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織女和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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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期然間對上葉楚菲一雙含著促狹的水眸,新月愣住了。

    會在這裏遇上葉楚菲,倒不至於令她覺得意外詫異。畢竟,出身高官家庭,葉楚菲有足夠的理由和資本出現在這兒。可是此刻葉楚菲那道清楚寫著譏諷的目光,卻讓她心裏陡然生出了幾分警覺來。尤其葉楚菲說的話……

    你還真的來了!

    也就是說,葉楚菲早預料到她會來。為何,難道她能掐會算不成?

    蘇新月是個唯物主義者,自然不會愚蠢到去相信這世上真有能掐會算之人。那麽,葉楚菲的篤定又來自哪裏呢?

    “怎麽?很好奇我為何知道你會來。”葉楚菲看穿她的心思,唇邊翹起的弧度莫名一深。“蘇新月啊蘇新月,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朗哥哥。若真是他約你來的這兒,按照他的個性,不可能由著你孤獨無助地呆在這個地方。無論如何,他也會陪在你身邊的。”

    不是殷朗約的她?可約她在這裏的短信分明是從殷朗手機發出的。莫不是殷朗把手機遺落在了哪兒?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葉楚菲這時忽然從小巧的名牌手包裏拿出了一個手機,正是殷朗的。

    “朗哥哥真是大意,昨兒個去我家手機忘在了那兒都渾然不知。”

    李向陽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老大去了葉楚菲家?什麽時候?哦對,葉楚菲說是昨天。可,為啥?老大既然決定要跟嫂子好好走下去,幹嘛還去招惹‘前任’?

    有人告訴他地球明天會毀滅他或許會相信,但絕不相信老大是個一腳踏兩船的卑鄙小人。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問題是,他信老大沒用,還得嫂子相信才行。

    他扭過頭,小心翼翼瞄了蘇新月兩眼,隻見她臉上表情顯得分外寡淡。是不願被葉楚菲看輕而故作淡定?還是……嫂子其實也跟他一樣堅定地相信老大的人品。

    李向陽希望是後者!

    不管怎麽說,葉楚菲把嫂子騙到此處來一定沒安好心。他得趕緊告訴老大才行。

    想到這裏,李向陽趁著兩個女人的注意力都沒放在自己身上,躡手躡腳地‘逃離’現場。

    說來也是戲劇性,部隊首長的千金結婚,這種大日子,部隊裏每一個人都腦袋削尖地要往裏鑽,更別提殷朗又是首長一手提拔起來的,首長算得上是他的恩師,在公在私,他都應該出席今天的婚禮。

    可,部隊今天幾乎是傾巢而出,總不能偌大的部隊無人留守。

    這不,殷朗就成了那個‘倒黴蛋’,據說還是他自願的。

    當時就把李向陽氣得跳腳。誰留守,也不該是他們老大啊。

    不過,轉念一想,他其實也理解老大這麽做的原因。自從在晉升名單上被刷了下來,大家夥明著不說什麽,可暗地裏總有那麽幾個嚼舌根的家夥不時說些閑話。若是老大真的來了,保不齊還會有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老大行事光明磊落,不怕流言紛擾。可是,被一雙雙或同情或譏諷的眼睛看著,終歸是不舒服的吧?

    李向陽從西裝褲袋裏掏出手機,剛想打出去,恍然想起電話在葉楚菲手裏。那他打給誰?

    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通道那裏,不停地走來走去。

    吳勇和葉茗趕到時,看見的正是他一副‘狗撓牆’般焦慮的樣子。走上前,吳勇忍不住笑著調侃他:“怎麽了?禮金沒帶?沒關係,叫我一聲哥,這錢哥給你出。”

    李向陽咬牙切齒,一腳踢過去,吳勇一個伶俐的跳步,躲開,不由得嘖嘖兩聲:“火氣這麽大?誰惹你了?”

    “都火燒眉毛了,你能不能不說風涼話?對了,你們知不知道除了咱們老大,還有誰現在人在部隊裏?”

    “老徐。”葉茗回答地果斷幹脆。他和吳勇出來時,碰見老徐正在遛彎(別人都是跑,隻有他‘老人家’把慢走當做運動),就隨口問了一句是否要一起過來。結果老徐搖了搖頭。

    果然,有實力的人就是不一樣。恐怕隻有他們這些沒能耐的人才隻想著要給首長‘拍拍馬屁’。

    言歸正傳——

    “你問這個幹嘛?”

    李向陽沒空搭理葉茗,手機通訊簿裏翻找出老徐的電話,趕緊撥了過去。

    就在他努力想給殷朗傳遞消息時,蘇新月與葉楚菲麵對著麵,正遭受到對方的冷嘲熱諷。

    “蘇新月,你其實應該感激我的吧?若不是我,你這輩子怕是都沒有機會出席這種場合。對了,你還不知道今天這場婚宴的兩位主角是誰吧。喏,就是那兩個了。”

    隨著她指出的方向,新月看了過去。隻見一對年輕男女穿插在賓客之間,在接受賓客們祝福的同時也對他們的到來一一表達出感謝之意。

    很普通的一幅畫麵,貌似每個婚禮上都會出現這樣一幕。

    蘇新月不明白葉楚菲突然讓自己看那兩個人,到底意欲為何。

    “女的就不多說了,新娘子,同時也是朗哥哥他們部隊大首長的寶貝千金。她的叔伯皆是在軍政界呼風喚雨的人物。足見其顯赫家世。而我要重點向你介紹的,是站在她身邊的男子。很俊朗,對不對?我把他們比喻成是現代的織女與牛郎。織女牛郎的故事你聽過吧?人家織女是仙,牛郎卻隻是一個凡夫俗子,還窮得很。這樣的故事在童話裏聽一聽也就罷了,現實裏還真不多見。”

    “如果你隻是想講故事,我懶得聽。”

    葉楚菲掃了蘇新月一眼,嘴角帶了一絲等看好戲的笑容:“別急啊,我還沒講到重點……牛郎人窮誌不短,被織女看上算是他的造化。但他已經有未婚妻了,怎麽辦,隻能忍痛拒絕了織女的求愛。而驕傲的織女豈能容忍被低賤的他踩在腳下,於是二度向他發起了進攻。這一次,牛郎輕易就投了降。因為他心知肚明,隻要他娶了高貴的織女,以後的人生就可以飛黃騰達。這是出身在平凡家庭裏的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我聽說,他的未婚妻在被退婚以後,一時羞憤選擇了自殺。”見新月眼波輕閃,她笑著補充了句,“放心,人沒死。在我看來,那可憐的女人是想通過這樣一種方式換來男人的回頭。隻是,對一個已經變了心的人,這樣糾纏又用什麽意思?說到底,人還是得有自知之明。她滿足不了男人的野心,與其兩個人勉強在一起,繼續過他們的窮日子,一輩子翻不了身。不如早早放手,起碼有一個人會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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