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搖風輕輕咳嗽了一聲，讓兩人都猝不及防地轉身看了過去。

    他被兩人的目光盯的一陣尷尬，拿起手中的藥，遞給王霽，“剛才走得匆忙，忘記給你藥了。你的燒才退，一會兒吃過飯之後，記得吃藥。”

    “齊長官別走。”梁煙見齊搖風腳下生風，連忙起身攔下了他，“既然你是他哥哥，那我在你麵前說這話也是沒關係的，今天我就想讓你做一個見證，我喜歡王霽哥哥，第一次見到時就喜歡他，所以我想和王霽哥哥結婚。”

    聽到有人和自己表白，王霽卻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像是被逼婚逼過了頭，怎麽也高興不起來。誰說不是呢，倘若不喜歡，告白就是一場被迫的為難。

    王霽的目光很沉，一直盯著桌上剛放上去的那瓶藥。不用問，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盡管梁煙各方麵都好，甚至白皙得堪比他眼中的大白妞，可是現在，他沒有任何動容，“你現在還小，可能不明白什麽是喜歡，這樣的話，你以後別再說了。”

    “你是嫌我小嗎？”梁煙問道，“可我隻比你小一歲，不然等到明年，我十八歲了再結婚也行。”

    “你還不懂什麽是喜歡，我不想在你懵懂的年紀騙了你。”

    梁煙的態度真誠，確實融入了自己的真心實意，“我確實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可是我能分得清，我喜歡你，也喜歡齊長官，喜歡很多人，可是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喜歡你的時候，我會想著你。”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梁煙見他如此說，雖然心裏或多或少會顯得失望，但是也從另一方麵看到了王霽的與眾不同，至少，他不會因為相貌喜歡自己。這樣一想，她心裏開懷了不少，“反正我也就是想告訴你一聲而已，如果你喜歡我了，隨時都可以和我說。不過，王叔叔想給我們安排相親，其實我是知道的，如果他開口了，我一定會答應。”

    “對了齊長官，沒事的時候，你幫我多勸勸他。”梁煙說著，將目光投向齊搖風的身上，充滿期待的眼神，一時讓他無處可逃。

    齊搖風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怕自己終究會辜負她的期望，“我盡量。”

    “好，那就先謝謝齊長官了。”

    這聲謝實在太重，齊搖風不敢開口承接。

    直到晚上，兩人回家時，齊搖風還沒有緩過來，麵無表情地與王霽走在黑暗中，一陣風吹來，這才讓他清醒許多。

    他側頭，看著身旁消瘦的身影，問道，“冷嗎？”

    不知是不是在藥物的作用下，王霽精神不怎麽好，看起來眼皮耷拉著，困意十足。他此刻聽見齊搖風說話，勉強點了點頭，“有點。”

    齊搖風將他的衣服又緊了緊，靠在他的旁邊，將他的手裝入自己的口袋中，又一手攬過他的肩膀，兩人擁擠在一處，走起路來，慢上許多。

    “梁煙的事……你是怎麽想的？”齊搖風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問。

    “你莫不是真的要勸我？”王霽的心一咯噔，剛才還困意十足，此刻竟然清醒些許，他對梁煙沒有任何想法，所以也說不出個什麽想法來。

    “我不勸你，就是想問一問。”

    想勸就勸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王霽心裏苦笑了一聲，卻是說道，“我怎麽知道呢？或許她就是一時衝動而已，如果明天我想通了，讓我爸提親，她又反悔了，你說我的麵往哪擱？還是走著瞧吧。”

    “也好。”能拖一刻是一刻吧，總之，不會拖很久，齊搖風比誰都清楚。

    “那你覺得呢，如果是你的話，你會與她結婚嗎？”王霽反問了一句，他就是想知道這個人會是個什麽看法。

    “不會。”齊搖風沒有考慮，直接否定。

    王霽自嘲一笑，“也是，你都沒有喜歡過別人，我問你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

    “或許有呢？”

    王霽一怔，隨後笑了，笑得很難看，在黑暗裏反正也看不清，說話的語氣，卻與他的神情相反，歡快中又夾帶著挑釁，“你少騙我，我每天都在你旁邊，怎麽就看不出來了？”

    “比如你。”齊搖風語氣平靜地說道，感覺到懷中之人整個人的身子都一顫，他就像是做錯了什麽，立馬又說道，“比如遠山叔，還有蘇揚，還有很多兄弟。”

    王霽這才知道，他說的喜歡是哪種，剛才還戰栗的一顆心，餘驚還未過去，立馬噗嗤一聲笑開了，“我就說你不懂吧，你還給我裝懂。不過說實話啊，你就是我命裏的一道坎，我發現我身邊的人，無論男女，都能瞧上你，你說我還天天和你廝混在一處，我圖個啥？”

    “不然，你回家住？”齊搖風虛偽地建議。

    “別啊，就是在你身邊，我才能看清誰對我真心假意。”王霽說著，又不忘開玩笑，“你說跟著你混，我會不會孤獨終老啊？”

    “不會，不是還有我嗎？”齊搖風將他的肩膀攬的更緊。

    王霽默認般點了點頭，“也是。那我們說好了，如果以後真的沒人要我了，你就算嫌棄我，也別開口趕我走，給我一個小小的房間就行，我也不奢求那麽多。”

    最後一句話，突然染上了蒼涼，混合著冬日裏潮濕的空氣，聽的人心涼涼的。

    “不會有那一天。”如果有，大概也是你選擇離開吧。

    得到他的承諾，王霽的心總算安下不少，雖然他掂量不出這句承諾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但是眼下，有也比沒有來的好，至少能騙一騙自己。他滿意地笑了，“不過說真的，我現在越來越模糊了，我不知道喜歡究竟是什麽，或許有一天我會和梁煙結婚，但是那一天沒有到來之前，我爸要是逼我結婚，你可不可以不勸我？”

    隻是希望，誰都可以勸，但是那個人一定不能是你。

    “好。”齊搖風應了一聲，隻要他不阻攔就不錯了。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要是再勸一句，我就打你，不許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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