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愧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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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澤銘沒去看喬陌然,他眼中藏了一抹愧色,還有更多的心疼。

    “再者,家裏有癌症病人沒有?比如親屬,父母,祖輩,或者兄弟,可有患過癌症的?如果有的話,那患病的可能性就很大”

    “有啊,前不久就死了個淋巴癌的!”曹澤銘這時候很配合的開口。

    遲雲的臉色變得更青白了,她的身子也跟著踉蹌了一下。

    曹澤銘哼哼道:“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都死了,我這就是為不該死的買單!”

    雖然這樣說自己的父母很殘忍,但是曹澤銘真的對他們太失望了。

    醫生安慰他:“你也別這麽悲觀,早期治愈率極高,而且你那個發現的早,積極配合治療,應該問題不大!”

    曹澤銘卻哼了一聲:“作孽多端,不報應到我身上,天理不容啊!”

    “你在說什麽?”醫生似乎不懂。

    曹澤銘道:“我說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就這樣啊!哦,還有一點,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遲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她對醫生道:“醫生,我要求請國外的專家會診,我不是質疑醫院的技術,我要我兒子得到最有效的治療,同時也要求重新化驗病理!”

    醫生一愣,看向曹澤銘,曹澤銘道:“化驗吧,拿去吧,送美國化驗去!”

    遲雲也沒有理會他,看他的眼神是很複雜的。

    喬陌然腦海裏一片空白,已經無法去聽了。

    遲雲把孫赫叫了來,孫赫很快來了。

    “董事長,您叫我?”

    “你去病理室找之前澤銘的病理,送到別處去化驗!”遲雲吩咐,然後低聲道:“別忘記化驗DNA”

    孫赫點了點頭。

    曹澤銘望了一眼孫赫,孫赫也抬頭看他,四目相對,無聲語言,孫赫然後就走了。

    醫生很平靜,也沒著急走。

    “餘醫生你先回去吧!”曹澤銘對醫生說道。

    醫生點點頭,遲雲跟醫生又說了幾句話,無非是對曹澤銘不放心。

    醫生說早期不是最危險的,但也不可大意,請國外專家會診也不是不可以,讓遲雲自己去想。

    遲雲看看還在哭泣的喬陌然,沉聲道:“陌陌,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喬陌然沒有動,因為她已經腦子裏空白了,眼睛更紅了!

    曹澤銘抓過她的手,給予安慰,卻是看向遲雲:“有什麽當著我麵不能說的?”

    遲雲沉了眼,心口壓抑難舒,道:“怎麽?還怕我吃了她不成?”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曹澤銘說話毫不客氣,自從知道太多的真相後,他今天這一番,算是豁出去了:“你吃人不吐骨頭!”

    遲雲瞳孔一縮,麵龐頓時抽搐了兩下,她知道曹澤銘是什麽心思。

    喬陌然卻站了起來。“好,我跟你出去!”

    “陌陌!”曹澤銘道。

    “我馬上回來!”喬陌然抹了把眼淚,跟遲雲出去。

    就在走廊裏,遲雲還沒開口,喬陌然已經先開口了:“你滿意了吧?”

    遲雲一愣,眼神犀利。

    “多行不義必自斃!謀劃那麽多年,是沒有報應到你身上,但是卻都給了澤銘,罷手吧,給澤銘積德!”

    “我的事還不需要你來操心!看在你對澤銘不錯的份上,我不會再拆散你們,但是,鄭瑤光欠我的,誰都甭想攬著!”

    喬陌然無比哀默地看著她,“一個第三者,傷害了人家那麽深,有什麽資格說人家欠你?人欠你一分,你可曾想過欠了別人多少分?沒有道德和法律底線的人,真是可笑之極!”

    “你是不是覺得澤銘寵著你,你就可以跟我叫板了?”遲雲冷聲喝道。

    喬陌然也毫不退讓:“他都得了癌症了,我還有說什麽可怕的?大不了我們都死了,全世界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你一個贏家!”

    “喬家你也不管了?”遲雲沉著嘶啞的聲音,陰鬱難測,道:“顧以笙也不管了?”

    喬陌然目光閃了閃,無可奈何:“你真以為你一手遮天了?隨你吧,隻是希望你也不要後悔!”

    喬陌然沒有在給與這個女人尊敬,而是說完,就進了病房。

    林銳跟盧克凡都在,林銳很沉默,盧克凡卻紅了眼睛,“澤銘,怎麽會這樣?”

    曹澤銘看看他,然後道:“在手術室就聽到了,想隱瞞,但是看到她那樣,沒辦法,忍不住了!放心,我還死不了!”

    喬陌然一進來就想哭,曹澤銘不動聲色地跟林銳交換了一個眼神。

    盧克凡別過臉去,有點不忍心。“怎麽就這樣了呢?你年紀輕輕怎麽就得這病了呢?我不信,我真不信!澤銘,我是在做夢,對不對?”

    “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盧克凡,你別這德性,明天你該會廠裏看看了,這麽幾天了,咱的藥該出來了!”曹澤銘倒不在意。

    “那藥廠的股份你不是給弟妹了嗎?你早早的給她,難道是你早知道你病了?”盧克凡突然提高聲音問他。

    曹澤銘有翻白眼的衝動,倒是林銳一句話沒說。

    喬陌然似虛脫了一般,靈魂都沒了。

    曹澤銘看到喬陌然,安慰道:“你們放心吧,出院後我好好養著,不會輕易死去的!”

    喬陌然又紅了眼圈。“你不要說那個字!”

    她真的很害怕。

    林銳跟曹澤銘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轉身離去。

    盧克凡也有點受不了,但是知道這個時候,人家兩口子需要相互安慰。

    盧克凡出去後,給帶了門。

    曹澤銘還不能吃東西,全靠點滴輸入營養。

    喬陌然還紅著眼圈,就聽到曹澤銘喊了聲:“老婆,我想尿尿!”

    喬陌然原本酸澀的心,因為這句委屈而又撒嬌一般的聲音被衝散,她蹲下來去床拿了尿壺,然後掀開被子,幫他脫掉褲子接尿。

    她的滿腹心思都在他得了病上,可是顯然曹某人自己不在意自己的病,還很流氓的直接就把他家弟弟站了起來。

    喬陌然本沒好意思看,但是又怕尿到床上,想快速接準,結果一眼就被嚇住,原本都是悲傷的臉上騰地染上紅暈。“曹澤銘,你——”

    “我不是故意的!”曹某人很委屈地喊著。“是他自己要站起來的!”

    “你到底是尿不尿了?”喬陌然別過臉去。

    曹哥哥立刻說:“尿啊!”

    她把尿壺放好,也不看他。

    可是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動靜。

    喬陌然臉紅地看向曹澤銘的臉,發現他正看著她,她的臉一下子更紅,心也跟著更疼。“你亂看什麽啊?”

    “我在積蓄力量,尿不出來!”曹澤銘長長的睫毛斂了一下,遮掉了眼裏情不自禁流露的欲望。但是卻怎麽也遮不住他身體的欲望,如果不是車禍,這個時候來一場激情,甚好!

    可惜——

    “你快點啊!”喬陌然催促。

    曹澤銘很委屈地說:“硬著尿不出來!”

    “你——”她別過臉去,嗔怪道:“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沒有正形?”

    “都是江湖兒女,我在自己老婆麵前這樣子有什麽沒有正形的?陌陌,我死不了的,你不要擔心好不好?”

    “你別跟我說那個字!”喬陌然急著嗬斥他:“曹澤銘,我告訴你,你如果膽敢走了,我會跟著你走!”

    曹澤銘身子一僵。“陌陌,我不死,我要陪你到老,不給你這個機會,怎麽著也得五十年後再說這事!”

    喬陌然臉一紅,微微側過頭,還是難掩酸澀和羞澀:“你快點解呀。”

    曹澤銘的身子僵硬了下,但很快,道:“算了,等下再解吧!現在真的尿不出來!”

    喬陌然把尿壺拿下,給她提上褲子。

    但是某些東西很礙事,脫下來就不好提了,喬陌然有點懊惱。“你都什麽樣子了,還這樣?”

    曹澤銘眼中閃過一抹慧黠,“這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也會想!”

    “你剛才根本是在耍我,不是要解是不是?”

    “是的,在耍你!”他說的意味深長。

    可是她聽到卻不是那個意味。

    她還是費勁地幫他穿好褲子,也不管了,給蓋好被子,然後他忽然拉住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卻有愧色在眼中流淌,大手緊緊地包裹住她的小手。

    “陌陌,我很自私,對不對?”

    喬陌然一愣,望著他,安靜的氣息在病房裏流淌,點滴還在滴,很平靜,喬陌然望著他的眼睛,突然才明白原來一個強者背後的脆弱,她怎麽能自大地以為他一直是強者呢?其實他也怕的不是嗎?

    喬陌然緩緩地看向他,然後低下頭去,靠在他的肩膀一側,“澤銘!我很害怕!怕我們走不到頭!”

    他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描繪著她的五官輪廓,那明澈的眸子隱藏下的通透哀傷的表情,讓人打心底裏疼。

    “不會!相信我!”他給予他三個字,保證,也是誓言。

    可是,如今,她真的被一種恐懼籠罩,害怕不好的事到來。

    此時的顧以笙接到父親的電話。

    他在省裏參加一個公務會議,晚上有公務宴,上午見了喬陌然,下午開會完就沒走,晚宴很意外會接到父親的電話,他去了宴會廳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電話,老爺子在電話裏說:“小四,過來我這裏一趟吧!”

    “什麽事?”顧以笙很冷漠。

    “是不是如今,我想見你都得求著了?”顧凱悅明顯不悅,大家長的作風。

    顧以笙聽著父親的指責,自嘲一笑,對長輩這樣,他傷父親的同時,那咽下的痛也如利刃穿心,用冷酷掩飾傷痛,從來都是傷人傷己。

    “既然知道我不想見你,那就不要打我電話,我的確不想見你!”這一切的根源,他父親在這裏麵扮演了什麽角色,罪惡之源,他父親才是吧?“你的愛情,讓我們所有人來買單,到今天,你死不悔改,還是那樣,我見與不見你,又如何?”

    顧爸似乎歎了口氣。“算了!你不願意來,就算了!我知道你在調查……曹澤銘車禍的事,我想知道進展如何!”

    顧以笙勾唇一笑,笑得無比自嘲。“曹澤銘是誰?”

    顧以笙很想笑,他的父親,給他們兄弟姐妹弄了小弟,而這小弟跟他愛上了同一個女人,他們都是這小弟母親手裏玩弄的棋子,多麽可笑的一盤棋局。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隱瞞什麽,這些年,我的確愧對了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