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後轉回視線，從車裏拿出一些文件，在喬陌然上樓後，才上樓。

    上班一會兒，秘書科通知參加包村的人員去領民情日誌，亓雪峰打電話過來告訴她說不用她來領了，他給送上來。

    然後一同來的還有顧以笙他們組的徐副主管，他說：“小喬，你是喬家村的是不是？”

    喬陌然點點頭。“是的，徐主管！”

    “那什麽，我有事請教你一下，你是那裏出來的，應該比較了解情況！”

    “嗯！好的，有事您吩咐就好！”

    亓雪峰把手裏的民情日誌給了喬陌然，然後道：“你們聊，我下去了！對了喬陌然，今天中午午餐時間，李總監說要們買點墊吧一下跟著下村，晚上回來！”

    “好的！”喬陌然接過日誌。

    “日誌不能空著，隨時可能抽查，從下村開始，都要記錄！”亓雪峰又交代了一句。

    “好的！”喬陌然再度點頭，那本日誌，就像是日記本一樣，比普通的日記本大，比A4的紙張小點，寫滿一本，應該可以的吧！

    亓雪峰走後，徐副主管問她：“我想了解一下，你們村有多少戶？”

    “這我現在也不是很了解了，因為之前很多人不分家的，後來結婚生子的好像跟老人分家了，所以這樣分開的就說不準了，四五年前我們村大概有480戶吧，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了！人口有兩千多點，也不是具體的數字，這個村兩委應該可以清楚的！”

    “我也是大體摸摸底，昨天去的時候沒摸到實底，你們村有沒有那種比較不太好說話的？”徐主管其實真正擔心的還是這個，因為顧以笙雖然是組長，但是具體工作執行者還是他的，所以他還是要摸清情況。

    “不太好說話的？”

    “就是村霸什麽的！”徐主管解釋了一句。“我不是貶低，是你知道，每個村都有那麽一兩個說話不太順的人，比較極端，比較挑剔，可能會在這個過程裏為難我們的工作，不配合！”

    喬陌然一怔，笑笑，很坦然：“是有的！不過現在不知道在不在外麵，前兩年我回家的時候聽說被判刑了，因為鄰裏糾紛，現在出來沒出來我不清楚呢！”

    “姓什麽？跟你一樣姓喬？”

    “不是，姓劉，我們村叫喬家村，但是很多外姓人家，比如劉，張，江，陳，董這幾個姓人家還是不少的。進了監獄的那個姓董，名強，連續三次進去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姓陳名利，也進去一次，陳家在喬家村也是一戶大家，我們支書姓陳，村主任姓張，會計姓江，計生委員姓陳！”

    “怎麽就沒有姓喬的？”徐主管很是訝異。“喬家是大姓啊！”

    “有！”喬陌然笑笑：“都是生產組長，我明白徐主管您的意思。您是不是很奇怪怎麽喬家村當支書和村長的是外姓人？”

    “對啊，我就是這意思！”

    “喬家是大姓不錯，但是大概是因為人口太多，所以很多時候選不出合適的可以做領導的，最後幹脆誰也不選，選了外姓人，這樣大家都不做，可能心理比較平衡吧！”

    “這種情況我遇到過，很多時候的確是寧可都不做讓給外人，也不能讓自己人得到實惠！爭來爭去，最後爭得頭破血流，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徐主管還是很有感觸的：“對了，你覺得喬家村最急待解決的民生問題是什麽？”

    “灌溉井吧，我一直覺得我們村的機井不夠，且機井很多都是簡易井，連個蓋子都沒有，隔壁範村就很好，每個機井都蓋了房子，有專門的人拿著鑰匙！”

    徐主管用筆記錄了這些，很認真的樣子，看的喬陌然都覺得佩服，徐主管的工作態度真的值得人學習。

    “還有嗎？”

    “路吧，村裏道路需要修！小學建設，桑蠶養殖，無公害蔬菜種植好像也有了，可以擴大規模，徐主管，這些都是我隨便想的，您這樣記下也不一定用得著！”

    “你說的比較客觀，我還是記上吧，對了，你爸媽那裏有沒有急需解決的問題？這次我們過去，可以幫忙解決！”

    “沒有的！”喬陌然搖搖頭。

    “那也行，有的話，你隨時打我電話！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徐主管一句自己人，讓喬陌然很是尷尬，大概也理解了他的意思，都是同事，同事的家裏，需要照顧的話，也正常。

    “好的，徐主管，真有事我不會客氣的！”

    “謝謝你小喬，耽誤你工作了，你提供了很有利的信息呢！”

    徐主管記錄下後，就下樓去了三樓，進了顧以笙的辦公室。

    徐主管進去的時候，顧以笙正在看什麽文件：“總監，喬家村的情況我找喬陌然了解了，跟您匯報一下！”

    顧以笙一怔，隨即點了點頭。“你倒是會利用資源！”

    “小喬本就是那裏考出來的，自然了解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內幕情況，所以我覺得應該問問她，這樣子對我們下村了解真實情況有幫助！也能切實更好的為百姓服務！”徐主管最近很有幹勁兒，瞄著什麽，顧以笙不需要猜便知道！紀律執行大隊空出的位置，誰都摩拳擦掌的想要。

    “行，工作很有前瞻性，不錯！”顧以笙表揚了一句，有工作積極性的同誌是應該給予鼓勵的。

    之後，徐主管如實匯報，顧以笙都在安靜地聽著。說完的時候，顧以笙道：“董強出來了，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他家的隨訪我親自來做，你們先去比較中規中矩的農戶調查！”

    “好的！”徐主管點點頭。“總監，你說能不能把小喬調到咱們組，她了解她們村，去了做隨訪也好做！”

    “不必了！這是抽簽決定的！”顧以笙沉聲開口。

    徐主管點點頭，其實換換也沒什麽，隻是不懂顧以笙為什麽會這麽固執。

    顧以笙站了起來：“你們下午就去吧，八天後交民情日誌，全部隨訪都要結束，所以要抓緊了，抽空做好！”

    “是！”

    顧以笙站起來往外走去，關了辦公室的門。

    徐主管去忙，他下樓，汪成潤在秘書科等他，然後兩人一起下樓，隻是還沒走到車邊，就聽到有人歇斯底裏地罵著湧了進來。

    “顧以笙，你這個狗娘養的，你怎麽不死了！”

    “顧以笙，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甭想活著出去了！”

    “我們不過了！你也別想好過！”……

    來人是紀律執行大隊的兩個正副大隊長的愛人，身後浩浩蕩蕩跟了上百口子老少爺們，男的女的，像是整個家族都來了，打狼一般。

    顧以笙立在車邊，絲毫沒有懼怕，望著跑來的這上百口子黑壓壓地人，保安在後麵跟著，都圍不進來，他沒著急說話。

    叫罵聲還在繼續，對於被雙開了的兩個正副大隊長，他原本同情，如今卻一點都不同情了，他們的家人這樣泄憤似的來鬧，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小喬，今天跟我出發！”郇站長說，“中午回來，你再下村好了！”

    “好的站長！”喬陌然還在辦公室裏，不知道外麵亂成那樣，隻是聽到有喧嘩聲，也沒注意，出了門在走廊裏，她跟郇站長都嚇了一跳。

    郇站長一看下麵黑壓壓的人頓時就驚了，顯然是有人來鬧事的，顧以笙此刻就被圍在那裏，即使那麽多人，在人群中，一眼還是可以看到他。

    喬陌然想起上一次也是紀律執行大隊的事，有人來鬧，被顧以笙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而這次又是什麽？

    “糟了，這次是真的來鬧事的！”郇站長這人最會投桃報李，他怎麽能讓給予他支持的總監此刻被人圍攻呢，他立刻進了監理站，對自己的所有手下道。“都跟我下去，總監被圍攻了！不許任何人動手，隻防衛！”

    喬陌然也跟著下去了，監控中心也下來了，徐副主管也帶著人過來。

    這時候，顧以笙站在中間那個被圍住的圈子裏，道：“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今天你們就是在這裏鬧到怎樣都不會改變這個結局，因為這個結局不是我製定的！陳隊他們兩個為什麽走到今天這一步，與兩位嫂子有很大的關係！你們是如何做賢內助的？為了那千兒八百的小利益，忘卻了自己的職責，忘記了黨紀國法！你們還好意思來鬧？我三令五申的東西不去執行，出事了，跑來鬧了！你們是送她們進監獄的劊子手！”

    麵對指責，兩個女人都是歇斯底裏地大哭，人到中年突然被開了，尤其是家裏的中流砥柱，怎麽能接受得了。可是很多人就是喜歡找別人麻煩不反思自己。

    “顧以笙，總共才幾萬啊！你居然一點都不管他們！”

    “顧以笙，他們是錯了，但是你身為總監，你為什麽不站出來為他們說話？”

    “你別說的冠冕堂皇的，你自己還不是亂用職權，你跟小姨子不清不楚的，你還說別人！”

    又被說到了，喬陌然本來站在後麵，跟隨郇站長的，結果，不知道誰發現了她。

    “那個是顧以笙的小姨子！我在新聞裏看過她，不要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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