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霽回去後，將今日見麵的不愉快添油加醋說了一番，聽得王遠山雲裏霧裏，到最後，他總算聽出了意思，就是一句話：他與商月都不滿意婚事。

    王老爺將他好一頓臭罵，感歎了一句“商月丫頭多好的姑娘喲”，頗為惋惜得又去找媒人要其他姑娘的資料。

    次日，齊搖風也正式入了職，沒事就在軍營中訓練，很少再來王家走動。

    王霽本來以為這個婚事會就此不了了之，沒想到很快商家那邊就有人來送信，偏偏信的署名是他，送到了他老爹那裏。

    王遠山看罷信，怒得眉毛一瞪，丟下了門店中的生意，找人將王霽帶回了家。

    王遠山將信往桌子上一拍，“你這混小子，天天就知道在外麵胡鬧，當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王遠山一拍桌子，“你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越來越難管教了，我要是再不管管你，這王家早晚要亡在你手裏。”

    王遠山仍舊不解氣，“你給我站起來，誰讓你坐了？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難以馴化的逆子……”

    “……”王霽被劈頭蓋臉好一通罵，茫然了好一陣。

    直到……王遠山找人拿來藤條時，他這才站不住，伸手奪過藤條，藏於身後，“不是，你要給我定罪，也安個罪名吧？”

    “罪名？”王遠山氣地呼哧幾聲，拍了拍桌上的信，“就你幹的那些破事，要真給你安個罪名，就得斬了你。”

    王霽算是看出來了，老爺子無緣無故發這麽大的火，問題鐵定出在桌上那張紙上麵，莫不是逮住他看那種圖？他偷眼瞄了一眼桌上的紙，不過被一個巴掌嚴嚴實實地遮住，看不到上麵的具體內容。

    不然的話，他實在猜不到還有什麽事，能讓他大動肝火了。

    這種事被自家老爹撞個正著，平時臉皮子再厚，這個時候還是難以自製的紅了。

    “那個……那是別人給的，我壓根沒看，您要是喜歡，就送您了。”解釋一通之後，見老爹一愣，他又慌忙咧嘴嬉笑，拍起了馬屁，“爸，你現在才四十，正值精力旺盛，寶刀未老，魅力無限……”

    王遠山雖不知他到底說些什麽胡話，但是兒子好不容易服軟，他的臉色還是和緩許多。

    王霽見他果然不生氣了，還以為自己的話奏了效，繼續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告訴我媽。”

    “不告訴你媽？我不但要告訴你媽，還要告訴王家的列祖列宗，乃至整個杭州城的人。”王遠山以為他同意了，馬上欣喜得換了副笑臉，那得意樣，確實有昭告天下的意思。

    王霽身子一抖，你不怕我媽半夜找您？“還是別了吧，這種事您自己私下進行就好了。”

    “我王家娶媳婦，為什麽要偷偷摸摸？”

    “娶媳婦？”王霽神情皆是一窒，立馬發現兩人說話不在一個點上，立刻掀開他的手，看到紙上的內容後，整張臉都黑了，將信一扔，再往椅子上一癱，“我不去。”

    “你不去，你剛才不是同意了嗎？”王遠山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弄得一糊。

    “我什麽時候說我同意了？”王霽又開始耍渾，“我哪知道這張紙……總之，我不同意。”

    王霽實在想不明白，那天他表現已經夠差了，幾乎沒怎麽與商月說話，有一句沒一句搭出來的，還是在說別人的事，她怎麽就能看上他，竟還邀他約會！

    “你不同意？現在由不得你。”王遠山大氣，“現在是人家姑娘主動約你，你要是敢不去，我非打斷你的腿，把你送過去。”

    “好呀，那你打吧，我就是爬也爬走。”

    王遠山眼光四掃，似是真在找東西要打斷他的腿。突然瞥見他手中的藤條，快速給抽了過去，再反過來，狠狠抽在了他的身上。

    王霽吃疼，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跳到他幾步開外，揉了揉腿，“你還真打呀，我可是王家獨苗，打壞了，王家可就真絕後了。”

    “就你現在這頑劣不堪的樣子，我王家還能有後？打死了你，我王家也算為民除害，天佑陰德，王家必然會再有一後。”

    “媽死了十幾年，難道你還想再續弦？”王霽往後退了退，“你就算真想續，我也不會礙著你的事，你又何必非要打死我，我看你以後見了我媽，怎麽與她說！”

    王遠山越聽越氣，揚起藤條，就追了上去，還指揮著旁邊的家丁，“給我攔下他，我今天非得卸掉他的一雙腿。”

    兩個家丁見這陣勢，互視了一眼，紛紛為難著，不敢上前。

    “霽兒，霽兒，誰敢打你呐？”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奶奶，奶奶。”王霽尋著音，轉身跑到了老太太的身後，指著手舉藤條的王父，告狀，“他不但要打我，還要把我打死，讓我們王家絕後。”

    “你……你怎麽就這麽狠的心呐，我們王家是惹你了？”王奶奶氣憤地搗了搗手中的拐杖，幸好被王霽扶著，不然鐵定要倒下去。

    “奶奶，您別氣，別氣，我和我爸鬧著玩呢。”王霽見奶奶氣的身子發抖，怕她氣出個好歹，隻好出言先調和氛圍。

    可是王遠山不這麽想，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王霽服個軟，把事情同意下來，“你那約會，你去不去？”

    “我看著她，就渾身難受，真不想去，你就不能不逼著我嗎？”

    “你整天在外麵胡作非為，就你那點破眼光，自然是看不慣識大體的姑娘。”王遠山一邊嫌棄著他，一邊還不放心，又補了一句，“我去找搖風，讓他隨你一道去。”

    “怎麽什麽都找他？人家身為團長，整天很閑的嗎？”

    “找他我放心。”王遠山被他氣得，眼下隻放心齊搖風。

    “你這麽看得上他，那你讓他做你兒子唄。”

    “我倒是想。”王遠山說著，扔掉了手中的藤條，匆匆向外走去，還不忘說句話膈應他，“怎麽好兒子都是別人家的？”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王霽衝著他的背影，沒大沒小地說落了他一句，扶著老太太進屋，“奶奶，我扶您回屋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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