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醫院再遇沈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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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簫提到我當年死去的孩子,我是真恨不得打下去。

    看著樓簫濃烈的煙熏妝,明明二十歲年紀,卻仿佛一具空殼,被藥粉掏空,被她的放縱揮霍掏空。

    我最終還是沒能打下去,但是我沒放過始作俑者,拿起包猛砸了小混混幾下,小混混吃疼一邊叫喊一邊閃躲,樓簫護著,讓我別打了,都是她自願的,跟別人無關,我砸了幾下出氣後,從包裏掏出一疊錢甩給樓簫,恨鐵不成鋼“你就作死吧。”

    這已經不是樓簫第一次來醫院打胎,可我無能為力,我媽是瘋子,還能送進精神病院,樓簫,我總不能關著。

    她自己都無所謂了,我還在乎個什麽勁啊。

    笙簫笙簫,我們的名字是我爸讓村裏讀了書的村長取的,笙簫不相離,我又怎麽能不管。

    我氣的扔了錢就朝外走,卻沒離開,在醫院外麵的走廊上找了椅子坐下來,等著樓簫做了手術出來。

    腰上一陣陣痛意,包裏買了藥膏,我去洗手間將藥膏貼上,回來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坐著。

    手術沒有這麽快,我靠著牆壁,垂著眸子掏了一支煙出來點上,煙抽一半的時候,視線裏忽然多出了一雙程亮的皮鞋,皮鞋的主人站著沒動,我有些煩躁的將目光緩緩上移,定格在沈晨南那雙帶著一抹痛惡的眸子。

    沈晨南嘴角輕揚著,盯著我手上的香煙“樓笙,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什麽時候連這個都學會了?”

    跟沈晨南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不碰煙,甚至是厭惡吸煙的人,可現在我成為了當初我厭惡的人。

    再見沈晨南,我已經不像上次那樣沉不住氣,也或許是因為樓簫的事讓我有些疲倦,不想多語,看了他一眼之後,我將目光收了回來,繼續垂著眸子抽煙。

    我的疲倦在沈晨南看來是挑釁,他一把奪走我手中的煙,扔在地上,拿腳狠狠撚滅“樓笙,在我這裝什麽高冷,故意出現在我麵前,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對於沈晨南的臆想,我真是想笑,心裏那麽想著,也就真的笑出來了,抬眸迎上他冷怒的眸子,反問道“沈少,什麽時候這家醫院也成了你沈家的產業,我不能出現在這?”

    沈晨南被我反嗆,一時啞然,爾後輕哼一聲“以前還真沒發現你這麽伶牙俐齒,女人果然都是下賤的生物,說一套背地裏一套。”

    沈晨南的話成功讓我再次忍不住發笑,我微揚著下巴看他,反唇相譏“難道沈少不是女人生出來的?你沈少換女人如換衣服,口裏說著下賤,卻成天跟一些下賤的生物在一起,沈少,跟你相比,我還真不如。”

    沈晨南怒極,卻像是在壓製著什麽,沒有爆發,反而突然深深蹙眉問我“你來醫院幹什麽?”

    我沒回答,笑著反問“沈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沈晨南冷笑“少自作多情,你覺得我會關心你?”

    我隻是想坐著這兒靜靜,沈晨南莫名其妙的出來,我有些不耐煩,疲於任何語言“既然如此,還勞煩沈少怎麽來的,怎麽走。”

    “樓笙。”我不耐煩的態度惹怒了沈晨南,他捏著我的下巴俯身冷嗤道“這脾氣還真是不一樣了,看來以前我還真沒看透你,樓笙,不如回到我身邊,讓我再嚐嚐你到底是個什麽味道。”

    “隔夜的剩菜,讓我看著倒胃口。”

    我拍開沈晨南的手,倏然起身推開沈晨南,將當初他給我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沈晨南氣急敗壞,一把抓起我衣領,下巴一點一點的,咬牙切齒道“怎麽,現在又攀上了哪個有錢人,說話這麽硬氣?啊?”

    我扯了扯沈晨南的手,他的手卻像是鉗子一樣,紋絲不動,索性我也就不反抗了,冷看著他“自然是比你更有錢有勢的,沈晨南,你以前能那樣對我,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我告訴你,我捧你,你是杯子,我鬆手,你就是渣子,不是你沈晨南毀了我,說來我還要感謝你,感謝你的不娶之恩,才我遇上更好的。”

    沈晨南手上力道加重,暴怒到邊緣,可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驟然鬆開我,冷笑“樓笙,我沈晨南玩過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碰,你會為今日的話後悔的。”

    我摸著脖子,猛烈的咳了兩聲,瞪著沈晨南不甘示弱,揚唇道“看誰讓誰後悔。”

    目送著沈晨南夾著怒氣離開,我跌坐在椅子上,手捂著脖子猛咳嗽,誰讓誰後悔,我忽然不知道這麽跟沈晨南較勁幹什麽,但不跟他較勁,那我這一年又是為什麽活著?

    一個小時後,樓簫臉色蒼白的自己走了出來,看著她捂著肚子,步子走的艱難,我連忙過去扶住她,厲聲問“那小混混呢?”

    “走了。”樓簫很是無所謂的說“晚上有場聚會,他趕過去了,對了,姐,再給我點錢吧。”

    樓簫沒走,原來是等著問我拿錢。

    聽到這話,我是真想再扇樓簫一巴掌“你做個手術也就兩千多,我給了你五千,還要什麽錢?”

    我剛才沒給樓簫一萬,隻扔給她五千,對於樓簫,就是給再多的錢,也是無底洞,因為她的毒癮一直在。

    “你就給那麽點錢,剛才剩下的小剛都拿走了,哎呀,姐,你有姐夫,又不差這點錢,你就再給我點怎麽了。”

    當時我真想將樓簫扔在地上不管了,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想起我爸閉上最後一眼時目光還看著樓簫,想起我媽瘋瘋癲癲的滿村子跑,我咬牙道“要錢沒有,現在你跟我回去。”

    我將樓簫帶回公寓,看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給店裏麵打了個電話,交代員工們一些事,也就讓樓簫躺榻上給我休息,我去超市買一些月子裏吃的補品。

    樓簫前腳答應的我好好的,當我買了東西回去,屋子裏哪裏還有人,我忽然想到什麽,立馬跑去自己的臥室,打開抽屜,原先放著的一萬塊已經沒了。

    看著空了的抽屜,我坐在地上好久沒動,不是心疼錢,而是無奈。

    樓簫之前口中的聚會,我雖沒問,也知道是什麽聚會。

    想到樓簫剛做了手術,接著就跑去碰了毒品,完全就是在玩命,而我卻毫無辦法,雖然每次接到樓簫的電話都是要錢,可時間久了沒接到她的電話,我又會擔心,擔心哪天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讓我去領人,或者說再也接不到電話,人就從世界上這麽沒了。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我正打算起身,卻聽見鑰匙轉動門孔的聲音,我倏地從地上起來出去“你還知道回來……”

    我以為是樓簫,看清是傅容庭時,我後麵的話也就咽了下去,改成了“你怎麽回來了?”

    傅容庭很少回公寓,就算回,那絕對也是深更半夜,還是頭一次在晚上八點之前回來。

    傅容庭在玄關處換了鞋,走到我麵前,用他一米八五的身高低頭看著我這個一米六五身高的人說“看見自己的丈夫回來了,作為妻子的你,好像不太歡迎?”

    淡淡的反問,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好像透著那麽一絲不悅。

    因為樓簫的事,我沒多大興致,淡淡的說“我以為是樓簫回來了,今天她剛做了手術,現在又拿了錢去碰了毒品。”

    傅容庭知道樓簫的事,我也就沒瞞,這話我本也就找個人說說,不想埋在心裏而已,沒指望傅容庭會幫忙什麽,但沒想到傅容庭擰著眉心說“我讓人去找。”

    傅容庭一直知道樓簫碰了毒品,卻從來沒管,他不是沈晨南,就算樓簫被帶進派出所了,也隻有我一個人去領,對於傅容庭,我本就不奢求他那樣做,他能提供我媽在精神病院裏的開銷已經不錯了。

    傅家人不知道我媽是瘋子,也不知道我有個這樣的妹妹,在傅家人眼裏,我就是個孤女。

    我連忙說“不用了。”

    傅容庭目光沉沉的看著我“那你想讓她死在外麵?”(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