車,卻沒有立即開車離去。非他本意地瞧見一場家庭大戲,讓他萬萬沒有想到,蘇新月竟然生活在如此混亂不堪的家庭環境裏。對她漠不關心的父親,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繼母,還有個隻知道看熱鬧的姐妹。她一夜未歸,沒有人真正關心這一晚上她可能遭遇到了什麽,卻隻是一味的責備。

    方才有一刻,他幾乎就要衝進去,去證明蘇新月的清白。可是轉念又想,她那個是非黑白不分的父親萬一以為他和蘇新月有不正常的男女關係怎麽辦?那他的出現就不是在替蘇新月解圍,而是雪上加霜、讓她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了。

    說白了,是他造成的,蘇新月一整夜沒有回家。讓她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罵,殷朗突然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以後找機會再還上這個‘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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