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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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多洗一會兒,讓你看到開心為止。”墨瀟河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在耳旁盤旋著,木清清就算想躲也沒地方躲。
他早就看見了木清清從飛船下來的時候,掐算好了她走進山洞的時間點,她是避不開他的精準計算的。
“你怎麽可以這麽厚顏無恥。”木清清真想揍他,可這地方著實黑了些,讓她有些恐懼。
“好了,不逗你了,我關禁閉和你們無關。”墨瀟河語氣輕鬆的說著,拉著木清清的手往水泥台走去,站著說話多費勁呢。
“真的和逸晨的事情沒有關係嗎?”算他收斂得及時,這事得過且過了。木清清不太相信他說的無關,要關上足足半個月,這個時間也太久了,若不是犯了什麽重大過錯,一定不會關這麽久的。
“是內部矛盾,你別想太多了。”墨瀟河反過來安慰她道。
是什麽樣的內部矛盾,足以讓他在這裏關上半個月?
“看見門口站的是誰了嗎?”墨瀟河嘴角始終噙著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笑得真心的。
“小九九,是他吧?”木清清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是他,這件事雖說罰我關上半個月的禁閉,但是連長法外開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小九九做了個雙麵間諜。”墨瀟河計算好了她額頭的位置,輕輕的用手拍了拍。
“是酒叔給你透露的風聲?”墨瀟河思來想去,唯一有這個可能給木清清透露消息的,也隻有憨態可掬的酒叔了。
“不是,是阿姨告訴我的,她很擔心你。”木清清小聲的回答道。
“我媽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所有人都會瞞著她才對啊。墨瀟河有些不理解。
“是阿姨偷聽到的,我來之前,阿姨給我打電話了。”
原來如此,墨瀟河就奇怪了,墨立明向來不感冒他在部隊裏的事情,隻有酒叔還常常和他聯絡,任欣茹是聽誰說的?
“你給阿姨回個電話吧,她挺擔心你的。”木清清念著任欣茹的一片父母心,提醒了墨瀟河一句。
他苦笑了一聲,這地方可是禁閉室,有一支筆,一張紙,天天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電子通訊設備壓根就沒有,他上哪兒給任欣茹打電話去。
“算了,還是等禁閉結束之後再打吧。”墨瀟河歎了一口氣,挨了個冤枉的處分,不過還好,連長倒是給了他最輕的懲罰。
“任阿姨這麽擔心你,你關禁閉至少得關上半個月,我也不能和她說我來過的事情。”木清清不太明白,他平時不是能給她發消息麽,怎麽就不能給任欣茹回個電話了。
“我的手機都在保管室裏,沒有通訊設備,我拿什麽給她打電話呢?”墨瀟河苦笑著說道。
“你的手機不能隨身攜帶嗎?”木清清有些疑惑的問道。
“平時給你發消息,都是冒著被處分的危險發的,你現在知道我對你有多好了吧。”墨瀟河語氣寵溺的說道。
木清清:……
安靜了一會兒,木清清顫顫巍巍從衣服的縫隙裏丟出一個諾基亞,背對著攝像頭,丟在了墨瀟河的身後。
“收起來。隻要我一打電話,通訊營的十萬戰友就會衝過來,小丫頭你是想謀害你的救命恩人嗎?”墨瀟河有些無奈,知道她是好心,可對關禁閉的他來說,用手機是大忌。
木清清意識到墨瀟河不能用手機,不是因為他太過自我,而是因為有紀律的約束。
末了,墨瀟河又添了一句,“關機,免得偵測到信號,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木清清隻好依言照做。
“那,任阿姨隻能這麽擔心你半個月嗎?”木清清很是不忍心的問道。
“我會想辦法跟她說,你也在擔心我嗎?”墨瀟河饒有趣味的偏向她,握著她的手,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任阿姨對我那麽好,我當然擔心她了。”木清清錯把‘嗎’字聽成了‘媽’,失誤的回答道。“每次我有什麽事,她都會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墨瀟河,我很慚愧,每次都把你置身在危險之中。任阿姨卻從來沒有怪我。”木清清有些內疚。
“我媽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墨瀟河笑道。
木清清又特意查看了一下他之前的燙傷部位,還好,用了墨霄雲的藥,一點疤痕也沒留。
“我是問,你擔心我麽?”墨瀟河接著問她。
“作為朋友,隻是禮貌性的關心一下。”主要是,她以為墨瀟河關禁閉是因為木逸晨的事情受了牽連。
鬼知道,壓根和他們沒什麽關係。
“這次,你媽媽被拐賣的事情,和你有關吧?”話鋒一轉,墨瀟河居然把話題牽扯到蘇翠雲的身上了。
木清清抽回了自己的手,是呀,她做了一些壞事,不能和墨瀟河這樣純潔又正義的人畫上等號。剛才她說什麽來著,朋友?她和墨瀟河隻怕是沒有做朋友的緣分。
從報複蘇翠雲這件事起,她就成了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人。一個是警,一個是匪,怎麽能相提並論。
“你要抓我麽?”木清清語氣微變,疏離又冷漠的問道。
墨瀟河怔了一秒,她還承認得真幹脆。
“先聲明,你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是我做的。我要做的事情,不會再和你扯上任何的關係。一切結束以後,我會去自首的。”木清清急於和他劃清界限,很是直接的說道。
“收手吧,小丫頭片子。”鄭重而又嚴肅的語氣,還泛著一絲心疼。墨瀟河緊接著勸慰道,“第一次做壞事,良心不安了吧?”
木清清本想反駁他,她的事與他無關。但聽了墨瀟河的下一句,頓時被戳中了心事。沒錯,從蘇翠雲被拐走的第一天起,她就百般不適,一顆心七上八下全是擔憂。所謂的那點氣,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有的人生來善良,壓根就想不出這世界最殘忍的事情會是什麽樣。”墨瀟河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讓人舒心的魔力。
“你就算是報複了那些真正傷害你的人,心裏也不會找到一絲的快感。並且,還會在報複之後,產生罪惡感,懷疑自己也成了那樣殘忍的人。”他說得有條不紊,像是專業的心理分析師,字字句句都敲打著木清清那顆內疚的心。
“我早就勸過你,避開那些事情。”墨瀟河眉頭緊蹙,在這黑漆漆的監牢裏看不見他的表情。
木清清卻已經深刻的從他的語氣裏體會到了那種追悔莫及的感覺。
她保持沉默,因為他說得十分的正確,教育得很有道理。
“這次的事情我就當不知道。”墨瀟河見她半天不開口,主動的說,他放過她這一次。
“你不知道,不代表我沒做過。”打定主意,她厲聲厲色的對著墨瀟河說道:“我還會有下一次,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不是你說的那種善良的人,我做壞事的時候心安理得。”
木清清起身,離他一米開外,冷漠的開口說道:“既然你關禁閉和我沒什麽關係,我先走了。”
墨瀟河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話,還真有點小白兔變成大灰狼的感覺。
“每次都想和我劃清界限。我找你這麽多年,你覺得我會是那種因為你一句話就放棄的人嗎?”墨瀟河出聲問她。
木清清頓住腳步,莫名的有點感動。又被他看穿了她的內心。
“如果你一定要做那樣的人,我願意脫下這身軍裝,陪你一起去自首。”墨瀟河很肯定很堅定的承諾道。
“放著你們墨家好好的富二代不做,非要找我這麽個想象中的人物,你怎麽不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那種值得你放棄自己的理想不顧一切的人嗎?”木清清暴怒,她要做壞事,那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和旁人無關。
墨瀟河憑什麽要和她一起趟這趟渾水?就因為她小時候救過他一次?
還脫下軍裝?她是紅顏禍水嗎?還是助紂為虐的蘇妲己?可以讓另外一個人為了她步入深淵。
“穿好你現在的這身衣服,別和我糾纏不清。墨瀟河,你沒有資格陪我自首。”木清清堅決狠厲的說道。
“那就別做壞事,別再做違背自己內心的事。那些壞人,讓法律去懲治他們就可以了。”墨瀟河這話說得和以往如出一轍。
木清清眉頭一展,笑著說道,“也許墨少是忘了,那個人販子就是壞人,可他因為證據不足,無罪釋放了。”
墨瀟河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沒錯,這是不爭的事實。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我不想和你爭論,走了。”木清清不想聽他像個老師似的教育他,結果還不是明晃晃的擺在他們麵前了。
墨瀟河竟無言以對,無奈的扶額,說不過就跑,這丫頭還真是機靈。
帶著悶悶不樂的氣氛,木清清上了飛船,將衣服丟到了一旁,她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
現在和墨瀟河說話,總是說到最後不歡而散。木清清的臉色不大好看,墨霄雲都能猜出一二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