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天色已經越發黑沉，王霽坐在床上，光著一雙腳，優哉遊哉地拿著手中的幾塊懷表，臉上的笑就沒有收住過。

    直到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他立刻快速將懷表收了起來，抄起床頭邊的書，開始翻了起來，別提多認真了，至少齊搖風進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怎麽不蓋著被子，冷不冷？”齊搖風走過來，將被子拿過來，給他蓋在了腿上。

    “你那倆兄弟，確定了？”王霽仍是問了一遍，他還是沒有辦法相信，這種事大家都是藏在私下裏的，哪有真的敢搬到明麵上來，動真格的。

    “嗯，確定了。”齊搖風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把糖，還不忘剝開一顆，遞給王霽，“喜糖，給你帶的。”

    王霽小時候吃糖吃的比較多，導致後來每次吃糖都會牙疼，漸漸的，他就開始討厭吃糖，所以他也如平時一樣淡淡地看了一眼，仍舊厭棄地說道，“我不吃，早就吃夠了。”

    齊搖風卻是不一樣的，從小家裏比較窮，根本不知道還有糖這種可以甜入人心的東西，後來進入軍營之後，艱苦的生活下，更是極少才吃到，所以他一直覺得，糖就是一種很昂貴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不敢奢想的奢侈品。

    可是現在，他珍而視之的東西，在王霽眼裏卻是一文不值，讓他終於看清了，他們之間，一直有著雲與泥的差別，他默默地收回手。

    王霽見他眸光一沉，露出失落的神情，在他收手的一瞬間，握住了他的手腕，就著他的手，將糖整個塞入口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柔軟而溫熱的唇觸碰到齊搖風的指尖，驚的他心上一顫。

    “我有好幾年沒吃過糖了，與我小時候吃的不一樣，你這個是什麽味道的，比我以前吃的都要好吃。”王霽一邊咂嘴，一邊奪過他手中剩下的糖，拿著糖皮，認真的打量著。

    “你要是喜歡，改天我再給你買。”齊搖風見他真的喜歡，心裏的喜悅已經掩飾不住，流露到了臉上，方才喂他糖的那隻手，還緊緊的攥著，像是一鬆開，就會忘記方才的那陣心歡。

    王霽也剝開了一顆，在齊搖風還未反應過來時，快速塞入了他的口中，見齊搖風猝不及防的樣子，惹得他一陣大笑，“怎麽樣，甜不甜？”

    齊搖風點了點頭，確實從未有過這麽甜。

    王霽又剝了一顆塞入自己口中，而後神神秘秘地對他說道，“你先閉上眼睛。”

    齊搖風見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唇，頓時唇間更是明亮與鮮紅，想起剛才觸碰到的感覺，心間又是一陣戰栗，慌忙轉開了臉，“做……做什麽？”

    王霽見他不肯，從被窩中爬了出來，整個人趴到了他的背上，在他耳邊說道，“讓你閉上眼睛呢，聽到沒？”

    齊搖風見他已經過來，身子不由自主地離了床，就要起來，卻毫無防備地被王霽一拽，整個人倒在了床上。

    王霽怕他跑了，整個人坐在他的身上，壓住了他，鬱悶道，“我就是讓你閉上眼睛，你跑什麽呀？又不會吃了你。”

    齊搖風抬眼就能看到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幹脆將頭扭到一邊，閉上了眼睛。

    王霽將懷中的幾塊懷表掏了出來，全部擺放在一邊，快速從中挑選出一塊兒，隨後整個人慢慢往前挪去，身子越俯越低。

    感覺到一陣氣息迎麵而來，齊搖風更是急促，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被子。良久，感覺到王霽抬起他的頭，就在他一陣心跳加速時，又放了下去。

    齊搖風睜開眼睛，輕輕瞥了一眼，王霽正好笑地看著他。

    齊搖風好奇，低下眼看了一眼，身前已經掛上了一塊兒嶄新的懷表。

    “送你的，好看不？”王霽得意地看著他，從身側抓起另外七塊，一並在他麵前搖了搖，“這些，都是送你的。”

    “你送我這麽多懷表做什麽？”齊搖風看著幾塊懷表在自己麵前晃個不停，一時晃了神。

    “不為什麽啊，想送你就送了，怎麽，齊團座看不上啊？”

    “你先下來。”齊搖風讓他重新坐回了被窩，拿起他手中的懷表看了看，樣式雖然別致，但是八塊全部一樣，莫不是有什麽說法？“怎麽全部一樣？”

    “不一樣啊。”王霽示意他自己看。

    齊搖風見外麵確實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於是打開了一塊兒，裏麵，他們兩個人正笑得格外開懷。

    他又打開一塊兒，王霽趴在他的肩膀上。

    下一塊兒，王霽緊緊貼著他，抱上了他的胳膊。

    ……

    這些是他們在上海時拍的照片，可唯獨，缺了一張。齊搖風見脖子間還掛了一塊兒，於是也打開，果然，是缺失的那一張，王霽當時玩心大起，決心捉弄他一番，所以留下了這一張照片，那個人從背後趴到了身前，親在了他的臉上，可是這個視覺，卻覺得，親的不是臉，而是唇。

    王霽湊過去看了一眼，呀了一聲，“剛才比較匆忙，隨便挑了一塊兒給你帶上，怎麽就挑中了這一塊兒？不過，我既然給你帶上了，你就不許摘下來。”

    齊搖風格外仔細地合上表，小心翼翼地裝入了衣服裏麵，貼著心口的位置，鄭重地點頭，“好，沒有你的允許，我絕對不會取下來。”

    王霽這才滿意，興衝衝地看著他，“我都送你這麽多懷表了，你是不是要回贈點什麽？”

    齊搖風一愣，“你想要什麽？”

    “你脖子上的。”

    齊搖風沒弄明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還有什麽是他喜歡的。

    誰知王霽趁他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再次趴了過去，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唇還未收回時，自己也是驚在了當場，隨後猛然推開他，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看上次照片……沒有拍好，想重新拍。”

    齊搖風更是整個人發熱，僵硬著手腳，從床上站了起來，手腳無處安放一般，極為不好意思，“拍……好了？”

    王霽眼皮一挑，“忘拿相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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