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番外2又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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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笙用了五年的時間,默默地守護,不近不遠的距離,不是愛的話,何以那樣守護?責任,義務?這些都不是,她很清楚。
敏感如她,從來都懂,隻是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接受,總覺得他該適合更好的,她不值得,可是,她還是等,一直等下去。
顧媽媽跟她說,你如果再不答應的話,他這輩子都會是打光棍兒的!
喬媽媽告訴她,孩子,女人一輩子不容易,你卻如此得到兩個男人這樣的深愛,不要再蹉跎了,澤銘的遺願你也不顧了嗎?
魏靜寧告訴她,喬陌然,我們都一樣,得到了兩個男人的深愛,其實我們真的不配!
顧藍告訴她,平淡的幸福,孩子快樂的成長,給別人帶去歡樂,此生就沒有白來。
喬爸爸告訴她,五年,足夠考驗一個男人的情比金堅了!
隻是,腦海裏那個身影卻很清晰,她知道,她愛上了曹澤銘,無法不去愛,他用生命嗬護了她,她怎麽忘得掉呢?帶著對曹澤銘的虧欠和愛,又如何嫁給顧以笙呢?可是,不嫁,對顧以笙的折磨更深,她也曾問自己,到底愛誰多一點呢?
沒有答案,或許,早就找不到答案了!
“就這樣過下去,深夜的時候,家裏有人,不再是一個人……”他抽著煙,輕聲地呢喃。“喊你名字的時候,不再是沒有應答,其實,還能喊你的名字,這就是一種幸福了!做人要知足,對不對?”
他等她怎麽回答,半天,她卻不說話,低著頭安安靜靜的,抖動的肩頭,卻泄露了她的心情。
好久,顧以笙終於覺得不對勁兒,問她,“陌陌,你怎麽了,我不該這樣說對麽?”
喬陌然抬起臉,顧以笙看見她臉上的兩行淚,她說,“對不起!以笙!”
“別說這三個字,你我之間,不需要!”他說。
彼時,那個人也說過!
“別哭了,我不說那些了!”他的眸子望著她的,伸出手抹去她的眼淚。
那淚珠卻更多了。
“不是,你說吧,是我不好!以笙,你值得更好的,可是,我不夠好!原諒我,沒有力氣再去愛你!”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來,止都止不住。
他把煙熄滅了,攬住她的肩頭。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肩頭,略微濁重的呼吸,清明可聞,跨越了漫長的靜默,終於,他說:“能這樣,已經很好了!”
能這樣相擁,沒有肉體的歡愉,隻有靈魂的交融,溫暖在,也足夠了!
之後,他們就這樣在陽台上坐了一夜,話不多,卻一直相擁,天快亮的時候,他把她抱到了床上,自己卻了隔壁的房裏,睡了幾個小時。
喬陌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大床上,而身邊,沒有絲毫被動過的痕跡。
她知道,他沒有在主臥室裏休息。
她感動他的體貼,也心疼他的體貼。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陽台上,一大兩小的身影圍在一起,小聲在說著什麽。
她輕輕地走了過去,就看到顧以笙在給禪兒和懷銘擺弄玩具,好像是懷銘的小汽車。
“爸爸,我以後可以一直叫你爸爸了嗎?”懷銘小聲問顧以笙。
顧以笙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額頭。“寶貝兒,當然可以,隻是一定要記得,你還有另外一個爸爸,叫曹澤銘,他很愛你!”
“可是他都不來看我!”小家夥有點失望。
喬陌然喉頭一緊,想起那個溫暖的男人,那個給予她太多溫暖給予她一段驚心動魄卻又細致甜蜜的婚姻生活的男子,他兒子的爸爸,她的心間溢滿了濃濃的思念,每每想起,都在酸澀中凝滿了溫暖。
如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孤單的背影,同樣的心疼。他這五年給予的溫暖,一點不比澤銘少!可是,她的愛,早已無能了!
顧以笙跟小家夥說:“不是他不來看你,而是他想回來卻回不來!”
“為什麽?”小家夥十分的不理解,為什麽不能來呢?
“天堂是個好地方,卻去了再也不能回來!”顧以笙不願意傷害孩子的心,不願意去說“死”那個字,因為,那是那樣沉重的一個字眼。
小家夥虎頭虎腦地,抓住顧以笙的手臂:“爸爸,我不要那個爸爸,我隻要你當我的爸爸!”
顧以笙伸手抱抱他,這個孩子,他打小關愛的孩子,果然是誰養的跟誰親。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寶貝兒,我會一直是你的爸爸,隻是那個爸爸更愛你,比我還要愛你,一輩子都不可以忘記那個爸爸,知道嗎?”
懷銘很是糾結地皺眉。“可是我又沒有見過他!”
“沒有見過沒有關係,隻要在心裏記住就好了!”
“好吧!”小家夥依然十分的不情願。
喬陌然知道,其實要求這樣一個孩子去記住他從未謀麵的爸爸真的很難,尤其身邊還有這樣關心的他的顧爸爸,她沒有強求孩子,因為她想等孩子長大了,告訴他一切的一切,告訴他,媽媽做過的事,錯的,對的,遺憾的,不悔的,那些都告訴他。
禪兒如今已經是十歲的孩子了,長得很漂亮,也懂事很多,她依然喊顧以笙為顧爸爸,喊喬陌然為媽媽,大人們之間的事,她似乎也似懂非懂一些。
“顧爸爸,我跟弟弟今天晚上要跟表哥一起去看馬戲表演!”禪兒沒有忘記被顧爸爸接來時候,大姑媽的囑咐,今天晚上要帶他們去看馬戲團的表演的。
“姐姐,我要看猴子!”小家夥很興奮,“大姑媽說有猴子!我可以在馬戲結束的時候送花生進去!”
“噓!”顧以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媽媽還沒醒,不要太大聲,吵了她!”
“噓!”於是,兩個小家夥都同樣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身後,喬陌然安靜地望著他們,恬淡地笑了起來。
不管怎樣,他們現在,很像一個家。
一個她,禪兒,懷銘,顧以笙都很渴望的家。
有爸爸,有媽媽,有女兒,有兒子。
這樣,真的挺好。
顧以笙始終都沒有要求過跟她同房,她知道他一直在等。
如今的顧以笙真的是洗盡鉛華,沉澱地平靜,成熟,內斂。
他知道她是真的沒有準備好,她雖然嫁給了他,但是,這都是為了兩個孩子,也為了不讓他再蹉跎下去。
她也知道,如今這種柏拉圖似的相處方式,對顧以笙不公平。
可是,她還在猶豫。
這樣的情形,被車銘簡了解,他來找她,隻說帶她去一個地方。
她跟車銘簡去了,來的是墓園。
在葬了希言,澤銘的墓園。
可是,車銘簡卻不是帶她去看希言的墓,也不是澤銘的墳,他帶她來到了另外的一個區域。
當一座墓碑映入眼簾,她看到墓碑上的字時,整個人錯愕。
愛子顧惜陌之墓。
父顧以笙,母喬陌然。
立碑的時間是五年前,那個時候,曹澤銘還活著,她還是曹澤銘的妻子。
她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她曾以為這是她自己的哀痛,卻從來不知道他也哀痛。
一股深沉的哀傷從胸口蔓延開來,眼睛一酸,她把手塞進了嘴裏,顫抖著,心,縮成了一個。卻又是笑著的,孩子,你的爸爸他是愛你的,他以他的方式愛著你,懷念著你,那是媽媽不知道的屬於一個男人一個父親最深沉的方式。
她在這座墓碑前哭得肝腸寸斷,車銘簡一直在旁邊陪著,一直看她哭。
一個小時後,一場酣暢淋漓的痛哭終於過去,喬陌然漸漸平息了自己的心情。
車銘簡這才說:“陌陌,你跟以笙經過了什麽隻有你們知道,如今我也不是幹涉你,隻是希望你們幸福!他,其實就隻是想給你們母子最好的。”
“不用說了,我明白了!”喬陌然輕聲道。
車銘簡歎了口氣。
喬陌然說:“你先去車裏等我吧,我想去看看希言和澤銘!”
車銘簡略略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終於離去。
喬陌然去看了希言,又去看了曹澤銘,她在他們的墓碑前屹立了很久,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知道,曹澤銘不會怪她,希言不會怪顧以笙,因為他們都是善良的人,都希望自己愛的人幸福。
如今,有沒有愛情,還重要嗎?
不重要了!
她和顧以笙,還有孩子們,都要好好的活著,努力地活好,為了故去的希言,故去的澤銘,在這場浩劫裏意外離去的兩個人,活下他們的那一份。
她再回到車裏,車銘簡有點擔心她,她隻是對車銘簡笑了笑,然後說:“銘簡,謝謝你,送我回去吧!”
車銘簡懷疑地瞅著她的麵容,如今隻剩下了恬淡地笑容,眼圈雖然紅腫,眼睛也紅紅的,可是臉上卻是掛著淡淡笑意的,她幾乎是波瀾不驚了,完全跟之前不同。
車銘簡把喬陌然送回了家。
孩子們還在顧藍那裏,小家夥們似乎都習慣住在姑媽那裏,不想回來。
她回家的時候,顧以笙還沒有從公司回來,她打了電話,他說他今晚有應酬,要晚一點回來。
她自己簡單吃了點東西,煮了點醒酒湯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應酬之後的顧以笙回來,臉上有著微微的紅暈,喝了酒的緣故。
他在門口換鞋子,然後說:“抱歉,回來晚了,明天說什麽都要孩子們回來,不能再玩了,再玩就野了!”
“以笙!”喬陌然走了過去,接過他手裏的包,掛好。
他解開領帶,扯了下紐扣,喬陌然接過去,也一一掛好。
顧以笙側頭一看她,立刻怔住,然後望著她紅腫的眼睛,輕聲問道:“又想他了?”
這個“他”喬陌然知道是指澤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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