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誰敢動你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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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雙眸布滿了血絲,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沒刮了,都長了好長,眼窩深陷,臉上瘦的都沒肉了,比他那次住院還清瘦,感覺一下子老了十歲的樣子。

    他的嗓音黯啞無比,欣喜卻是掩不住,抓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唇邊吻著“老婆,你終於醒了。”

    這樣的傅容庭,讓我心疼百倍,張了張嘴唇,聲音有些艱澀“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禮拜了,整整一個禮拜了。”他的聲音低低沉沉,裏麵透著餘悸,他將頭埋在我的手背上,沒一會兒我感覺上濕潤了,傅容庭他哭了。

    這個男人因為我而哭了。

    心裏翻江倒海,我努力扯出一抹笑來“我……沒事,別擔……心。”

    他應該是不想我看見他哭了,低著頭手動了動,我知道他在擦拭眼角。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眼角果然有點兒濕潤,他摸了摸的我臉蛋,柔聲說“我去叫醫生。”

    他出去叫來醫生,為我做了一遍檢查,之後他跟醫生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話,我也聽不大清楚是在說什麽,反正過了好一會兒傅容庭才推門進來,給我倒了一杯水喝,又拿棉簽擦了擦幹裂的唇嘴,一切動作都挺輕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唇上,之後他在床邊坐下來,見他臉色不好,我緩和了一點,扯著嘴角問“怎麽了?醫生都說什麽了?怎麽這幅臉色。”

    “沒什麽,醫生隻是讓你好好休養。”他抓著我的手,眼睛看著我說“老婆,對不起,我來晚了。”

    “一點兒也不晚,我的命不是還在嘛。”我語氣故作輕鬆的說,想起蘇姍最後在我耳邊說的話,我心裏憤恨無比,也不知道傅容庭會把他們怎麽樣,但好像傅容庭沒打算跟我說。

    他為我掖了掖被角,滿眼疼惜道“再睡一會兒,剛醒來,別太說話了。”

    雖然剛醒來,其實我也是腦袋也是昏沉的,還是很想睡,點了點頭,我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一次我醒來時是下午,當我再一次睡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病房裏擠滿了人,睜開眼睛,看到的全是人臉,一張張臉上,充滿擔憂與欣喜之色。

    傅容庭,老夫人,楊歡,初夏,連成傑跟蕭寒都來了,就連沈晨北,也來了,傅容庭沒把沈晨北趕走真是奇跡。

    大家肯定是擔心壞了,睡了一個禮拜,不知幾次在死亡邊緣上掙紮。

    眼睛掃過一張張的臉,心裏感動無比,楊歡動容的抓著我的手“妞兒,你快把我們都給嚇死了。”

    老夫人雙手合十,朝著空中作揖“菩薩保佑,小笙啊,你可算是醒嘍。”

    連成傑神色擔憂,眼裏帶著疼惜,溫聲重複說“樓笙,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蕭寒自責道“樓笙,這次都是我的錯,早知道我就不讓你一個人走,不然也不會險些沒了命。”

    “蕭寒,不怪你,跟你沒關係。”

    蘇姍要對我下手,總會找到機會。

    沈晨北囁喏著嘴角,好似千言萬語,卻終是一句話沒說,但他的眼神裏的東西,我看得透透徹徹,他也是自責那晚沒送我,心疼跟悔恨在他眼裏交織著。

    每個人一一說過看過之後,傅容庭下逐客令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當著眾多人的麵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對著我滿眼柔情,轉頭看向他們,臉上神情就是淡淡的了,淡然地說“我老婆剛醒過來,需要休息,人太多了,也不利於她的休養。”

    言下之意,大家都識趣的走吧。

    人多確實不利於養病,老夫人說“小笙,你好生休息,想吃什麽跟奶奶說,奶奶這就讓人做。”

    我點點頭“嗯,奶奶,我知道。”

    其實他們都不想離開,但也隻能識趣,一一說了要我好生休息的話,他們也就回去了,病房裏最後隻剩下傅容庭,他將胡渣都給刮了,顯得精神了些,看著也不那麽頹然了,輕輕抬著我的肩膀,在我背後放了一個軟枕,左右兩肩都是傷,也好在昏睡了一個禮拜,不然指不定怎麽疼。

    想到蘇姍那晚的陰狠,我可是在生死邊緣上走過一回的人,若是傅容庭晚來一會兒,我這命就交代了。

    傅容庭從家裏帶來了補血粥,一勺子一勺子喂我,吃了一會兒,我看著他,很是平靜地問“蘇姍現在怎麽樣了?”

    憤恨之餘,其實是平靜,蘇姍在我身上落下的每一刀,我都會雙倍還回來,但這不在聲色上,而是在行動上。

    傅容庭語氣比我更加平靜淡然,回了我三個字“命還在。”

    心底微微一驚,命還在?

    我的驚訝不是因為傅容庭將蘇姍的命留著,沒下死手,而是他說這句話的冷冽平淡,好似不是在說一條命,而是在說今天的天氣還不錯,之前不管蘇姍做什麽,他沒放在眼裏,不動聲色,但蘇姍有什麽事,他做不到像陌生人一般漠視,而現在,蘇姍的命此刻在他眼裏,好似隻是一隻螞蟻的命。

    雲淡風輕的語氣裏,帶著殺氣,帶著一股讓人心寒透的冷。

    命還在,那就說還剩下一口氣,至於身上受了什麽傷,那可就說不定了,但我想,傅容庭絕不會輕饒。

    而我如果沒有醒來,蘇姍絕對為我陪葬。

    被拋入河中時蘇姍在我耳邊說的話在腦海裏縈繞,我攥緊了被單,說“把她的命留著。”

    我孩子的命絕對會讓蘇姍陪葬。

    “好。”

    我沒喝幾口粥就喝不下了,傅容庭將碗放在桌上,扯了紙巾替我擦嘴唇,我的手現在根本無法抬起來,動一動都能扯動傷口。

    想到臉上的傷,我讓傅容庭給我拿一麵鏡子來,還好,我這臉不是疤痕體質,在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臉上的傷已經結痂,等再過點日子也就沒事了,我心底鬆了一口氣“這臉要是給我毀了,我定在蘇姍臉上劃個十刀八刀。”

    傅容庭深邃的眸子裏含著疼惜,溫暖的手掌輕輕輕撫著我的臉蛋,薄唇半抿“我已替你還了。”

    我錯愕,傅容庭竟然會在蘇姍的臉上動刀,我不由得好奇“傅容庭,你到底把她怎麽了?”

    “你先養傷,到時你就知道了。”他將手收回來,眼底一片冰裂“誰敢動你一毫,我絕不會隻傷對方一分。”

    心底動容,我笑了笑“我相信。”

    其實我們說來也是同類人,別人不犯我則已,但要犯我,並且想要我的命,還想讓我留著對方的命嗎?

    現在是有法律管著,但每年多少無頭案?

    有傅容庭在,想弄死一個人,隻是做與不做的問題。

    傅容庭已經在醫院裏待了一個禮拜,公司那邊一直都是楚天逸跟傅振華管理著,琳達打了一個電話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見傅容庭麵色凝重,掛斷電話後,他讓我好生休息,讓護工來照顧我,自己便去了公司。

    傅容庭前腳沒走一會兒,沈晨北進來了,他原來一直沒走,就等著傅容庭離開。

    在他剛才一個字沒吭聲我就知道他一定還會再來,經曆過生死,一些恩怨就看淡了許多,我讓護工先出去,沈晨北坐在之前傅容庭坐過的位置,他的眼裏透著餘悸“若是知道你會出事,那天我就是拽也要把你拽上車。”

    沈晨北很悔恨自責,就連多年之後,他也曾這樣對我說過,他說此生最後悔的不是沒在最初對我坦白,不是在後來為我雙目失明,而是在蘇姍將我帶走那晚,他沒有強硬起來,將我拽走。

    因為在那天,我的命差點栽在蘇姍手裏。

    在他認為,我的命就是在他的猶豫中差點沒了。

    我淡笑著說“沒發生的事,人永遠無法預知,若是你硬將我拽上車,說不定我還會跳車。”

    沈晨北一時啞然,他知道我這話隻是在安慰他,我這麽惜命的人,怎麽會幹跳車這樣的蠢事。

    他擔憂著,目光看著我的傷口處“你的傷確定沒事?”

    “沒事,醫生說養幾天就好了,就是長新肉有點癢。”

    其實醫生具體說了什麽我也不知道,傅容庭那話也好像是在敷衍我,不過我現在感覺傷口除了癢之外,也沒什麽異樣。

    昏睡一個禮拜醒來,聽著挺嚴重,是將他們擔心壞了。

    “沒事就好。”沈晨北目光森然的說“以後我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在沈晨北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知道,我可以懷疑沈晨北說的任何事,做過的任何事,甚至強硬將雅雅留在身邊,但不能否定,他對我的心思。

    他將雅雅留在身邊,就連我想看雅雅也得必須他在身邊這些要求,我知道是為什麽,所以那天我憤怒沈晨北得寸進尺,更多的是不想沈晨北越陷越深,因為我給不了他任何東西,回應不了他任何情,不隻是因為他是沈晨南的弟弟。

    “我也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在我身上,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肯定惜命。”我故作輕鬆的說“這段時間雅雅隻能由你照顧,便宜你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