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奇怪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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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問瀟沒想到的是,麵對自己的嘲諷,宋以琛並沒有反擊,反而平靜地說道:“我找家庭醫生來給你包紮傷口。”
或許是出於傷了她的心虛,又或者是出於一時的好心,宋以琛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沒有因為許問瀟的話而生氣,反倒更在意她額頭上的傷口。
畢竟是宋家的太太,要是留下了疤,到時候還會給宋家丟臉!他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道。
隻是許問瀟卻絲毫沒有領他的情。她慢慢地向後退了一步,和宋以琛之間保持了一定距離之後,才緩緩說道:“宋先生別忘了,我自己就是個醫生,這點小傷,我自己能應付。”
宋以琛看著她戒備的樣子,心裏覺得好笑。對這種沒有底線的女人,他又何必心軟呢?
“許問瀟,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挑釁地說完,直接無視許問瀟,徑自去冰櫃重新挑了一瓶上好的酒,走過了許問瀟的身邊,準備上樓。
許問瀟倔強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緊捏著的手久久無法鬆開,短短的指甲此刻都已經嵌入鮮嫩的肉裏,在她的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對著宋以琛的背影,許問瀟突然大聲地喊道:“宋以琛,我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麽脆弱!你想‘打倒’我,還沒那麽容易!”
宋以琛的身形明顯僵了一秒鍾,但也很快的調整過來。
冷冷的男聲從樓梯口傳來:“許問瀟,我拭目以待。”
兩人沒有繼續說話,很快,許問瀟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了自己下午打掃過的那間屋子。
“砰!”
她迅速地走進房間,把身後的門重重地關上然後上鎖,似乎這樣就可以把屋外的一切和這個房間隔離開來。
許問瀟的後背緊緊貼在木門上,冰冷透過單薄的衣服,直接滲入她的身體裏麵。心底,一股寒意升起。
伴隨著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終於,在許問瀟眼眶裏打轉了幾十次的眼淚脫離了束縛,肆無忌憚地從她的臉上滑落。
宋以琛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究竟為他付出了多少。她唯一的希望,隻不過是在他麵前留下最後一絲尊嚴。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更不會坐以待斃。她有一副堅強的外殼,可以抵擋外來的一切尖銳。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現在卻像被人打開了一般,生生地疼起來呢?
房間裏,隻有輕微的嗚咽聲,持續了很久很久。
她覺得很不舒服,頭暈目眩沒有氣力,卻也沒有辦法掙紮起來。
許問瀟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單調冰冷的白色。
憑借著多年的行醫經驗以及暈倒前的狀況,許問瀟猜測自己應該是低血糖了,抬頭看了一眼正掛著的液體,果然是葡萄糖。
病房門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穿著白大褂,手中抱著病例正朝著自己走過來,上衣口袋上掛著的工作證上寫著的是——容崢。
“許醫生。”容崢皺著眉頭,語氣分外嚴肅,“好端端的怎麽低血糖了?”
許問瀟怔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被送到了自家醫院。
“我……”許問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作為一個醫生,很清楚今天暈倒是怎麽回事。
“我記得你沒有低血糖症。”容崢開門見山的問道:“多久沒吃飯了?”
許問瀟緊緊的蹙著眉頭歎了口氣,才如實回答道:“一天。”
“劇烈運動了?”容崢繼續詢問道。
許問瀟點了點頭,隨後又道:“我隻是有點忙而已。”
“行了,在我麵前你就不用裝了,當初我就說過,宋以琛不是什麽良人,你非要眼巴巴的往上湊,不用想我也能猜到你這段時間在宋家過得不會太開心,宋老爺子這才出殯幾天,你就被折騰到了醫院,以後還得了?”
容崢的手中拿著病例,一邊記錄著許問瀟的情況,一邊喋喋不休的說著。
許問瀟和容崢可以說得上是青梅竹馬了,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後來又一路一起上了初中高中,最後考了同一所大學,學了同一個專業,更有緣的是最後還被分配到了同一家醫院上班。
所以許問瀟和宋家的那點淵源,容崢也是清楚的。
“我沒事。”
許問瀟抿了抿唇,道。
容崢歎了口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許問瀟,把自己手裏的東西放倒了一邊,然後出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喝點水。”容崢把病床搖了起來,扶著許問瀟起身,動作溫柔的給她喂水。
大概是和容崢太熟悉了,許問瀟很自然的任他給自己喂熱水,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一幕恰好就被宋以琛看到了。
“喲,我來的是不是很不湊巧?”宋以琛站在門口,整張臉都是黑的。
看到宋以琛的那一刹那,許問瀟一下就慌了神,本能的伸手推開了容崢,後者被猝不及防的推開,一個不穩,手裏的水杯就這麽掉在了被子上,頓時浸濕了一大片。
“你別誤會,容崢是我的同事。”許問瀟臉色蒼白,雙手緊緊的攥著床單。
“宋以琛?”容崢皺眉,道,“小瀟應該是今天上午才住進宋家的吧,下午就進醫院了。你這個丈夫當的可真是稱職。”
“小瀟?”宋以琛的注意力頓時放在了這個稱呼上,“叫的可真親熱。”
宋以琛往前了幾步,離許問瀟近了些,他瞥了許問瀟一眼,隨即轉眼看著容崢,道:“容醫生,許問瀟是我的妻子,我這個丈夫當得稱不稱職,恐怕不是你說了算的,再者,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
容崢的臉頓時鐵青。
“你……”
“容崢!”不等容崢答話,許問瀟就打斷了他,“你先出去,讓我和以琛單獨聊聊。”
宋以琛和容崢的脾氣,許問瀟是清楚的,如果再由著他們說下去,肯定是會吵起來的。
容崢身形一頓,片刻後才拿著病例怒氣衝衝的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隻剩下了宋以琛和許問瀟兩個人,氣氛一度變得格外沉悶。
“容崢和我認識很多年了,我們隻是朋友。”許問瀟先一步開口,道。
“是麽?”宋以琛冷哼了一聲,他此刻站在許問瀟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身高的優勢頓時讓許問瀟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不過剛才你們可是親熱的很呢。”宋以琛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冷的像萬年不化的寒冰。(m.101novel.com)