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我才是那個闖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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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目光在冰冷而又曖昧中對峙著,就像是兩軍對壘,我將底牌亮出來了,無論傅容庭出什麽牌,我都輸了,一敗塗地。
他的手微微朝我伸了過來,我知道他想拉我,想要抱我,以前我多麽祈望他的溫熱的懷抱,現在就多麽地怕。
我怕自己在他的懷抱裏沉淪了。
我的腳踩著雪白的床單朝後退著,眸子微微閃了閃,帶著惶惶懇求“你別過來,別過來……”
“樓笙。”他目光複雜的看著我,輕輕喚了我一聲,然後皺著眉頭說“我不知道你……”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想知道,又怕知道。”我抹著淚打斷他的話“傅容庭,你不是一直要我承認嗎?我現在承認了,你呢?給我什麽回答?忽視還是正視?要我走,還是蘇姍離開?”
我就盯著他,不錯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開始時他眸色裏是有欣喜若狂,可為什麽這個時候我看不到了呢?
那一刻我有些慌了,甚至是害怕他即將說出口的答案,我想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我開口之前,他擰著眉心說“樓笙,我不會讓你走,但也不會讓蘇姍離開,你為什麽要逼我?現在這樣不好嗎?你是堂堂的傅少夫人,沒人敢動你一下,你有受用不盡的錢財,也有我的……”
心就像是玻璃被什麽一下子砸碎了,碎片就刺入肉裏,攪拌著,不斷的攪拌著,滲入骨髓,讓那些細小的傷口無法愈合,甚至是腐爛,就像是臭水溝裏死了一隻老鼠,發臭。
我捂著發疼的前襟微微彎下,眯著眼睛朝他吼道“夠了,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隨著我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我已無力的膝蓋也跪在了床單上,我想那是我在傅容庭麵前最狼狽的模樣,以致多年以後,我都清晰的記著,當時的痛,當時的絕望與卑微……還有當時他眸色裏的震驚,他囁喏的嘴角。
我不想這麽狼狽,更不想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在傅容庭的麵前顯露,我應該是那個高冷,沒心沒肺的樓笙,而不是在一個心裏有人的男人麵前,傷心不已。
電影裏很多浪漫的橋段,像我此刻這種,傅容庭應該過來安慰一下,哪怕假裝也行,可沒有,現實中的男人沒有那麽多耐心去理解女人的多愁善感,他們是簡單直接,自我的男人。
傅容庭終究是霸道而冷冽的傅容庭,他直接跨上來,一把扼住我的手腕,一手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頭看他。
“樓笙,你不想我說,我也要告訴你,你是我傅容庭的女人,不管以前現在還是將來,都是傅少夫人,給我安安分分的做好你的本分,我給你的,一樣也不會少。”他強調的說“記住了。”
迎著他深若幽潭的眸子,我想問,除了錢,你還能給我什麽?
我笑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淚水一下子就止住了,我嘲諷著說“真是多謝傅少看得起我樓笙了。”
他用錢堵住了我讓蘇姍離開的要求,也對,我從來就沒有資格要求誰離開,我才是那個不合時宜闖進來的人。
傅容庭沒有理會我的冷嘲熱諷,反而俯身吻住了我,我真不知道他是以什麽心情來跟我做這最密切的事,我隻知道,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推開他。
可誰讓我沉不住氣啊,亮出了底牌,還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翌日我醒來時,房間裏空蕩蕩的,伸手摸了摸身側,早已冰涼,臉貼在枕頭上,我睜著眼睛看向窗外,那時我什麽也沒想,腦袋一片空白,甚至是將作為的屈辱都給忘記了。
我希望昨夜有幸看見那屈辱一幕的人,也能像我此刻一樣都忘掉。
我一直躺在榻上沒動,連一個姿勢都沒有換過,直到我躺的全身都無力了,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計,我才摸了摸肚子坐了起來。
我先是目光怔怔的盯著房間淩亂的衣服看了一會兒,準備起床時,門鈴卻響了。
能來公寓找我的不多,能按門鈴的也就隻有楊歡了。
我胡亂套了一件衣服就出去開門了,甚至是沒有刻意去遮住我脖子上的,前襟上昨晚傅容庭留下的痕跡。
楊歡見我一副完全被折騰壞了的模樣嚇了一跳“樓笙,昨天說的還真不是虛的,傅容庭來真的?看把你折騰的,心疼死我了。”
我的頭發亂的跟雞窩似的,頂著黑眼圈,被傅容庭咬破的唇,我瞪了她一眼說“還好,至少能下床,不過沒被他做死,我快餓死了。”
楊歡手裏提著盒飯,揚了揚說“我這不就是來給你送口糧了。”她將盒飯放到茶幾,瞥見隔壁飯廳桌上的豐富早餐疑惑的說“你這不是這麽多吃,怎麽還能把你給餓了?”
飯廳跟客廳就隔著一扇透明玻璃,我剛開始急著給楊歡開門,也沒注意飯廳桌上有吃的,而且看樣子也知道是傅容庭準備的。
看旁邊的塑料袋印著麥記早點,知道他是在外麵買的,卻也讓我夠訝異的。
我不想楊歡知道我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也就將心底的訝異收回去,一麵打開楊歡買來的盒飯,一麵隨口說“我的大姐,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間,下午三點了,就算早餐吃了,這個時候也該餓了。”
楊歡沒有多想,看著我脖子上跟前襟上的痕跡,笑得一臉不可說,“昨晚你這是爽了吧,傅容庭是不是每次懲罰人都用這招?這怎麽看著也不是懲罰,是獎勵呢?”
我瞪了她一眼“能不能別埋汰我,你要是喜歡這種獎勵,可以回去多刺激刺激你家顧雲生。”
“顧雲生才沒有傅容庭這麽有內涵。”
聽到最後兩個字,我剛吃進去的飯都差點吐了,隨手將身側一個抱枕朝楊歡扔了過去“你能不能別惡心我?還內涵呢,你看我這樣子,就差點下不了床了。”
楊歡輕鬆接住,隨手就放在膝蓋上,兩手枕在上麵打趣道“你都被傅容庭操練一年多了,還沒適應呢。”
我們倆很久沒有這麽輕鬆的話題了,吃了飯,我喝了兩口楊歡帶來的冬瓜海帶湯說“傅容庭以前很少回來,一個月也不一定回來一次,隻是最近這幾個月回來的勤。”
楊歡好奇的問“這是為什麽?按理說蘇姍回來了,他不是更不回來了嗎?雖然我覺得他心裏有你,可一邊又跟蘇姍這麽前不斷理還亂,像怎麽回事,老夫人沒出麵說兩句?”
“我也想不通,心裏的疑惑不比你少,老夫人一直操心我跟傅容庭的事,可能怎麽辦,傅容庭是誰都勸不住的,而且我都已經是傅少夫人了,再多要,就有點貪念了。”
如果是昨晚之前,我或許不會說出貪念二字,傅容庭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還是不放棄蘇姍,我能怎麽辦?
楊歡沉默了一會兒,總結道“男人的通病。”
男人都喜歡左擁右抱,不然也不會生出兩隻手了,上天給人兩隻手都是有道理的。
我抿了抿唇,起身說“算了,我也不想去想了,既然傅容庭給了我足夠的錢,現在時間還早,陪我去揮霍去。”
楊歡笑道“樂意奉陪。”
我回房間換了一件衣服,找了一條紗巾係在脖子上,又將頭發放下來,不容易發現脖子上的痕跡也就放心出去了。
購物是女人最好的療傷藥,說時間是聖藥的,那是沒有體會過瘋狂購物的痛快。
我從來沒有痛痛快快買過衣服,所以才會拉著楊歡,有她,我也不得不狠下心買了,因為這妮子自從跟了顧雲生後買東西從來不會手軟。
一路買,一路逛,一路聊。
楊歡跟我說徐慧那邊不告她了,顧雲生解決了這件事,不過我們都清楚,徐慧不告,顧雲生也就不會跟徐慧離婚,或許也正如楊歡之前說的,顧雲生拿這一切做戲來留住她也不一定。
到最後,徐慧沒有損失,楊歡的孩子沒了,這是真真切切的。
他們三人的關係又像是回到了以前,但也隻是像,中間橫亙著一條人命,這是怎麽都跨不過去的,也保不齊哪天徐慧跟楊歡又撕上了。
老家問楊歡要十萬塊買車錢,她最後還是給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楊歡的母親拿著楊攀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來跟楊歡要錢,楊歡才失去了孩子,這時孩子就是她最大的軟肋,看在孩子的麵上,她又怎麽能不給。
楊歡的生活回到了沒有孩子之前,回到認識顧雲生那時,她重新回了浴足城工作,這次顧雲生拗不過,隻能任著她出去上班。
而我,我跟傅容庭也仿佛回到了以前,每個月八號還是去老宅,隻是他回來的次數多了,一個星期至少都能回來兩晚,有時還給我做好早餐,以前都是我給他做的,現在調過來了,這讓我受寵若驚,但我也沒阻止,他要做,我就吃。
傅宛如跟楚天逸兩人也沒鬧了,像以前一樣,楚天逸事事順著傅宛如,傅宛如的目光永遠追隨在傅容庭身上。
我好全了之後,也回到了店裏上班,回到店裏聽說的第一件事就是玲姐出事了,劉夫人最終還是不罷休,帶著人又來鬧了一次,聽說挺厲害的,拿著剪刀在大庭廣眾之下將玲姐身上的衣服剪的一絲不剩。
沒人敢上前幫忙,男人對感情的不貞會把兩個女人都逼瘋,劉夫人當初看著也是雍容華貴,可麵對破壞自己家庭的小三,也是一名悍婦。
事情鬧大之後,劉先生終於出麵了,不過沒像電視新聞裏的那樣,當著小三的麵打原配,而是當著劉夫人的麵,狠扇了玲姐好幾個耳光,還讓玲姐以後都不要再找他了,別去吸引他,破壞他的家庭。
聽到這事之後,我不用想也知道玲姐心裏當時一定有想死的心,她跟著劉先生,為錢的同時,也動了些感情吧。
不過我現在覺得最可憐的是玲姐的孩子,本來就沒名沒分,現在玲姐又被拋棄了,也不知道今後的日子怎麽過活。
幾乎每天都會上演正室跟小三小四撕逼的戲碼,我不禁在想,到底錯在小三,還是錯在男人?
這就跟先有蛋還是先有雞一樣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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