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王霽捂在圍巾下，趴在他的背上，雖然沒有聽到沉重的呼吸聲，但是跑了這麽久，也應該累了，“你要是累了就喘出來，別憋死了。”

    齊搖風覺得好笑，不由得笑了一聲，“把自己憋死豈不是太沒用了，我還沒有那麽傻。”

    聽他的呼吸確實如常，不見勞累，王霽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我隨你一道參軍吧？”

    “不行。”齊搖風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打仗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你不能去。”

    “你能去我就能去。”

    齊搖風停了下來，一步步地向前走著，“我們不一樣，我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可是你有自己的家，還有遠山叔要照顧，還要……結婚生子，所以你不可以有危險。”

    他的聲音聽起來暗含悲涼，王霽的心驀然一陣顫動，所以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他就可以致自己於不顧了麽？“你不是孑然一身，你還有我們，以後我家就是你家，我就是你的親人。”

    “嗯。”齊搖風輕輕應了一聲，“你先睡會，一會到了我喊你。”

    “好。”王霽趴在他的背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越來越迷離，當呼吸逐漸平穩，人就要睡著之際，迷迷糊糊地說道，“齊搖風，你記住，你也不是一個人。”

    今晚的夜色真好，齊搖風悄然間加快了腳步，向著家的方向而去。

    王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一覺睡醒已經過了午時，還是被外麵一陣說話聲吵醒的。

    他起身後，蘇揚看著他先是一愣，隨後又對齊搖風說道，“老大，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我看他們那樣子，估計是要打起來。”

    “怎麽回事？”王霽見蘇揚很著急的樣子，莫不是又出了什麽大事不成？可是齊搖風這邊，看不出任何著急，反而見他睡醒後，從容地走進廚房，將買好的飯菜端了出來，對王霽說道，“過來吃飯。”

    “是不是你們軍營之中出了什麽事啊？”王霽又問了一句。

    “那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別瞎打聽。”蘇揚說著又將臉轉到了齊搖風那裏，“老大，這件事也就你能插手管一管了。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幫誰都說不過去，別到最後，影響內部團結。”

    王霽聽到他說自己是小孩子，一陣炸毛，“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

    蘇揚心想，我也沒罵你的意思，至於跳腳跳得這麽厲害麽？更何況他說的也是實話啊，“你可不就是小孩子嗎？”

    王霽的臉一黑，爭論開了，“老子不就是個子沒有你高，臉沒有你老，哪裏就是個小孩子了，少拿你那唬孩子的話來哄我，我可能明年就能結婚，說不定來得早還能有娃呢。”

    蘇揚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皮膚粗糙了一點，但是也算白淨，有他說的那麽老麽？他問齊搖風，“我這不應該是成熟嗎？老大，你看我老嗎？”

    才十八的年紀，哪能說什麽老。齊搖風搖了搖頭之後，對王霽說道，“我今天下午回一趟軍營，你沒事的話，也回家一趟，向遠山叔報個平安。”

    王霽夾菜的手頓了頓，齊搖風瞞著他的事，一般都是比較要緊的事，不放心地問道，“你們是不是又接到什麽命令了，有危險嗎？”

    “沒有。”齊搖風道。

    “那你需要離開杭州嗎，什麽時候回來？”王霽又追問，怕他又像上次去五雲山剿匪一樣，突然就走了，連聲招呼也不打。

    “就是營中兩個兄弟鬧了點不愉快，瞧你擔心的那個勁。”蘇揚嘖嘖了兩聲。

    王霽不信，要是這麽簡單，應該不至於跑來找齊搖風，他肯定還瞞了什麽，為了從旁側擊，王霽故意撇了撇嘴，一臉的鄙夷，“你不是個副團長麽，怎麽兄弟鬧事你還管不了了啊，是不是不把你放在眼裏啊。”

    蘇揚的臉色微微一紅，還流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來，“我……沒經曆過，不知道怎麽管。”

    “蘇揚，別說了。”齊搖風適時地打斷了他，對王霽說道，“你回家時記著換身衣服，再帶一把傘，外麵天氣轉陰了，晚上有可能會下雨。”

    王霽敷衍地一陣點頭，興致完全在蘇揚那裏，像是發現了什麽驚天的大秘密，“到底什麽事啊？你說出來，或許我還能幫你忙呢。”

    蘇揚眼睛一亮，他不是快要結婚了嗎，沒準還真能幫上一二，便問道，“別人談情說愛，外人能管嗎？”

    “蘇揚，你給他說，他也不懂。”齊搖風攔住蘇揚，又對王霽說道，“我們先回去了。”

    王霽見他想遁走，慌忙丟下手中的筷子，上前拽住了蘇揚，“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好歹相親了好幾場，你給我說說，我一定能幫你出個主意。”

    蘇揚掃了一眼齊搖風的方向，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敢說出口。

    王霽見他怕齊搖風，將他拽到一邊背對著齊搖風坐下，“你們老大都單身半輩子了，這種事你找他是不行的，還是得找個有經驗的人出主意為好，不然以他那木訥勁，估計得棒打鴛鴦把人拆散了。”

    說完，王霽又覺得哪裏不對，兄弟鬧矛盾，還談情說愛，難不成兩個人看上了同一個姑娘？這樣的話就有點棘手了，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問道，“你覺得那個女孩，更喜歡哪個人？”

    蘇揚莫名一愣，“哪個女孩？”

    “不是兩個人同時看上了一個女孩嗎？”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蘇揚一頓難以啟齒，猶豫半天，張開了嘴，“是一個兄弟，看上了……另一個。”

    “啥？”王霽像是碰上了燙手的山芋，一把將他推開了，“你不是給我開玩笑的吧？”

    蘇揚：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愛莫能助。”王霽也不知是惡心還是不好意思，突然對著他一陣訕笑，快速跑進房間換了衣服就消失了人影。

    蘇揚一陣扼腕：說好的一定能出個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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