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喬陌然突然點點頭，冷漠地開口：“牛小寶，我喬陌然今天努力過，我也不後悔了！”

    牛小寶聽到這話時候的臉色也跟著白了！

    喬陌然又繼續道：“過往種種你給我的幫助我都記在心裏了。隱瞞了你，這是我的錯，我承認！但是我們之間不用這樣苦大仇深，就算有再多的錯你這一巴掌和這麽多的羞辱也都抵過去了吧？！以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也不會再覺得對你感到愧疚。這個世界，不能做朋友了，誰也沒有資格去惡意中傷誰，我是怎樣的人由不著你來告訴每一個人！請不要為了抬高自己而貶低我這麽厲害，我下賤也好，卑微也好，是我的人生，我願意！”

    曹澤銘在她身後，突然就握緊了拳頭。他不願意看到喬陌然那樣貶低自己！

    顧以笙臉色也很深沉，心一下揪緊的疼了起來。

    牛小寶看著她，再看向她身邊的幾個人，突然撲哧一聲樂了：“行！喬陌然，你有種，你這樣反而讓我尊重你了！咱們就這樣，以後見麵，扭頭，誰也不用搭理誰！”

    說完，她視線轉向了顧以笙，又看向了曹澤銘，最後冷冷一瞥，踩了油門，車子急速離去。

    喬陌然立在那裏，一動不動，深呼吸。

    終於，她轉身，一回頭看向後麵站著的幾個人，個個都在那裏愣愣的看著她，眼底有著同情和憐憫，可是，她並不需要這個。

    喬陌然又看向曹澤銘，眼神裏都是無奈和落寞。

    曹澤銘看著她，卻沒說話。

    “秦師兄，對不起！我今天先走了。”喬陌然低低地道了一句，轉身就走。

    顧以笙也不說話，去開車子。

    秦少成要去追。

    曹澤銘卻是攔住他。“秦先生，不必再追，英雄救美還是不要了，她需要自己安靜會兒！陌陌自己會想清楚的。”

    車銘簡也皺皺眉，完全雲裏霧裏：“這是到底怎麽了？那牛家的小寶到底要幹啥？”

    秦少成搖頭，很是無奈：“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女的很咄咄逼人，我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我還沒吃飽！”車銘簡說。

    “那我陪你再吃點！”秦少成道。

    “成啊！”車銘簡已經看到顧以笙驅車過去了，應該沒事的，這事還是讓顧以笙去安慰吧，柔弱的受了委屈的小女人在顧以笙懷裏哭個稀裏嘩啦吧！

    曹澤銘在原地站了很久，

    車銘簡走的時候皺眉問了句：“嘿這邊這位，你是誰”

    曹澤銘沒回答。

    秦少成說：“他說是小喬的未婚夫！小喬說不是，我也不知道誰說的對！”

    “呃！這麽複雜？”車銘簡很是疑惑。

    曹澤銘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車銘簡，然後停在那裏，叉腰，冷聲道了一句：“拖拉機，幾年不見，不認得爺了？”

    車銘簡一愣，倏地皺眉，視線如探照燈一樣掃過來，突然大聲驚呼，走上前來，錘了曹澤銘一拳：“我靠，是你個破草帽子啊？怪不得我剛才看你眼熟，原來是你！當年我死活讓你考郯城一中，你非要去實驗，你這破草帽子沒被小姑娘給撕了啊？”

    “你以為都是你啊，追著阮瑩瑩去一中，我丫躲她還來不及呢！”曹澤銘嗤笑一聲。

    “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邊，兩個人開始了舊時敘舊，秦少成卻很善意的提醒：“幾位，再不上去，我們菜要被人撤了！”

    “我已經說了，我還沒吃呢服務員不會撤的！那小姑娘被哥哥我一個電眼就電暈了，大概幫我看著菜呢！”車銘簡在那裏很自戀地說。

    “為什麽過了十幾年你還是那麽不要臉呢？”曹澤銘反問他。

    “你不也是厚臉皮嗎？連女人都打了！”車銘簡嗤笑這位好多年不見的小學兼初中同學。

    曹澤銘冷冷一笑，一點不汗顏：“那丫頭欠抽，以爺的脾氣，非要抽的她轉向不可！都是顧以笙那賤人出麵，想以文明人方式解決！爺是文明和野蠻並駕齊驅！”

    這邊在說的性高彩烈，那邊喬陌然卻悲傷離去。

    顧以笙追上了喬陌然，停了車子，沉聲道：“上車！”

    喬陌然扭頭，瞪他一眼，咬牙：“顧以笙，你到底要幹嘛？”

    “上車！”他又道。

    喬陌然停頓了三秒鍾，終於還是坐了進去。

    車子直接開到了玉山花苑。

    喬陌然沒有想到會再來這裏，但是一路上，顧以笙都沒有說話。

    她也沒有說。直到進了他的車庫，喬陌然才道：“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教訓你！”顧以笙冷冷的丟給她三個字。

    喬陌然深呼吸，“什麽意思？”

    “你今天覺得很委屈？”顧以笙完全不管她此時的低落。

    喬陌然沒說話，下車要走。

    顧以笙直接遙控關了車庫門，然後伸手勾住她的肩膀。

    喬陌然伸手擋開他的手，努力擺出一張心平氣和的臉，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要幹嘛？你還嫌我不夠亂嗎？”

    “今天你還真別覺得委屈！”顧以笙的言語間沒有絲毫的同情，隻是低頭看著她，冷冷地，“你今天這一耳光挨得一點都不虧！”

    “顧以笙！”喬陌然眼睛渾圓，大得嚇人，若是細看，或許還能辨出她頭頂冒出的陣陣白煙。“你有沒有一點道德？我很難受！”

    “真別覺得自己委屈，我警告過你了，你不要過去，是你非要過去的！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麽事，但是看今天這樣子也可以猜得出，你跟牛小寶本是姐妹情深，因為曹澤銘而分道揚鑣，具體因為什麽我不知道，但是男女之間朋友之間也就那樣！”顧以笙很輕描淡寫地說道。“所以，別覺得委屈！長個記性就行了！”

    “這關你什麽事？別說教我！”喬陌然揚起下巴，全然脫去方才的隱忍，有些不羈和挑釁。

    “不說你，下次你還會挨揍！”顧以笙似乎不懼她眼底的熊熊怒火，淡然的笑恰到好處，“我這是學雷鋒！關心下屬！想要努力幫你改變一下你這張長得十分欠揍的性格！”

    “你！”喬陌然低叫。

    顧以笙卻是一把拽住她，低聲威脅：“跟我上去！”

    “我不去！”喬陌然也不慌不忙，隻是用力拉住他的手，要掙脫。

    突然，一張帥氣逼人的俊臉，壓了過來，顧以笙朝她擠擠眼睛，“惱羞成怒了？”

    “顧以笙，你說對了！我今天活該！我不委屈，是我蠢！”喬陌然沒想到這個人還真有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特質。

    顧以笙的手指忽然捏起她的下巴，聽過無數次的聲音帶著從未聽過的強硬語氣打破靜謐：“你別以為自嘲就真的長進了！你自己蠢到家了，還不許別人說？”

    喬陌然隻覺得心口一縮，“你放開我！”

    “你就在我麵前這麽大膽，跟牛小寶怎麽就不敢了？”顧以笙的語氣更冷硬，麵容也有點沉，看著她紅腫的臉頰，他的眸子冷硬下去，今天牛小寶打她的時候他真的心疼了，心都揪在了一起，又後來看到她最後一次挽留跟牛小寶的友誼，他從心裏讚賞，卻又更心疼！他不願意她這樣軟弱，這樣胸懷寬廣包容那個不值得包容的女人！

    所以，他此刻也很生氣，但是氣的更多的是她這種性格！當然，他這樣激怒她，也是不想她回去自怨自艾，胡思亂想，倒不如在他這裏發泄一番的好。

    顧以笙看著那張小臉，眼神複雜多變。

    手指緩緩摩挲著比以往更加尖銳的下巴，車庫裏微弱的淡黃色燈光下，他仔細地看著這張精致蒼白紅腫了一半的小臉，仿佛在打量一個華貴精美的曠世珍品，怎麽看都覺得不夠。

    隻是看著這瘦削的臉龐，顧以笙覺一陣又一陣揪心地疼，她瘦了多少，從看到刺青後她瘦了很多，她有多難過？

    即使心疼，顧以笙此刻心中波濤翻滾說出的話依舊不動聲色：“你就是篤定了我不會真的對你怎樣，所以在我麵前肆無忌憚，在別人麵前就是小老鼠一隻！”

    喬陌然垂下眼睛，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分外刺眼，讓她無所適從。

    顧以笙被她這樣默然的無視激怒，狠狠地板過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又想逃避？”

    喬陌然看他這樣子，是不肯罷休，她反而不掙脫了，隻是說：“放開我！”

    “不放！”他堅持。

    “我自己可以走上去！不就是跟你上樓嗎？”她冷聲說道，說完，用力落下他的手就從內門上樓。

    顧以笙錯愕，然後莞爾，也趕緊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他的公寓，打開門，喬陌然看著這個上次來過的地方，心中有點感慨，沒說什麽，就在沙發上坐下來。

    顧以笙看她那樣子，原本冷漠的臉，這時候突然放鬆撲哧笑了。

    然後去到冰箱找了個冰塊，用食品袋裝起來，拿過來，遞給喬陌然：“臉都腫了，冷敷一下吧！”

    喬陌然掃了他一眼，拿過去，敷在臉上，不說話。

    顧以笙去拿了一包牛奶，插了吸管遞給喬陌然。

    喬陌然接過去，喝了一口，放在那裏，一句不說，也沒有什麽表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